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盈夙坐在马车中遥望天空,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幕帘一般顺着车棚的顶沿哗啦啦的流下,带来丝丝凉爽,她张开手掌,冰凉的刺感在指尖流淌,“天气变热了!”
兮儿冒出头,睁大懵懂的双眼,从昨个夜里上路开始,盈夙一直都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在生她的气,怪她没有让轩辕旻同坐一辆马车,盈夙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夙儿,你是不是傻了呀,天气这么阴冷,湿漉漉的,哪热了?!你快回来躺好,不要乱动。”
“湿漉漉吗?”骄阳的光亮眼看就要穿透云层的阻隔,丝丝亮点闪动着七彩的霞光,雨渐渐小了,心情却变的沉闷起来,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兮儿,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
“人活着只为了活着,每个人的路不一样,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需要我们考虑。”兮儿大概明白盈夙为什么会这样了。
就在之前,孙澈策马而上迎了过来,把现在陵南国中局势从沁悠那里传了过来,和预料中的差不多,为了补足军需,朝中开始大肆购粮,已经开始和沁悠商讨,可以说以沁悠为代表的粮商 掌握了国之命脉。
好消息有,坏消息也随之传来。
由于近日内的粮价上涨,以及市面上的粮食有意掌控,平民百姓家中渐渐不支,承担不起越来越贵的粮价,已经到了快要揭不开锅的地步。
盈夙没有天可怜见的善心,但因为自己的策略而导致民众的死亡,人心总是肉长的,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依然心中不舒服。
“要我说,人活着就是为了等死的。”
盈夙的心沉积在悲观的遐想之中,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慢慢流逝,是心痛吗?还是不忍?
谁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如果想要成功必须要用鲜血来祭奠,那么这样的成功真的需要吗?
盈夙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兮儿懂,因为懂所以同样无奈,这个世界可没有人权一说,霸道的专属皇权意味着人命如草菅,她没有大无私的心态,也没有忧国忧民的愁心,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作为陵南国的国君都不把自己的百姓当人看,她们毕竟是外来户,真要算的话,也是属于天朝,人性是自私的,只要天朝昌盛,即便死再多的人也是值得。
“夙儿,也许朝中卖粮是准备用来开仓放粮的。”兮儿说着违心的话安慰着盈夙,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盈夙微微笑过,她转过身把窗户关了起来,“可能吗?你不用安慰我,我懂得。”她眼神坚定,“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不会准备开仓吧,那沁悠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是的,沁悠平日里看起来最为市侩,但在我们几人当中心却是最软的,我们没有考虑的问题,她应该早早的想到了。”
“想到什么?想到会死这么多人?”
“你不是看了沁悠传过来的信么,她之前就已经在收容百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为了加大量产,现在看来我还是想的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