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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兄弟间

东芝电子集团宣告在花都的股份彻底结束,而合并以及收购的集团正是文氏企业,但文放似乎还讲了些情面,让最后李载洲守着扶摇镇的电子厂还有些设备,也算是仁至义尽。

然而并不知道李载洲早先就将企业的大部分资金都转移到了江苏,对于这里的残酷商战也根本伤不到什么,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范爽,李载洲当面与文放周旋,让他形成假象的误判,就连安插在李载洲身边的李扬帆也并无察觉。

文放得意洋洋,自己算是如愿以偿,大获全胜,对于东芝集团并无伤到什么,电子厂也算是李载洲在花都最后的留恋,这里毕竟是当初他奋斗、艰辛、一切的开始,还有那么多员工并没有得到妥善安置,所以后续的工作也要跟上。

原本计划过完年就要迁址的,退出在花都,在整个西部市场,但好像一切都来的太快,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就连计划安排上也大大超出了预想。

大部分先到江苏去实地考察,要不就是先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许多都是合同契约没有到期的老员工,如是因为在家乡的厂子倒闭了,而让他们失去了工作,或是拖欠了工资,这点李载洲很不忍心,自己毕竟也是从最基础的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懂得感恩,也懂得珍惜,更难能可贵的是替他们着想。

阿妹没有跟着几个玩得好,关系比较近的同事一起到江苏,她被留在了花都,也留在旧址继续上班,公司的决定,企业的动向大家都知道,这里就像是狂风暴雨中最后的避难港湾,朋友都走了,阿妹显得更加孤立无助,但她除了工作其他什么也不想了。

迁址的日期一天天往后拖延,这不知道是对自己的照顾,还是比较幸运,反正暂时还没有失业,这已经很满足了,能有事做,能有工作,有稳定的工资,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今天范爽终于露面了,他显得很憔悴,但跟以往记忆中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了,他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甚至是对现在的位置越来越满足,更对自己的工作越来越熟练。

还是有自己的专车、司机,形若二人,越来越像是整个企业的接班人,他几月不见,那种忙碌感很满意,也惬意,现在的他完全不同,至少跟在出租屋里那个人完全变了样子。

“最近过的好吗?连过年都没有回家,实在对不起!这是厂子的决定,我当时也没有办法,希望……”范爽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抱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试图能找到阿妹开心的话题切入,至少气氛不会那么尴尬,但是他好像还是一如既往地木讷,见了面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显得很生硬,很紧张。

阿妹这不刚过完年回来,都快月底了,下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又要调换成夜班,记得今天是二月二十六号,范爽一直不露面,见了面却又大家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有啊,我很好,只是大年三十没有回家而已,初一我就回去了,初六上班我上来的,你……怎么没有……”

“我回去了,为妈妈扫了墓,甚至是爸爸带着我们一家回去的,大年初一那天我们一大家子都在祭祖坟,只是……”范爽想说大家都有各自的忙碌,也就没有时间打扰彼此,所以没有相互告知下落而已。

阿妹还以为他心里除了工作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想不到他悄无声息地回了老家,回到岷溪过年,似乎又想起什么来,“我记起来了,过年几天我哥哥、嫂嫂都回来了,不过我们一到晚上就是打牌,那都没有去,还有你也在微信上问过我啊,只是我当时……”

范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接过来说,“当时你忙着,惦记着娱乐,当然不会注意谁给你的问候了,不过……没事,你快乐就好,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吗?”

阿妹惊诧地看着他,到底他心里想要说什么?“你……想干嘛?要是请客吃饭什么的,我可以拒绝吗?你是知道的,厂子的工作原本就很累,再说了我的几个伙伴准备启程去江苏了,她们商量好了要准备狂欢几天,直到她们离开……”

范爽苦笑,讥诮着自己的微弱与渺小,甚至有些卑微,立即笑笑地说,“好吧,既然不方便,也就当我什么没有说,毕竟友情也很重要,你们在一起同欢乐,同吃苦,感情较好,这下大家要分开了,是该好好聚聚,免得最后大家都伤感!那我不便打扰你休息了……”

想不到范爽连说句“后会有期”都显得那么没有勇气,自己即使身家显赫,地位高贵,名副其实的“高大上”又能怎么样?抓不住心动之人的心,她的感觉,甚至令她开心都做不到,还敢说什么再见的话?多说只会令对方更加厌恶自己,所以还是欲说还羞吧,兴许大家之间保持着友情。

范爽转身就走,不想令阿妹难过,自己更是伤戚,别看平常都那么争强好胜,其实内心真的很脆弱,脆弱的像块豆腐,一揉就碎那种。

小刘司机正为他大开车门,准备迎接他回城区的家,但范爽脸看也没看,并且说了句:“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至于董事长问起来,就说我在外面会见一个朋友,晚点自己坐公交或是打的回家,叫他们不要担心。”

小刘也没有办法,看出总经理的心情不是太好,也就点头答应了。然后自己上车飞快地离去……

正在范爽惆怅徜徉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既亲切又熟悉的面孔,他不是别人就是李扬帆,大家好久没有正面接触,就连过年虽然在一起,面对面说不上一句话,好比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李扬帆心怀愤懑地瞪着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恨自己什么,冲着自己就是咆哮大吼,“你这个冒名顶替的家伙,到底安得什么心,是不是蓄谋已久要搞垮我们这个家才甘心?”

范爽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或许是对阿妹的愧疚已经深入骨髓里的痛,令他头脑都完全不再清醒,一点不想其他事。

李扬帆气冲冲地朝着他走过来,很少见他恼羞成怒,看来对范爽的恨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他或许应该感激范爽的努力,要不是他放下个人恩怨,竭心尽力地帮助整个家,现在只怕大家都会流落街头,然而他比任何人清楚,这件事不能给任何人透露,就连他这个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也不能告诉,哪怕受他误会也是一样,自己所受的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再说了人活一世,谁还没有被误解、被黑过呢?就当是自己习惯了吧。

李扬帆狠狠地一拳重重地打在范爽的脸颊上,立即显出红肿的印迹,他的嘴角已经破了,而且从嘴角溢出了鲜血,范爽萎顿地倒在地上,他没有闪躲,没有反抗,甚至连一丝怨言也没有。

“起来!枉我一家人都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恩将仇报,你到底想要干嘛?想一心得到我家的财产还是说要我们偿还无情无义之人的死?好啊,你如愿以偿了,你看看,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快没有了,就剩下一间破厂房,是不是要我们流落街头,到时候向你乞讨你才甘心?”李扬帆的气恼一目了然。

范爽被他用力地从地上抓住了衣领揪了起来,面对面冲着自己咆哮,嘶吼,现在李扬帆整个人就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双眼中爆射出最原始的愤怒,欲将范爽整个人都融化了一样。

范爽全身疲软地被他拿着,就像娇小柔弱的小鸡,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抗,他心痛得几乎快要频临绝望。

李扬帆还觉得不够泄恨,双手合力不住地摇晃着他,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存心要报复我们的,你姓范,我们姓李,为什么爸爸会信你的鬼话,你哪点像他了,凭什么当他的儿子!”

范爽最嫉恨任何人说自己的姓氏,对自己姓什么指指点点,仿佛一下触及到内心的底限,他双眼一瞪,气势一点不输于李扬帆,然后冷冷地说道:“是么?那么你一点不为我们妈妈的死感到过一丝伤心了?”

“她……不是我妈妈,一点感情没有的人怎么会是我……”

范爽知道他也很渴望母爱,只是因为李载洲一直瞒着他没有机会见最后一面,也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缺失也变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候欺骗也会成为改变的因素,“她是,这点你不是不清楚,而是没有勇气承认,真正的懦夫,还有我如果要报仇,就不会让你和那个该恨之人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了,我要你们一起跪在妈妈的坟前忏悔,痛哭流涕,为以往的亏欠感到羞耻!”

李扬帆的双手都在颤抖,他其实这次算是来倒打一耙的,其实真正要毁了整个家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而这次的屈打成招也不过是为了找个替死鬼而已,总得有人来承担所有的后果,想来范爽对于商场一点不懂,所以这才栽赃嫁祸到他头上。

范爽其实并不傻,他不想因为金钱、利益而败坏了自己的良心,而且呢,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救这个家,挽救整个企业,还有属于自己理想中的幸福。可他骨子里天生的倔强跟李扬帆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有些气怒,到底谁才是整个家的罪人,“你就是一个败家子,凭什么来指责我,从小就含着金钥匙的你,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生活的苦凄与困难,是,我是要报复你,为了让你们偿还我的一切,所以要用你们的现在来填补,你满意了吧?现在只是一小步,下一步我要令你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一无所有。”

“你……好狠,原来一直都不能过去的人是你,一直心怀怨恨的人也是你,枉我爸爸对你那么器重,还将你一下推至那么高的位置,是不是更加便利你得偿所愿,进一步完成你的复仇计划。”

“是!江苏的所有股份都已经在我这几月的精心布置下成为了一个虚空的架子,下一步就是完全将你们旗下的所有财产都成为泡沫,一场泡沫经济,让你们成为过街老鼠,但这还不能完全解我心头之恨,妈妈辛苦一生,最后连一个心愿都没有实现,我就为她一步步地施行。”

“范爽!你个王八蛋,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一家人,哪有这样报复自己亲爸爸的……”

“亲人?嘿嘿……别开玩笑了,至始至终你们生活在高围院墙内的门第里,几时把我这个乡下人当作是一家人了?真正拿我当亲人了?你无事不对我投以鄙视的眼光,难道我会一点也看不出来?还有你背着爸爸干得那些事,以为就能瞒天过海?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大家一起被商业调查,一起进监狱,你没有吃过苦,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最糟糕不过一无所有,原本今天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就让这场噩梦早点醒!”

“……”李扬帆心里惧怕了,他自己也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是一个注重修养,注重身份的人,像这样市井一样地撕扯,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被人看笑话而已,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光彩,那么也不敢在相互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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