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你生是平南王府的人,死是平南王府的鬼。”这个女人果然不安于室。
“各凭本事。”她高傲地抬头,那双带着轻蔑的眸子半睁,仿佛胜券在握。
秦慕风强压下怒气,拂袖而去,“好好待着。”如果再跟这个女人共处一室,他会被她气死。他有掐死她的冲动,想到她悲惨的过去,他强压下怒气。
与其让他猜忌,不如把“真面目”暴露出来。
她让秦慕风知道,她的目的是攀龙附凤,不是偷证据。只要她的企图对他无害,秦慕风终究会淡忘了她。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聊到去监视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是他的妾,还准备红杏出墙。对女人,他一向是无情的,因为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世间美女无数,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妾,他不会放在眼里。
红杏出墙的侍妾,他会送走。皇帝赐婚的妾,他只能冷落。毕竟是皇上赐婚,非比寻常。再加上她已经明目张胆在他面前表示要红杏出墙,他更不会休了她,便宜其他男人。
这个男人有极强的占有欲,他不要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在嫁进王府之前,她查过他的生平,几乎倒背如流。她对他很了解,才敢肆无忌惮地算计。
他不会休掉她,也不会宠她,更不会注意到她。到时候,她可以为所欲为。
白霏烟真没有想到,他会让她住进玉锦院,更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阴差阳错走到这一步。
她布的局,很少有错漏,面对他的时候,居然频频失策。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千万别出什么变数才好。
为了让他彻底厌恶,她还需要继续演戏。看来,四位侍妾终于派上用场了。
因为共同被一个男人拥有,共同住在平南王府的四个侍妾一直不和。自从她们住进王府那天开始,从不私下来往。她们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这是她们第一次聚集在一起,原因自然是秦慕风要娶正王妃的传言。
这王府一旦有真正的女主人,她们四个便毫无立足之地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四个互相仇视的女人不得不聚在一起。
“王爷的新欢到底是谁?”彩衣是她们当中最美的,也是最得宠的,姿态一向端得比其他人高。
“我也想知道。”玉萝最讨厌彩衣的高傲,就好像她是王妃一样。
“王爷很久没来找我了。”含翠说着,垂下眸子。那副柔弱的样子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彩衣冷冷看她一眼,“王爷不在,收起你假惺惺的脸。”她够妩媚,却缺少一份清雅。含翠就是靠着这份清雅,勾住秦慕风的心。
胭脂唇边漾开一抹冷笑,“彩衣,我们都只是侍妾,你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彩衣仗着自己得宠不把她们三个放在眼里,她早看她不顺眼。
“是,我们都是侍妾。”彩衣得意地扬起下巴,眼帘微垂,妩媚勾魂的眸里含着轻蔑,“不过,我是宠妾,跟你们自然不一样。”
玉萝苦笑,眼眸中透出淡淡忧伤,“宠妾?王妃进门之后,我们都会失宠。”娇柔是玉萝最美的一面。
“我们都会失宠,装可怜也没用。”彩衣冷睨着玉萝,双手放在腿上,端庄高贵。
彩衣处处不饶人,胭脂摆出与彩衣同样的姿态,优雅地将双手放在腿上,“彩衣,你别太过分。”
“我有说你吗?”彩衣白胭脂一眼,别过脸去。
胭脂冷笑,眼睛里满是轻蔑嘲讽,“王爷最近都没到你那里过夜吧?”
被胭脂说到痛处,彩衣脸色一变,丹凤眼怒瞪着胭脂,“他也没到你那里。”
胭脂低头把玩着鲜红的指甲,嘴角勾起,泛出懒散的笑,“我从来不曾得宠,所以不会失宠。”
彩衣的脸色更难看。自从彩霞死了,秦慕风一个月中有二十天都在采月轩。这样的日子仅仅持续了四个月,最近两个月,秦慕风很少来找她。即使来了,也是办完事就走,从不多看她一眼。
玉萝幽幽叹息,有意无意地瞟彩衣一眼,吐气如兰,“胭脂说得对,不得宠就不会失宠。”
“是啊,不得宠就不会失宠。我宁愿永远不得宠,也不要忍受失宠的滋味。”含翠睫毛微动,转头看着窗外,清雅的脸上透出落寞。
身为女人,谁不希望得到男人的宠爱,更何况秦慕风是如此出色的男子。说她不想得宠那是假的,但,如果得宠之后要失宠,她宁愿从未得宠。
她们三个连成一气,共同针对彩衣。彩衣被气得脸色发白,她倏地站起来,指着她们三个,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你们三个不知道得宠的滋味,自然不愿意得宠。你们这三个贱人,有本事讨得王爷的欢心,别嚼舌头。”她龇牙咧嘴,妩媚的面孔扭曲。
“市井泼妇。”胭脂以袖子扇风,凉凉地说了一句。
“有理。”玉萝低头,掩嘴窃笑。
含翠依然维持着冷淡,“连市井泼妇都不如。”
彩衣气急,偏偏说不出话来,无处发泄,她拿起茶盏,重重摔在地上,双手叉腰,“就算我是市井泼妇,也好过你们这三个假惺惺的贱女人。”
“假惺惺总比泼妇的样子好看。”胭脂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小口,掏出手帕擦干净嘴角,“好茶,真是可惜了。”艳丽的胭脂,是她们四个中最淡定的。即使外表淡雅如菊的含翠,也不如她淡定。若她有一副淡然的面孔,会更加有韵味。
“彩衣姐姐在王爷面前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没想到居然火气这么大。”含翠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可惜了姐姐这张脸。”
“也是,长得再媚又如何?始终不是彩霞。”玉萝的声音轻飘飘的,轻柔得让人几乎听不见,像在自叹,又像是嘲讽。
彩衣再也受不了她们的羞辱,歇斯底里地大吼:“滚出去。”发怒的她更像泼妇了。
“我不跟泼妇一般见识,今天就算白来了。”胭脂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摇着美人团扇走出去。跨出门去,胭脂微微回头,眸子里掠过一抹轻蔑的笑意。
“我也是。”玉萝也站起来,提着裙摆跨过地上的水渍,飘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