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珍尚房,便从凝霜口中得知宫中所有人已收到消息说她今晚要再度侍寝,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具色彩,更有不少人当着她的脸指指点点的。
对此,她只能一笑置之。
多日的抚琴,看在这些人眼中想必已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侍寝这事他们早该心中有数的,不是吗?何以现在真如他们所想所说的那样,却又说话多多呢?
以她看,不是看不起她不清白而且没有身份吧!她知道有更多的是妒忌她能得到皇上的宠幸,或者有朝一日真能分得身份,不用继续为奴吧!可是在这种地方里,除了至高无尚的他,谁不是奴?谁不是婢?偏偏大家还要相互争夺名利,试问这后宫怎能算得上快乐地?
放下手中所负责的一批新出首饰,她轻轻的呼着气,跑回房内为凝霜换上了新的药,便跟着前来接她的太监们向着那个让她心惊不安的宫殿而去。
忆起那一晚的侍寝,她真的觉得印象模糊,只记得那是她一生中最不堪的一夜。由代嫁的公主成为了低下的宫奴,还亲眼看着那小小的和亲队伍无辜死去,那种无助,心痛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恶梦。
而今晚,她将再度侍寝,这形同第二次的恶梦。却不能反抗,就如他要她抚琴供他跟月妃欢交,她都得无声接受一切。因为这里,他是一切的主宰,只要他一日牵着博康国的安危,那么她都得当他神一样的对待,不得有抗。
坐在卧龙宫的床边等候着,她向来平静的心又涌起了一阵阵的潮浪,大大的龙床有说不尽的暧昧,更有不用言语便能明白的污辱。不知,她已经是第多少个睡在这里的女人了,只要一想到他跟过无数个女人在这里翻滚,她便有恶心的感觉。
厌恶的从床边站起,她走向一旁挂着的泼墨画前定住了。水墨淋漓,气势磅礴,宛若神巧,俯视不见其墨污之迹。看得她叹为观止,整个人都被画中的神韵吸引住了。
“你喜欢泼墨画?”
走进卧龙宫,他差点以为自己眼前的是画中走出了仙子,粉红色的薄丝绢根本起不上遮掩作用,却不像以往每一个妃嫔那样带着情欲色彩,反而像高贵不可污的仙子。那她双眸中那份专注更具色彩,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眉也弯出好看的弧度。
这副泼墨画挂在这里已有两年之久,进来这里的女人从来没有正眼望过一次,只有她,竟能专注得连他进来也不自知。
“奴婢参见皇上。”从他带点懒散的语调中惊醒,郭静鸢忙回过身,款款的跪下行礼。
“平身吧!”
“谢皇上。”缓缓的站起,感觉着他眼中的炙热,她宛如漫不经心的拉了拉衣服,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诱明的衣裳。
故意当看不到她的小动作,步烈走到画前,看向这画自两年前的泼墨画,“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画?刚才朕看见你对着这画看得入神了。”
“是的,这画很漂亮,挥洒自在,看得人很舒服,对着这画就好像陷进这画景之中。一山一石,都吸引着。”对上眼前的画,郭静鸢忍不住微微的弯起唇。
“这么说,你对泼墨画很有研究了?”他回头,眉微扬。
“没有,其实也不会画,不过看着很喜欢。”对着画,她忍不住笑得更开。
“要不要学?”视线从她脸上那让人移不开眼的笑容上抽回,对上面前自己的画,他忍不住开口问。
忆起,他都把画功放开很久了。
“什么?”愕然的回头,郭静鸢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了。
“朕说,你要不要学?”对上她的大眼,他忍不住弯起了唇。
“我可以吗?”看见他脸上难得的笑,是真带有笑意的笑,郭静鸢不能置信的重复问。
“难道朕所说的话,不值得相信吗?”轻笑,他向着一旁的书案走去。
注视着他的背,郭静鸢有点失神了。
她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像很冷漠无情,但无人的时候,他都像是很温柔尔雅,像那晚侍寝之时,那么的百般温柔只因为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耐心的开导,温柔的低语,这一切都不像一个没血性人的所为。
是因为帝王要有帝王的威严吗?所以人前总是板着一张严谨威慑的脸?
跟上他的脚步,用手拉着薄衣努力的遮着身子,唯一庆幸里面还能穿上肚兜,不然她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看着他慢慢的放上画纸,再亲手的调墨盘、墨汁,每一项都那么的认真专注。她也只好放开介怀,慢步向他走近。
静静看着他一个个步骤的准备,然后投入的向她讲解着水墨的特点、运用,让她了解传统泼墨画的体现力,体验、感受泼墨画独特的艺术之美。
“明白吗?想学好像不难,要精可是不易,今天就让你了解这么多。”收起笔,他淡笑说道。
注视着他刚才简单的作品,郭静鸢忍不住抬头:“墙上那一副画是皇上画的?”
“不像是吗?”见她那诧异之光,他忍俊不禁的笑了。
看来,在这女子眼中,他只配是一个暴君。
“不是,只是当时想不到。”忙摇着头,她由心的对上他笑。
她的一笑,他差点看呆了,有如溢光琼瑶,可真谓美不胜收啊!那笑不带讨好,由心而笑,竟然能笑得让人如此动容。
“皇上?”面对他炙热的注视,郭静鸢感到了点点的不自在,她几乎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如火般炙热的欲望。
走近她一步,将性感撩人的她拥进怀中,横手抱起,向着那宽大的龙床步步走去。
夜,常能让人意乱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