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航摇头，“我是个大夫，我还是尊重病人的想法。”
“可是他现在都晕过去了，意识都不清楚，你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
沈航拿出银针，在顾谦手臂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顾谦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虽然看上去眼神有点混沌，但人至少是醒了。
沈航也不给江淮废话的几乎，直接就对顾谦问道：“你现在伤的很重，想要命，那就要废除你身上所有的武功，你会失去内力，变成一个废人。我现在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打算失去内力做个废人吗？”
姜淮撇嘴，有这么说话的吗？
顾谦张了张嘴，疲惫得说不出话来。
沈航点头：“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做。”
“喂，沈航，我知道你会读心术，他就算不说话，只要有清醒的意识，你就能知道他要选择什么。但是你好歹尊重一下我吧？毕竟我现在也在这里，我有权利知道他的选择。”
沈航打量了一眼姜淮，对姜淮的提议就已经一目了然。
不过这也确实让他很诧异。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本来是师兄弟关系的人，现在竟然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啊，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答应了。”沈航淡淡地说道，“看来他还是一个想得开的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对了。毕竟人生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为何非得纠结在武功上面呢？有些人就算失去了武功，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姜淮松了一口气：“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况且我还是别有打算的。”
于是沈航将姜淮赶了出去，帮顾谦医治。
姜淮正百无聊赖，担心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时候，顾卿出现了。
“你来了，你有没有去见过宓云？”
顾卿摇头：“没有。一来我看到字条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二来，我想就算我到这里来还没见到你们，我也不打算去见宓云。”
“嗯，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对了，宓云出宫之后还和我提过说要帮你呢。”
“帮我？”顾卿冷笑，“她已经给我找了不少的麻烦，我又怎么会相信她会真的愿意帮我呢？也许这只不过都是她的借口而已，其实她一点要帮我的心思都没有。虽然我也不想总是用这种最坏的想法来想人，但是进宫一趟，我觉得还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之前看人的想法和态度。对了，你们怎么会到这里？顾谦怎么了？”
“他受伤了，很严重的内伤，沈航正在帮他医治。现在想把他的伤治疗好，那就只能让他失去所有内力。”
“失去内力？”顾卿皱眉，“那他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是啊，所以我就得帮他一起练功。刚好那功夫就只能在内里尽失的情况下练，以前他自己不想学，但是现在没办法，他不想也得想。不过你放心，有我照顾他，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顾卿皱眉。
他总觉得这话说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确实，这话是不对劲，不过现在姜淮还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顾卿，没时间说他和顾谦的私事，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把颜如婳照出来之后再说。
“我们是出宫见到了宓云，和宓云聊了聊，她是想帮我们，然后她就说太子不会轻易把颜如婳交出来的，我和顾谦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去皇宫打听……总之，最后找到了那里，我们两个人是对付不来的。”
姜淮把自己所见到的都告诉了顾卿。
顾卿眉头紧缩，可见这件事确实很难处理。
“现在的情况就是，颜如婳一定得救，但是光凭着我们的能力救不出来。虽然我们的武功还不错，但是毕竟在那种地方需要的也不止是武功。他们巧妙地借助了那里的地形，布置了这样一个类似于阵法的东西，我们根本就无法靠近。”
“或许可以借助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是说暗器和毒药？”
顾卿点头：“也许只有这是有效的。”
“话是说的没错，但是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连这都没用，那又该如何？”
“如果连毒药和暗器都没用，那就只能……”
“你该不会是想说硬闯吧？”
顾卿摇头：“当然不是。硬闯对于我们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会让我们自己受伤，婳儿还是救不出来。如果这些都没用，那就只能看太子了。好在太子大概就只是想征服婳儿，所以婳儿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还有时间。我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会不会害怕，毕竟她之前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
“我看颜如婳的胆子应该很大，就从她之前愿意孤身一人去接触宁贵妃就能略知一二了。”姜淮拍了拍顾卿的肩膀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担心是没用的。哦，对了，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就只是想找你要一个人。”
顾卿想了想挑眉：“我弟弟？”
“是。”姜淮无奈，：“不过，我还没说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你也学会了读心术吧？”
“这倒是没有。其实早在之前，你说先不让顾谦恢复身份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吗？可是我还以为当时我给你的理由非常合理，很有说服力呢。”
“说服力是有，也确实很合理，但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一切。”顾卿挑眉，“你该学学控制一下你的表情，不该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摆在脸上，这样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发现也就算了，要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找你的破绽，那你可怎么办啊？”
姜淮无奈。
“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本来还想着怎么和你说，还担心你会不会答应呢。那我现在找你要人，你到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答应。”顾卿淡淡地说道，“我没什么意见，我可以答应把人给你，不过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这你就放心吧，我也不会逼着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啊。”
于是屋子里面顾谦这才刚在沈航的医治下捡回了半条命，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被他们两个人这么商量给商量出去了。
也不知道顾谦醒来之后是会觉得高兴呢，还是会觉得忧虑。
“对了，你在宫里情况怎么样？你那个没长眼睛的爹是怎么说的？我看你这样，应该也不像是要换你做太子，废了原先的那个太子吧。”
顾卿冷哼一声说道：“他岂止是没长眼睛呢？我看脸脑子都没有才对。”
“所以皇上是不是不打算承认你的身份？”
“这倒不是，不过他似乎也不打算废了太子。”
“啊？不会吧？”姜淮皱眉，“你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有没有脑子啊？真是奇怪了，明明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明明宁妃所生的孩子里，就只有一个丫头是你爹的孩子，是真正流着皇室血脉的，可他怎么就这么包庇呢？难道当着就只是为了要对付宁贵妃那一族？”
顾卿摇头：“不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其实皇上一早就知道宁贵妃给他戴绿帽子，他也知道太子他们都不是他的孩子。不过他之所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太子是他兄长的儿子。”
“啊？”姜淮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是，你确定你弄清楚了是吗？”
“是，这都是他亲口说的。他说他早就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但他还是继续把太子留在了那个位子。他的兄长之前是太子，是因为先皇不相信当时的太子，这才将他的兄长给杀了。他大概是觉得心中愧疚，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弥补吧。”
“所以他是想用这个皇位来弥补？”
“或许是。”
“真是太荒唐了！”姜淮作为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这么荒谬的事情了，“亏了我之前还因为他可能是个明君，只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罢了，但是现在看来，我还真是想错了。他岂止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家事，连国事他一样处理不好。皇位这种事又岂是说让就能让的呢？用皇位来弥补？这真的是太可笑了。要是那个太子真的有这种能力也好，要是那个太子真的是个明君也好。可问题是，那个太子的所作所为使得百姓们怨声载道。现在只是个太子就闹腾成这样，要是将来车位太子成了皇帝，那还不得天下大乱啊？我看也不用让邺国的人回去了，不如就在这多等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就等到太子登基，他们到时候连打都不用打，就可以直接接手北越国了。”
虽然姜淮说的话偏激又不太好听，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事情真的就继续照着现在的节奏发展，北越国一定无法长久，一定会毁在现在这位太子爷的手里。
“不如你去篡位吧，去谋反？”姜淮建议道，“我倒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顾卿摇头：“我本来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