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做困兽之斗而已。放心,合我二人之力,一准拿下。”楚君焕捏捏她的小脸道:“你给我的神兵利器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已经令人督造,大约这一二日就能送来。”
沉星扑哧一笑:“你还真凑齐了?我前次给你的,可只有一半。”
楚君焕深深的望着她,一笑,忽而翻身而起,向外面一会儿取来一个匣子,递给沉星。
沉星满腹狐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心头却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盒子里,是半片衣袂,碎掉的白玉蝴蝶簪,还有一个青玉臂环,一个玉扳指,这些东西底下,便是一摞厚厚的纸页。
全是她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还留着。”沉星一一捡看,喉中哽咽,又有啜泣之意。
“你走了之后,也只有这些东西陪着我了。”楚君焕怕她受寒,重新将她搂在怀里道:“我以为,这辈子,都只有这些了,没想到,我的小星儿还会回来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失去你了。”
沉星一呆,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他们到底错过了多久,现在想起来,就是满心的痛悔。
楚君焕捧起她的面颊,将她的泪水一滴滴的吻去,然后重新覆上她的唇,唇齿交融,完美的契合。
帐中灯影温柔迷离。这个夜,太美,所有的杀伐都暂时被抛在身后,不去想,不去提,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甘州城,由东、南入凉都的必经之路,因其地理位置通达险要而成为兵家必争的要遏之所在,其城防之固,在西凉的众多城池中个更是首屈一指,只要攻下这里,再向凉都,便是一马平川,不复阻碍。
这之前,无论是楚君焕还是慕容澈都知道,这必将是一场苦战。固守甘州的是贺兰旻的心腹,也是西凉国最负盛名的悍将司徒鹄,据说这个人力大无穷,西凉能够称霸西域,全赖此人的功劳,楚君焕和慕容澈的兵马还没有抵达甘州卫的时候,他便放出话来,要和楚燕在甘州城决一死战,鹄在,甘州在。
“马踏西域,司徒鹄真可谓一员勇将。”沉星在舆图前,凝眸自语道,身体被人从后面拥住,她也不回头,仰头靠在他的肩上,将身体的重量转在他身上。
楚君焕拥着她将她扳转过来,沉星顺势将纤细的手臂环过他的肩头,沉吟着,一脸的若有所思,连楚君焕将她抱上了床,她都没发现,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躺下了,连忙抗议道:“我好容易起来走走松散松散的。”
楚君焕捏着她纤细的胳膊:“不行,你现在的身体,还是躺着休息的好。”
沉星叹了口气,不言语了。
楚君焕抓着她的小手道:“如果果然在帐中躺的烦了,我抱着你出去转转,看看景致?其实这西凉地界,干冷荒蛮,也没什么可看的。”
沉星轻声道:“我其实不该跟着你的,我还是应该回去。”
楚君焕闻言眸色一郁,握着她的手就是一紧:“什么意思?”
沉星看着他紧张的神情,知道他会错了意,哧然轻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我跟着你这样,倒是令你分心,不如那日先回去陪陪娘亲,等你回来。”
“是……这样?”楚君焕也觉得自己紧张的有点过了,自嘲的笑笑。
“你以为是哪样!”沉星有些好笑,小手在脸上画着羞他。
楚君焕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还不是让你吓怕了。就怕哪天,你又突然消失了。”
语气里带着些萧然凉薄,听的沉星心里一酸,将尖松松的玉手抚上他的手背,凝声正色道:“如果那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呢?”
楚君焕一把捂住她的嘴,急怒道:“不许胡说,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
沉星拨开他的手,淡笑摇头:“你也会自欺欺人,你明明知道是……”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自悔干嘛要提起这些,能在他身边多活一日,都是老天的眷顾,不是吗,想着,连忙收住话头,主动靠在他的怀里道:“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你是我的女人,老天要带走你,也要先问我同不同意。”楚君焕拥紧了她,粗声道。
“好好好。”沉星无奈道:“天底下你最大,谁都要听你的,行了?”
“那是当然。”楚君焕点头,神情矜然自负。
沉星搂住他的脖颈,晃他道:“那皇上,臣妾可不可以出去走走,散散,老在帐子里呆的,闷坏我了。”
她望着他,眨动着长而翻翘的睫毛,透玉般白皙的面容,眸中似清泉涓然灵动。
这样小女人似的娇嗔婉转,楚君焕这铮铮铁骨的帝王也酥倒了半边,全无招架之力,除了答应,还能怎样,于是点点头。
沉星得寸进尺的道:“我要骑马,兜风。”
楚君焕才要摇头说不行,看见她嘟起的小嘴,连忙改口道:“行。不过,你得听我的安排,长短也要由我。”
沉星绽开一个比姣花还明艳的笑容,搂着他在他侧颊轻轻一啄:“真好。”
浅浅一吻,清甜入心,却卷起了心底的几丝苦涩。
楚君焕有些恍惚的望着她美丽的容颜,如若梦中,她越笑的灿烂,他的心便如同寸割生痛,可还是要笑着,要轻松,要信心百倍。
只是,用强颜的欢笑,抵抗生离死别的痛苦,又能抵挡几时?
骑在马上,沉星裹着厚重的狐裘斜坐马上,弱不胜衣,楚君焕的手臂身体将她紧紧环绕,不让一丝一毫的寒冷接近她。沉星别出心裁的挽了简单涵烟髻,坠了简单的珠花,带了昭君套,简单的装饰便衬出她清丽无轮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