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探春不可思议地看着贾政,一直都知道他有些迂腐,却不曾想,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将林姐姐的父母都搬出来,这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林姐姐。”生气地叫了一声,随后又担忧地看着黛玉。
“没事。”黛玉笑容冷却,直直地盯着贾政,只是黛玉确实是生气了,毕竟今生的父母对她都很是不错,站起身来,开口说道:“二老爷,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我叫你一声二老爷是因为尊重你曾经是母亲的哥哥,现如今,我倒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我就是这样,二老爷,你打算怎么办吧?”
“不知悔改。”贾政被黛玉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努力好久才吐出这样四个字。
“林丫头,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贾母同样是一脸心痛地看着黛玉,“你怎么便成这样了,你抛头露面暂且不提,怎么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与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眉来眼去,这样没有体统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做得出来。”
“老太太,你也觉得我做错了?”黛玉笑看着贾母,心里有些好笑,明明只是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却还要变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不愧是荣国府的做法,只是,这一招或许对别人有用,对上她林黛玉,吃亏的始终是荣国府。
“难道你觉得自己没错吗?”贾母没有回答,同样反问道,她的表情似乎比黛玉还要难过,好似黛玉的不争气,好似她有多对不起死去的贾敏一般。
“老太太,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贾赦不耐烦地说道:“林丫头,你的名声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能不能嫁出去我也不是很关心,只是,你魅惑王爷,惹怒皇上,我们和你不一样,都有一大家子,你什么都不怕,而我们还想要好好的活着,皇上的怒气我们怎么也承受不起。”
黛玉笑看着贾赦,随即坐回原位,“还是大老爷说话爽快,怕我连累你们就直说,何苦整这些虚招子,看来你们早就有了决定,说吧,老太太,我要你说,你想怎么样?”
贾母看着黛玉,贾赦的话虽然也有些隐晦,但是以林丫头的聪慧,她就不相信她不明白,只是,为何执意要自己说清楚,贾母心里有些不愿意,原本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林丫头自动离开,在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黛玉看着贾母沉默,笑着说道:“既然老太太无话可说,我今天有些累了,想要下去休息了,雪雁,扶我离开。”
“且慢。”贾母一听黛玉这么说,就着急了,开口说道:“林丫头,你也知道,荣国府上上下下是好几百条人命,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真的承担不起。”
“老太太,你也说若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担心什么!”黛玉说这一句话,只是念在那六年贾敏对于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淡淡地提醒着众人,皇上是不会怪罪她的,只是,荣喜堂内,个个想要急着撇清关系和要看戏的众人并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深意。
“林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贾母难过地说道:“我也舍不得你,你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只是,为了荣国府,你也体谅我一下,不要怪我好不好?”
“老太太,你究竟想怎么样?”黛玉笑着说道:“直说就是了,至于能不能体谅,得等你说了才知道。”
“请你离开荣国府。”贾母万分难过和不舍,仿佛她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也是十分纠结伤心的,“林丫头,你能明白吗?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住荣国府,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外祖母,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外孙女,可好。”说完,贾母两行浊泪顺流而下。
“好。”黛玉的话说得很轻,很轻,不过,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一个字里没有一点的感情,甚至分辨不出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黛玉抬头,看着贾母,笑着说道:“不过,老太太,有些话说是没有用的,当初我之所以同意离开父亲到荣国府替母尽孝,是因为母亲七年来对我的精心照顾,我原本想用七年孝顺老太太,年满之期,我依旧会离开,只是,老太太,现在还不到四年。”
听着黛玉的话,贾母有些震惊,若是没有今天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林丫头会一直待在荣国府,“我也知道老太太的为难,不过,若是我的离开能够让老太太安心,我也是无法可说,只是,希望老太太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贾母开口说道,对于黛玉能够平静的离开还是很开心的。
“老太太,我明白你们怕被我连累,只是,单单我离开还是不能够的,必须要将我与你的关系断绝。”黛玉笑着说道:“希望老太太能够写下断绝书,我会让人在母亲坟前焚烧,这样也算是对母亲有个交代,至于皇上的怒气,你放心,只要老太太写了断绝书,我保证,一定不会牵连到荣国府的。”
贾母看着黛玉,不知怎么的,觉得黛玉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以前虽然说不上有多孝顺,但是到底还是尊重的,现如今,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令贾母有些不舒服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下面的人催促的目光,一直沉默的三春,平静的黛玉,贾母也开口说道:“好,鸳鸯,准备笔墨。”
“雪雁,你先去收拾东西!”片刻,黛玉便收到字句清楚的断绝书,吩咐着雪雁,“吩咐林岚去一趟雍亲王府,让他们派人过来,将我的东西全部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