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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攻占和阳

朱元璋为何没有率兵回来呢?原来他领兵救援六合,和元军交锋互有胜负。因为元军势力强大,朱元璋故意让士兵潜伏在民居里,又让妇女们在门前辱骂敌军,元军担心中了诱敌之计不敢进城,只好引兵离去。元朝丞相脱脱得知滁阳出兵救援,就想了一条釜底抽薪的计策,分兵进攻滁阳。郭子兴的那些部下都是酒囊饭袋,没一点儿用,听到元军攻来,一个个惊慌失措。正在这危急时刻,探马来报:“朱将军回来了!”郭子兴听到这个消息,才算安下心来。刚准备出城迎接,朱元璋已经率兵进城了。见面后,二人立即商量防备敌人的策略。朱元璋说:“火来水淹,兵来将挡,没什么好怕的!”朱元璋来不及休息就率众出城,探听到元军已经离城不到十里,赶忙在一处山涧设下埋伏,又派耿再成带领数百人上前诱敌,自己率军在城下扎营。元军在赶往滁阳的途中遇到耿再成,看他手下兵少就没放在眼里,一声呼哨就冲上来厮杀,耿再成的兵顷刻间就逃散了。元军随后追杀,到山涧边,看到败兵游泳逃走,也下马渡河。突然鼓角齐鸣,两岸的林间杀出许多人马,前队都列有弓箭手,个个张弓搭箭射向元军。元军躲避不及,赶忙往回游,有一半士兵被射死在涧中。朱元璋见元军中计,率领大队人马赶来。城里的将士看到朱元璋得手,也不等郭子兴下命令,就一拥而出,上前争功。幸亏元军没有其他阴谋,否则滁阳就危险了。大家追了一段后,朱元璋勒住马说穷寇莫追,方才收兵。路上拾获元军丢弃的许多东西,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城向郭子兴报功。朱元璋担心元军再来,秘密叮嘱手下加强戒备。不久,元朝丞相脱脱被削职充军,之后遭到陷害,最后被赐死。朱元璋欣慰地说:“元朝的大将都靠脱脱一人,除掉他就不用顾虑别人了。”

一天,从虹县来了一位身材高大、面色铁青的英雄。此人名叫胡大海,朱元璋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便让他坐在身边谈些行军要略。两下里谈得很投机,朱元璋就任命他为先锋官。转眼就是至正十五年,滁阳城里的军粮日益匮乏,郭子兴召集将领们商议,朱元璋说:“我们困守在孤城之中,哪里来的粮食呢?临近这里的和阳城没有经历骚乱,想必积攒了很多粮食,何不派人去取呢?”其他的将领笑着说:“朱公子说得容易。和阳虽然是个小城,但城高池深又有重兵把守,怎么攻取呢?”朱元璋答道:“我也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不能力胜就当智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郭子兴忙问:“有什么好计划?”朱元璋说:“我们让收降的三千州兵穿着青衣,扮成北军的样子,牵领骆驼驾运货物,谎称州兵护送北朝使者到和阳犒赏将士。红巾军紧随其后,等青衣军打开城门,举火为号,趁敌不备冲进去,拿下城池,还怕粮饷不归咱们吗?”郭子兴和诸位将领齐声赞成,当下命令张天佑率领青衣兵先行,耿再成率领红巾军在后,两者相隔数里,陆续向和阳进发。

张天佑领兵走到阳关时,和阳的百姓听说有北朝使者经过,便出关进献酒食。张天佑接受酒食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欢呼畅饮,竟忘了自己的任务。耿再成领兵接近和阳,却看不到有烟火,等了一会儿还是杳无音信,以为是自己来迟,便举起火把率兵赶到城下。城中守将铁木儿赶忙关闭城门,用吊桥缒兵出战。耿再成没见到张天佑心中慌乱,勉强招架元兵。突然,一支冷箭射来,耿再成躲闪不及正中左肩,险些跌落马下,只好仓皇逃走。元军一直追杀到千秋坝,见天色已晚才从容收兵。途中突然杀出一支青衣兵,横冲直撞、任意践踏,元军措手不及,一下就被冲散了,这支青衣兵正是张天佑的人马。张天佑领兵杀散元军,飞奔到和阳城下,只见西门上一位长身阔面的大将对下喊道:“张将军来迟了!”原来是朱元璋的部下汤和奉命前来接应,赶到和阳时,恰巧城头架着元军出城追击时用的吊桥,汤和就趁机攻占了和阳城,在城上等候张、耿二位将军。张天佑心中惭愧,二人互相询问耿再成的情况,都没有确切消息,汤和便派人到滁州报捷。

耿再成兵败回到滁州,郭子兴询问张天佑的情况,耿再成说:“我到和阳时没有见到他的踪影,可能是他先行入城时被敌人加害了。”朱元璋因为已经派汤和前去接应,所以说:“不一定会这样。”正说着,元朝派人来下招降书,朱元璋说:“先接来书,后见使者。”只见书信上写着“大兵将至,速速投降,不要到时候才后悔”等话,朱元璋说:“哼!大胆胡虏,竟敢口出狂言,我们应当整兵示威,不让敌人小看!”郭子兴说:“我们的兵力都调到外面去了,城中空虚,怎样向敌人示威?”朱元璋表示自有妙计,提醒郭子兴接见来使,不要气馁。而后朱元璋命令其他三座城门的守卒全都集中到南门,在路旁整齐列队,几乎填满街道,这才打开城门,喊来使入内。快到大帐前又喝令来使膝行谒见,来使不肯屈服,朱元璋命令兵士把来使掀翻在地,让他爬进大帐。郭子兴对来使说:“你的主子昏庸无道,致使天下大乱。我为了百姓起义,濠州、滁州一带接连被我平复,你们竟然前来招降,难道我会贪生怕死吗?”来使说:“是否投降任凭你决定,但是我奉命而来你们应该以礼相待,为何这样粗暴呢?小小一座滁州城只有几千乌合之众,竟敢背叛朝廷,侮辱使者!”诸将在旁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气愤填胸,拔出剑来要杀来使。朱元璋赶忙阻拦,大声喝道:“来使无礼,马上把他赶出去!”过了一天元兵也没有来攻城,朱元璋对诸将说:“你们想要杀来使,不知道杀了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而且敌人会说我们杀来使灭口,一旦前来进攻会滋生祸患,不如我们在威吓之后把他放走,让他把在我们这里的情况传播出去,使敌人有所忌惮,自然就不敢进兵了!”诸将听后无不佩服。

因为张、汤等将领没有消息,朱元璋亲率徐达、李善长和一千精锐士兵去攻打和阳。途中接到捷报,大家欢欢喜喜地进入和阳城。进城之后得知张天佑的部下横行杀掠,朱元璋请张天佑来谈话:“你的手下常常抢劫财物、欺凌百姓,这种行为决不可取。你应该申明军纪,只有这样才能安抚民众。”张天佑说:“以前的事情就别再提了,以后禁止士兵劫掠,总行了吧?”朱元璋不便多说,只是心中很不高兴。

不久,收到郭子兴的命令,让朱元璋总领和阳的军事。朱元璋觉得张天佑等人可能会不服,就暂时把任命状留下,没有发布。只是下令召开军事会议,在大厅上分左右两列设席。诸位将领先进入大厅的都抢先占据比较尊贵的右侧席位,朱元璋最后才进来,坐到左边的座位。商议军事的时候,各位将领都没有主意,只有朱元璋清晰地分析了当前的战况,使得众人稍稍敬服。朱元璋又建议巩固城防,增筑工事,各位将领负责其中一半,他自己负责另一半,约定三天完工。时间到了,朱元璋的防御工程竣工,可其他将领都没完工。于是朱元璋召集众位将领,宣读郭子兴的任命状。宣读完之后,朱元璋坐在主帅的座位上严肃地说:“我奉滁阳王的命令统帅全军,现在连巩固防御这样一件小事,你们都没有如期完成,别的事情怎么能做好呢?从今以后,违令者斩,希望诸位不要见怪!”诸位将领惶恐听命。朱元璋传令将士,把所获得的财物和妇女全都归还原主,百姓非常欢喜,交口称赞。

这时候,元朝的世子秃坚,枢密副史绊任马以及民军元帅陈野先,分别屯兵新塘、青山、鸡笼山等处,截断了和阳的粮道。朱元璋让李善长留守,自己率兵去攻打各处。秃坚等人先后败退,唯独陈野先趁朱元璋出兵绕道去偷袭和阳。幸亏李善长预先防备,在陈野先的部队接近城池的时候率领精锐出战,一番搏击,俘获许多敌人,陈野先落荒而逃。朱元璋回城之后对李善长大加赞扬。一天,门卒报告说濠州的主帅孙德崖来和阳了。朱元璋把他迎接进城后,问询来意。孙德崖说:“濠州粮草不足,特地前来借粮。”朱元璋答应了他,然后禀报郭子兴。没想到郭子兴和孙德崖有仇,亲自率领大军来和阳捉拿孙德崖。朱元璋听说后左右为难,不得已对孙德崖讲明情况。孙德崖赶忙告别,朱元璋怕他中途遇袭,又亲自护送到二十里之外。待回来见郭子兴时,郭子兴勃然大怒,问朱元璋:“你为什么要放走孙德崖?”朱元璋说:“孙德崖虽然得罪了你,但你们毕竟是患难之交,不应当绝断。况且你们之间产生分歧都是赵均用煽动的。现在他防守濠州,保护我们的家乡,又没有什么大的过失,请你原谅他吧!”郭子兴听朱元璋这样说,也无可奈何,住了一天就领兵回滁州了。回去之后,郭子兴气愤难耐,竟然得了肝病,水米不进,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了。消息传来,朱元璋连夜赶回滁州服丧哀悼,一副悲痛不已的样子。郭子兴的部下见他这么忠义,就推举他做大王,朱元璋一再推辞,众人都不答应,朱元璋只好勉强答应暂且做个统帅。于是一边通知各地,一边回到和阳。

孙德崖返回濠州后,气愤地说:“朱元璋这个浑蛋,真是可恨!我找他去借粮,他假装答应,暗地里却通知郭子兴找我报仇,幸好我福大命大,才没有被害!这次郭子兴去世,他没和我商议,竟然擅自做了统帅,真是欺人太甚!”这时,部将吴通献上一计。孙德崖大喜,马上吩咐下人置办酒宴,请朱元璋前来。

朱元璋听说后,挑选一千名壮士,由徐达、胡大海带着,跟在后面。自己则和吴桢骑马前去。到了孙德崖帐下,寒暄几句后,孙德崖马上吩咐开宴。席间,孙德崖说:“郭帅去世,士兵没有人统领,如果按辈分来算,应该由我掌管。前段日子却忽然收到檄文,说你已经做了统帅,难道你不知道长幼之分吗?”朱元璋说:“这都是郭帅的部下推选的,我不过是暂时管辖而已。”孙德崖说:“那今天就把这位置交还给我吧!”朱元璋说:“这可不行!”孙德崖一听,立即大喝一声:“来人啊!”一时间,部下全部冲出,都要上前诛杀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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