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在哪里?”
面对纪若的质问,姬玄御喉咙紧的说不出话来。
气氛,有些尴尬。
苏希跟顾探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懒散的目光假装随意扫过这对怪异的父女俩,一家子,都默不作声。顾凌墨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便乖乖趴在爹地身旁,不停地用手,轻轻抚着爹地腹部上的纱布。
顾诺贤锐利如隼的眸子看着身形紧绷,目光甚埋怨的纪若,一眨也不眨。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说不出话来了?”此时的纪若,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她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姬玄御终于抬头直视起自己唯一的女儿来,他看着纪若倔强却虚白的脸孔,两瓣干燥的唇形动了动,沉默了许久,大厅里,却只是响起一道充满自责跟愧疚的喏喏声:
“对不起。”
常年处于首位的冷酷男人,第一次以一种卑微祈求的姿态,恳求纪若的原谅。
听到这声对不起,籁嫦曦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籁嫦曦拉拉纪若的五指,温柔中的声音带着哭音:“雅若,你也不要怪你爸爸,他当年…”籁嫦曦话还未说完,纪若突然一甩手,将籁嫦曦的手松开。
她向前迈动一步,指着自己身后有些神伤的籁嫦曦,目光却定定看着姬玄御。“当我被他们用长刀刺伤后,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地上,隔着一条细窄的门缝往外看,却看到那群黑衣人亲手将屠刀插进我妈妈肚子里!当我看到一大股鲜血,不受控制从妈妈的伤口往外冒时,我心里有多绝望无助!你知道吗?”
“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被人杀害,而我却无能为力,那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来说有多残忍,你真的能体会吗?”那晚的记忆,似还历历在目。
纪若突然一把将籁嫦曦拉到自己的身旁,她搂着籁嫦曦的肩膀,逼问姬玄御:“你知不知道,那晚若是苏姨他们来得再晚些,我的妈妈就死了!”
“我问你,在我们因为你身份的缘故,被你的敌人所害之时,你到底在哪里!”纪若情绪瞬间崩溃,她松开籁嫦曦的手,抓起桌上的一杯茶,扬手就朝姬玄御的胸膛上砸去。
姬玄御身形都没动一下,任由纪若手中的热茶杯砸中自己的胸口。
滋滋…
热气直冒,姬玄御胸膛口的大衣顿时被打湿。
“雅若!你…”籁嫦曦被吓一跳,她忙拉住情绪仍处于崩溃边缘的纪若,一把将她因激动抖若筛糠的身体抱进怀中。“雅若,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已经过去了,你看,妈妈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最幸运的是,我们的雅若也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籁嫦曦一个劲儿的拍着纪若颤抖的娇躯,声音里的情绪满满,悲伤又庆幸。
“擦一擦吧!”苏希递给姬玄御一张手巾,姬玄御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没有去接。顾凌墨被纪若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抱着顾诺贤的小腿,抿着唇,脸色有些白。
顾诺贤一直盯着籁嫦曦怀里的纪若看,目光里尽是疼惜跟怜爱。
他的雅若,真的是吃了太多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