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九月二十九日,“扫荡”晋察冀边区的日寇,从曲阳范家庄出发,路过计都石,向下高儿前进。李殿冰就带着他的游击小组,跟在敌人屁股后面,追着打。
李殿冰是曲阳石门村人,是晋察冀鼎鼎大名的民兵英雄。这天,当他领着游击组员,追到下高儿的时候,敌人却又向寺儿沟去了。他们赶紧爬上寺儿沟的东岭,一看,敌人就在二百米远左右对面牛山坡的窄道上走,黄杂杂的百多人,三十来个牲口;路很窄,不好散开,又没隐蔽,这不正好打么?游击组员们眼红了。
李殿冰布置好侧翼的警戒,计划好了退路和掩护、集合地点,就下命令:
“用排子枪猛不乍打狗日的,让鬼子找不着咱们!来!瞄得准准的,每人射一个!”
枪声齐发,山谷震荡起来,眼见鬼子死了五个;但等敌人寻找枪响的方向时,李殿冰他们的枪都休息了。敌人找不到目标,慌忙爬过梁,躲在黑沟里不敢动。李殿冰他们,马上也转到黑沟去。
等他们爬到黑沟侧翼的山上,沟里敌人大队走了,只剩下十二三个后卫。他们就更往前爬,爬到离敌人只百来米远的险要山坡头,李殿冰一瞄准,一枪又打死一个鬼子。鬼子乱了,喊大队回来,大队却早走了。
鬼子等不上援助,只好用电线胡乱绑了副担架,抬上死人跑。但敌人太慌乱了,抬起担架却往李殿冰占的山头上窜;李殿冰又是一枪,打伤一个,敌人丢了担架就乱跑。游击组趁这机会,又揍伤五个敌人,还闹了两支三八枪。
这真是好买卖!赚了一回,人们瘾头更大,就再干第二回。
那是几天以后,计都石的敌人向范家庄撤退。李殿冰又带领人马:一共人枪各四,从计都石村边冲上北山。
登高一望,敌人大队已经到了范家庄,后面只剩些后卫和运输队了。游击组就下到半坡,逼近敌人,隐蔽在庄稼地里,人都分散布置好,单等李殿冰下命令。
“打鬼子撤退的尾巴,正好打。”李殿冰一边想着,一边眉头一皱,摸摸自己乌亮的三八枪。这时,他一眼瞅见一个戴礼帽的汉奸在河滩上拐着走,他忙向旁边一个组员说:
“看我打狗日的礼帽!”
他瞄准,枪发,礼帽落,汉奸倒地死了。
“好家伙!”旁边那个组员一边叫,一边也端起枪,揍死个伪军。
接着,四支枪同时叫唤,敌人又倒了三个。
敌人乱了,牲口四面跑,人马遍地滚,忙了半天,才用三挺机枪掩护着追过来。但等他们爬上山头,游击组却一个也不见!这怎么回事?伪军们在山头上叫起来:“好飞毛腿!这东西们会飞檐走壁呢!”
游击组员却并没走远,都爬在隐蔽处悄悄笑着。等敌人刚撤下去,他们又上了山头,打扫开了战场。
这回买卖更好:得子弹十四排,钢盔一顶,手榴弹两个,电线一驮,三头驴和驴驮的麦、衣服、毡等等。
但最大的收获,是李殿冰跟八路军学会了游击战里边的麻雀战术,创造了民兵游击组麻雀战的第一个辉煌成绩。你看:他们这里一跳,闹两下,那里一跳,又闹两下;不跟麻雀儿飞着跳着找食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