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声音很轻,只是在空旷寂静的乾清宫清澈中带着些许的柔和,康熙依旧盯着黛玉,脸色已经恢复平常,重新坐回龙椅上,“林丫头,也许你说得没错,就算你不逼我,该来的迟早回来的,躲也躲不掉。”
“皇上。”黛玉皱眉,随你笑着说道:“这样颓废认命的表情可一点也不适合你?若是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我很乐意,反正我空闲的时间总是比你多。”
“呵呵。”康熙轻笑,与黛玉的清脆不同,压抑的低沉显示着他心情的复杂沉重,“其实,他今天发展成现在这样,都是朕一直逃避的结果。”说到这里,康熙揉了揉眉心,满脸疲惫。
黛玉没有说话,她如何不知道现如今老狐狸处境的困难,他若是能够再狠一点,也许就不会将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吧,只是,为了胤禛,也为了自己,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况且,她明白,迟早康熙都会下定决心,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逼着走的,老狐狸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朕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康熙开口喃喃地说道:“那个时候,朕才八岁,为了那个女人,他不顾自己生母的苦苦哀求,不理会众多妃子包括额娘的眼泪,更加不在乎他身上维系着的大清江山,执意离去,全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朕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他离开之后的皇宫是什么样的?皇祖母晕倒醒来之后,用了多大的决心才宣布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而离宫的儿子死去,多少的人哭得肝肠寸断,一夜便从妃子变成太妃,朕不懂,那个女人长得也就那样,为何皇阿玛会如此的痴迷,我们这么多人,加上整个江山,难道都比不上一个女人来得重要吗?皇祖母默默地流过多少眼泪,又是怎么样的将朕腿上了这个位置。”
“朕有时候在想,这个世上要是没有那样一个女人,朕的一生会不会没有那么辛苦,也正是因为如此,朕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像他那样,朕要遵循皇祖母的话,做一个万世圣君,受万人敬仰,也要让那人知道,没有了他,我们虽说走得艰难一些,已经能够创造辉煌。”
康熙说到这里,沉默地闭上眼睛,“林丫头,看着你对胤禛,你就应该明白爱情的重要,朕明白,皇阿玛当初的选择未必就是错的,后宫不允许独宠,专宠,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离开昏暗的后宫,也是一条不错的道路,只是,站在朕的角度,对于夺走朕的皇阿玛,皇祖母的儿子,额娘丈夫的人,不可能做到不恨。”
黛玉没有说话,果然是这样,当年的老狐狸恐怕还是小小狐狸,这样的伤,这样的重担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太过沉重了。
“林丫头,朕问你。”康熙突然坐直身体,看着黛玉,“你觉得江山和胤禛哪一个重要?”
“胤禛。”黛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朕若是同样的问题问胤禛,他会如何回答?”康熙接着问道。
“皇上,这个问题我已经待你问了。”黛玉很是老实地回答着胤禛的答案,“我最重要,当然,你的那个位置,胤禛也是想要的,还有,我不是那个女人,皇上,你应该明白。”
“是啊,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跟林丫头比?”康熙一脸鄙视地说道:“到现在朕都没有想通,无论怎么想,也不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呵呵,皇上,这种事情很难说的。”黛玉知道康熙能够将话说出来,就已经好了许多,因此,恢复以往说话的方式,开口说道:“只是,我更加不明白,当初是他坚持要离开的,为何现在又要回来?这怎么也说不通吧,就算他没有我们的皇上英明睿智,但到底也曾经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还是说,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朕也想知道。”康熙笑着说道:“朕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他,不是他隐藏得太过隐秘,找不到人,而是而是朕下意识地在回避,现在你高兴了,朕想躲都没有办法。”
“皇上,你应该感谢我才是。”黛玉看着康熙,认真的说道:“虽说对于你的心结我不能够感受,只是,终究,我和你都还是幸运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总是有人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以前怎么样都不重要,对于他,既然太皇太后已经宣布他的死讯,你就当他死了吧,你也只能当他死了,不是吗?”
“呵呵,林丫头,你到底多少岁?”康熙疑惑地看着黛玉,他不认为一个十一岁一生没有多大波折的人,会有这般的见识,更不认为像林黛玉这样的人,会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胤禛,他早已经让人将两人的相聚差得一清二楚,中间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康熙知道,林丫头是不会给他答案的。
“放心好了,无论怎么样,我的年龄都是没有皇上的大的。”黛玉似真似假地说道:“薛宝钗,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朕不知道。”康熙笑着说道:“你觉得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出现在朕的面前,是巧合,还是可以安排,至于薛宝钗与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对于朕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目的,就凭着她的那一张脸,你觉得朕会对她好吗?”
“呵呵,还好。”黛玉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样起码不会与皇上作对,那皇上,我怎么做你是不会有意见的?”
“呵呵,很难得我们有共同想要对付的人。”康熙笑着说道:“只是,朕的打算和你的有些差别,想来你是不会介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