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爷的宠妾是这副德行?”含翠轻笑,神情鄙夷,“得王爷专宠的彩衣姐姐也不过如此。”
彩衣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迸出牙缝,“三个贱人,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
含翠回眸一笑,以挑衅的眼神看着她,下巴微扬,“走着瞧。”
彩衣气急败坏地提起裙子追出门去,生怕她们听不见,“难不成我怕你们吗?有本事跟我争宠啊。”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嘴里不断咒骂。
看着三个女人走远,消失在她视线中。彩衣收起脸上的愤怒,转身进屋,优雅坐下,半靠在椅子上。妩媚的容颜依然妩媚,只是多了一丝冷清。
她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眸光冷漠、淡然,不泄露一丝情绪。
“小姐……”丫鬟巧巧走到她身边。
彩衣眼眸微微抬起,“什么事?”
巧巧抬起手,阴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要……”
彩衣沉默片刻,摇摇头,“别坏了殿下的大事。”
已是深秋,京城的天气渐凉。正是庭院中的桂花开放的时节,一阵阵浓郁的清香在寒清阁弥漫。花香随着风飘进屋内,满室清香。
嫁进王府那么久,白霏烟从未真正观赏过王府的景色。
秦慕风虽然说过让她别出寒清阁,却没有真正下令禁足。
这天黄昏,白霏烟将玉箫握在手中,走出寒清阁。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身影孤寂落寞,一袭雪白的单衣,随着风微动,说不出的凄凉。
准确地说,她只出过寒清阁一次,却对王府的格局了如指掌。在无数个夜晚,一身夜行衣的她在王府内四处探索,每个角落,她几乎都去过。
王府里的景色很美,任何一个院落,都有着独特的韵致。
她只想随便走走,并没有刻意要去的地方。自从嫁进王府,她一直在黑夜中出没,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不知不觉,她走到池边。她双手扶着石栏,低头看着池中。
水里的金鱼欢畅地嬉戏,摆动着尾巴,自由自在。
她明明是看着金鱼,思绪却不知飘到何处,眸光黯淡,美丽的大眼睛毫无神采。
身后一阵脚步声,白霏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微微偏头,继而又看着水中。
来人是个男子,武功不弱,应该是秦慕风或者飞扬护卫吧。
“柳姑娘。”他的声音带着疑惑。
“是你?”是霍天,他一出声,她立刻听出来。
“正是在下。”霍天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
白霏烟的情绪并无太大波动,“霍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命人把我找来,哪知道他被皇上召进宫去,我正准备回去。”路过这里的时候,见到缥缈如仙的她。
夕阳余晖下,她周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在缥缈中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神韵。
“霍将军上次帮我,我还未谢谢将军。”白霏烟瞥霍天一眼,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她的笑,仿佛有着致命的魔力。看着她的笑容,竟看痴了,好一会儿,霍天才回过神。他低头,有些尴尬,“不用客气。”面对妖娆的柳倩,他也不曾失神,淡然清雅的柳阡陌,居然有这等魅力,不可思议。
白霏烟似乎没有看见他失神,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古琴上,“好琴。”
霍天这时候才想起怀中抱着琴,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王爷所赠。”
“断肠。”白霏烟冷淡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黯淡的眸光闪烁着光彩。
“断肠”乃是琴谱中有记载的传世名琴,历史悠久。“断肠”不但音质上乘,而且做工精细华美,几百年过去了,依然不见损毁。
“的确是断肠。”霍天很诧异。“断肠”历史悠久,很少有人知晓。他无意在一本琴谱上看到,才知世间有一把“断肠”,她是如何知晓?
“王爷很大方。”“断肠”是万金难买的绝世名琴,没想到秦慕风把它当礼物送。他对待朋友,果真够意思。
“实不相瞒,明天是在下生辰。多年前,我曾跟王爷提过‘断肠’,王爷知我爱琴,特意找来‘断肠’做贺礼。”
“原来明天是将军生辰,柳阡陌没什么可送的,实在失礼。”她的声音冷如寒冰,实在听不出有贺喜的意味。
“柳姑娘言重了,朋友相交,贵在情谊,身外之物何必放在心上。”霍天潇洒地挥挥手。
“将军,你可知‘断肠’的来历?”白霏烟看着池水,眼波流转。
“相传‘断肠’本叫‘长天’,乃是多年前一位琴箫大师所制。除了‘长天’,还有一支名叫‘秋水’的玉箫。琴箫本是一对,那位大师自己留下‘长天’,‘秋水’送给了心爱的女人。后来,‘秋水’的主人香消玉殒,他深感天下无知音,将琴改名‘断肠’。”霍天有些感叹,“‘断肠’是王爷多方查探,从一位琴师手里买到的。‘断肠’现世,不知道‘秋水’现在何处。几百年过去了,‘长天’和‘秋水’依然不能琴箫共奏,实在是遗憾。”
白霏烟低头,轻轻解下系在衣带上的玉箫。她摊开手掌,将玉箫放在手心,“这支玉箫就是传说中的‘秋水’。”
“这是‘秋水’?”霍天诧异。
“没错,这的确是‘秋水’。”这支“秋水”,是白霏烟十二岁生日,她三师父送给她的礼物。
“柳姑娘,可否借我看看?”霍天兴奋,几乎要伸手去拿。
“请便。”她不是大方的人,她的箫很少借给别人看。跟她非亲故,能借到“秋水”的,霍天是第一个。
霍天一手抱琴,一手拿箫。他的目光在玉箫上流连,惊叹连连,“好箫啊,的确是‘秋水’。”第一次见到玉箫的时候没注意,仔细一看,的确是“秋水”。
“将军的琴也是好琴。”琴箫本是一对,并无多大差别。
霍天把“断肠”递给白霏烟,“在下是否有荣幸听姑娘弹奏一曲?”她擅箫,不知是否擅琴?
“柳阡陌阅琴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名贵的琴。”一向冷淡的她,也因“断肠”而兴奋。她本是爱琴之人,见到传世名琴,岂有不兴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