刘奎璧却是年轻敏锐,从里面嗅出了一点什么,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天一微微一笑:“大军出征,京中防务,必然空虚。世子是临安卫中数一数二的重要人物,此番受伤,必然留在京中。此不是大有可为之机?”
这话里什么意思?刘捷忍不住失声道:“难道道长想……”
天一笑道:“难道尚书大人还妄想等皇太孙殿下胜利回朝,顺利登基,然后做你的国丈么?趁如今大权在手时候不做事情,等到手中无权的时候,后悔怎来得及?”
刘奎璧坐了起来:“请道长先给一个明示:如若那一位王爷登基,会如何对待我刘家?”
天一严肃了脸色,从怀中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幅黄绢,展开说道:“这就是王爷给你们的保证,你们收着。假如来日王爷违约,你们不妨将这一幅字公诸于众。”
刘奎璧一把拿过,就着烛光,展开看了。其中条条,甚是详细。思忖了一会,才说道:“我刘家如今的冒着灭族的危险帮你们王爷做这等事情。须加上一条,王爷即位之后,立即废王妃,立我妹子刘燕玉为后。”
天一看着烛光下刘奎璧那张阴沉沉的脸,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厌恶。从刘奎璧手中接过黄绢,交给刘捷:“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刘捷见儿子如此莽撞,举止如此无礼,不觉也有几分忐忑。这儿子是聪明,但是聪明外露,目空一切,急躁冒进,不是什么守成之才啊,难道刘家偌大的基业就要毁在这个儿子手中?但是目前情况,不依从天一,还有什么路可以走?稍稍瞄了两眼,淡淡说道:“璧儿的意见,正是本官的意见。”
天一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禀明王爷,加上这一条就是。王爷必然允许,两位请放心。”
刘奎璧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恨恨说道:“王爷如果有心,我还要加上一条:登基之日,必要先杀了那个柳正风与那个郦君玉。”
天一一笑,说道:“杀柳正风又有何难?杀郦君玉更是不费力气。”
刘奎璧冷笑说道:“道长今日说得轻松,却是否还记得当日失手?”
天一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大人还是尚书之尊,这粮草运输,必然还由大人指派。这其中弄一点手脚不难吧?柳正风必然要跟随出征,皇太孙战败,他焉有命在?即使战阵中逃了性命,回来军法司也整死了他。除非他不要声名,不要身份,自管自逃命去。而那个郦君玉,贫道却有个绝妙法子。”
刘奎璧真真想不到天一说话会如此轻飘。淡淡说道:“郦君玉如今圣眷正隆,皇帝陛下十天半个月就召见一次,谈论这开海贸易以及其他事务。身边又有几个高手,不要说那个柳正风,就是那个王浩,就不是庸手。家里那些护院家丁,将一个宅子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天一一笑,说道:“世子是光明磊落之人,不曾想过我们这些阴谋之士的伎俩。郦君玉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份。他一向自称是海外归人,但是谁能证明?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借这个机会,给他一个身份。”
刘奎璧见天一说得自信满满,不由有几分相信,问道:“如何给他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