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下去给自己的额娘请安吧。”康熙开口说道:“胤礽留下。”本来松了一口气的胤礽听到康熙最后的四个字,更加紧张起来,只得木木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李德全,你也退下,将这些奴才都带走。”康熙想了想开口说道,那是他的儿子,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摊开了说总比在心里乱想要好得多,再说,他那么聪明的人,乱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在想也是没有用处的,不得不说,不再做梦的康熙很是厉害,厉害得让胤礽觉得可怕。
乾清宫,康熙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胤礽,想着他从下到大的模样,却没有一刻有现在这样令他难忘的,“老二。”康熙突然出口,令胤礽吓了一跳。
“皇阿玛。”胤礽低着头,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却总是找不到话,“儿臣。”
“胤礽,抬起头来,看着朕。”康熙不满现在胤礽的样子,开口便命令道。
胤礽抬头,对上康熙的眼睛,立刻就错开,就算不抱希望一张脸依旧是红得滴血,胤礽在心里暗骂自己没有用,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
“呵呵!”看着胤礽如今慌乱的模样,康熙终于笑了出来,“胤礽,朕是你的皇阿玛,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朕说的,非要让林丫头来转告的,你是不是想让林丫头看朕的笑话。”
“回皇阿玛的,儿臣。”胤礽本来想要回答自己没有,可是想想昨天的事情,可不是就看他的笑话吗?因此,硬生生地将没有两个字憋了回去,好久之后,才苦涩地说道:“皇阿玛,那样的事情让儿臣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看着这样的胤礽,康熙只觉得心痛,“没用的东西,爱新觉罗家的人哪一个不是敢作敢当的,你这样憋着自己不难受吗?还是觉得朕这个皇阿玛会嘲笑你?厌弃你?还做那么多幼稚的事情。”
“皇阿玛,你不会吗?”胤礽依旧错开了眼神,开口问道,他难道就不想说吗?只是,实在是因为害怕得很啊。
“好了,别在跟朕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康熙笑着说道:“朕是那样的人吗?不过,你也得给朕时间,不要老实想着离开好吗?”
听着康熙难得请求的语气,胤礽惊讶,看着康熙,发现他眼底淡淡的青色,知道他昨夜同样没有睡好,心里有些高兴,却因为失望得太多,而不敢肯定,“皇阿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朕当然知道了。”康熙笑着说道:“反正朕不许你离开。”
“那年鸢呢?”胤礽幽幽地说道,他真的是很嫉妒那个女人,“林姑娘告诉我,你曾经说过,你一生之中只爱她一个人,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设,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呵呵!”康熙笑着说道:“朕不否认朕是喜欢她的!”这一晚上他已经能够想得很清楚了,“你应该知道,你皇法玛是什么样的人,他离开,给朕留下了怎样的烂摊子,朕又用了多少的手段,忍辱负重,一步步地将所有的权利都收在朕的手中,那一段黑暗的日子,朕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难受,觉得自己内心已经肮脏不堪。”
“皇阿玛。”胤礽开口叫道,他能够想象的到,就连自己的额娘恐怕也是手段之一。
“那是的鸢儿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灵动,闪耀,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康熙开口说道:“朕不由得就会被她吸引,因为她身上有真的阳光温暖的味道,所以朕觉得朕喜欢她,可是那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朕便笑着放手。”
“怎么会?”胤礽惊讶。
“哦?”康熙挑眉,“你怎么这么说?”
“皇阿玛,你怎么会放手?”胤礽也有些不可思议,“当所有的权利都在手,你坐拥大清江山,又怎么可能会放挚爱离开,若是皇阿玛,就是绑也会将他绑在身边的吧。”
“呵呵,林丫头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康熙笑着说道:“只是,朕不相信,笑着成全,还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后宫纷乱不适合她,朕太忙,照顾不了她,更是怕她被皇宫污染,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笑。”
“没有。”胤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林姑娘告诉他皇法玛的事情之后,无论皇阿玛怎么伤害自己,他都不恨,不远,就算是曾经死心,依旧当他是自己的皇阿玛,因为,他了解,说起来简单,那样的一段恐怕是皇阿玛最痛苦,最难熬的。
“朕在为自己编织一个梦!”康熙笑着说道:“在梦里,朕的爱人就是不溶于皇宫最纯洁的姑娘,阳光,温暖,有着最纯真的眼神,似乎只有那样,自己的心才能够得到解脱,宁静,甚至这么多年,鸢儿离开,朕也只是在难过的时候思念一下,并没有多痛苦,只是,可笑,朕到现在才明白,梦醒了,朕喜欢的恐怕不是年鸢这个人,而是向往的那些美好,自由,洒脱,和热情,朕被这个皇宫困了一生,怎么能够不羡慕。”
胤礽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承认自己没有用,听皇阿玛这么说,他觉得自己这一年的伤害,曾经那禁恋的痛苦都不算什么,只要皇阿玛能够开心,现在就是让他去死,他都是愿意的,想到这里,胤礽又苦笑,自己果然是很没有骨气的,竟然还在愧疚以前做出那么多不懂事的事情。
“不过,朕是万盛之君,大清之主,身上有多少责任我是一清二楚!”康熙笑着说道:“老二,你应该明白的,朕当时没有留住鸢儿,是因为朕根本就不爱她,朕这一次想要留住你,就算是朕自私,给朕一段时间,让朕弄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