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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学步车

下岗后,我和妻子开了个门面,专门经营婴儿用品,生意还不错。

这天,妻子去南方进货,留我一个人看店,忙得不亦乐乎。晚上清货时,我突然发现,有一部名牌学步车不见了!我仔细思索这两天来的可疑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映入我的脑海,他个子不高,瘦瘦的,每天都来看这款学步车。几十块钱的东西,犯得着犹豫好几天吗?肯定是他!

正想着,那人又来了。他也不看我,蹲下来装模作样地又去看那样品。我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他背后,气愤地说:“你想弄几部才收手?”他“噌”地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半天没说话。我也不给他留脸了,直截了当地说:“你偷了几部了?说!”那人头摇得像拨浪鼓,手不停地比划着,原来是个哑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怕别人趁乱再来顺手牵羊,便猛地一挥手,冲哑巴嚷道:“滚!”哑巴顺势灰溜溜地走了。

妻子进货回来后,我和她聊起这事。妻子听了,生气地说:“你冤枉人啦!那部车有问题,是我拿去换货了!”啊!我的心“咯噔”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在店里拿了一部学步车,决心找到哑巴,亲口向他道歉。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哑巴。哑巴看见是我,愣住了。我用标准的口型认真地对他说:“对——不——起!”然后把学步车递到他面前,“送——给——你!”

哑巴明白了我的意思,露出天真的笑容。他蹲下身子,捡起一只小棍儿,认真地写下两个字:“我有”,然后猛地站了起来,拉着我就往他家走。

进了哑巴的家门,我呆住了:一个半身不遂的妇女,坐在一个手工做的大学步车里,两脚杂乱地迈着步子,脸上充满了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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