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可能自己的猜想会是真的,他噌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该死的竟敢染指他的女人。
正愤怒着,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站立在门口。
“封少。”
门口的保镖在男人出现的瞬间齐声喊道。
言昊天冷眼看去,只见与他身材相当的男人样貌不凡,身上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本来他以为这样地方的老板会是那种痞痞的男人,想不到这个封少竟然如此成熟稳重。
“这位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在下封亦衍,这间会馆的负责人。”封亦衍嘴角含笑的向对面的男人伸出了一只手。刚才他全看到了,之所以会这么久才出现也是在好奇这个男人跟一朵梅的关系。
“言昊天。”
伸手不打笑脸人,言昊天在商场上早就练就了这样的本领,对于对手,要知己才能知彼,莽撞行事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一出手便会失败。
“言先生。”两个男人眼神之间已经将对方打量了个大概,双双落座之后,保镖们换上了一些酒水之后退下了。
包厢里只剩下这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
“是我的舞者得罪了言总?还是言总看上了我这里的舞者?如果是前着的话鄙人带一朵梅给言先生道歉。”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言昊天冷冷一哼,却没有对封亦衍的这个歉意有什么表示,而是沉声道:“若是后者呢?”
封亦衍闻言挑了下眉头,却没有太大的惊讶。
“这样啊。”他放下被自己干掉的酒杯对着脸色发沉的男人笑了笑说:“我这里的规矩是任何艺人只卖艺不卖身。”
“哦?”言昊天眼眸动了动,在听到封亦衍的话时,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可是,“封少真是特别,那个女人不过一个小小的舞者,就算是惹怒了客人也不必劳烦老板来亲自道歉吧?不知道这个一……一朵梅跟封少是什么关系?”
封亦衍笑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就知道这个男人跟一朵梅的关系不一般,这么一会儿就按耐不住了,强装的那份镇定已经崩解,他不由得心里感慨,似乎在遇到在乎的那个人时,多么强悍的人都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吧?可是一朵梅过的一点也不好,这个男人知道吗?
“涉及到封某的私事就跟言先生无关了,一朵梅很特别,所以我会特别得关心。”特别两个字被他状似无意的加重了音量,看到男人那愠怒的脸色,封亦衍笑得人畜无害。
“特别?”
“是啊,很特别。”封亦衍说着便出神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一般。
“第一次见到一朵梅是在街心公园,她穿着牛仔裤背着一个画板,站在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旁边看他们跳舞看的出神,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加入了她们的行列,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充满朝气的少女可以把那么接地气的广场舞跳的那么好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步子……”
那时候的尚朵,在小湛上学之后就提着霍绍辉买给她在家里打发时光的画板,在公园里画人像赚钱。
公园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跳舞娱乐的人群,她热爱舞蹈,喜欢那种在美妙的节奏中酣畅淋漓的感觉,也是那样再公园里她落得一个极好人缘,帮着广场舞的大妈们策划舞步,空闲的时间带着她们一起跳自己编出来的舞蹈。
傍晚的时候还有一群年轻的街舞爱好者跳活力四射的现代舞,中年的阿姨叔叔们比较钟爱拉丁跟华尔兹,她样样精通,有时候太冷了,她也会把长发披散下来,跟那群年轻的孩子们一起斗舞,有时候场面激烈到难以控制。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被封亦衍发现了,邀请她来会馆里做领舞,当时的条件没有那么恶劣,她拒绝了,可是不久后小湛出事了,她便找到了封亦衍留给她的一个电话来了盛世,做了这里的领舞。
封亦衍离开包厢之后,言昊天被封亦衍的话正经的久久不能平静,她发生了什么事,要落魄到在公园里画画来赚钱?
离开会馆之后,打车去了助理说的那个小区,出租车司机在听到他报的地址之后,疑惑的看了看他,随口问道:“先生,您是住那里的吗?”
“不是,只是去看一个朋友。”言昊天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随口应道。
“哦,这样啊,呵呵,我说呢,看先生您的样子也不像是住在那里的人。”司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
言昊天对于司机的话并没有太过在意,当车子拐进尚朵所在的那间小区门口时才明白了出租车司机问他话时候的担忧,这所小区,破旧的让他不敢相信尚朵是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租车摇摇晃晃的送他到了一栋矮楼下面,给他找着钱看到他眼底的震惊之色说道:“先生您不是本市人吧?”
言昊天点了点头。
“怪不得呢,呵呵,这小区是本市的贫民窟,稍微有一点条件的都不住在这个地方。”
司机的话让言昊天拧起了眉头,下了车看到自己的助理从车上下来小跑过来,“言总,我,我看到少奶奶上了这栋楼,那间亮着橙色灯的五楼就是。”
顺着小张只指的方向看去,言昊天看到那破旧的窗户上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眉头再次生生的锁起,“怎么会住在这里?尙锦荣不至于落破到如此地步吧?”
轻声呢喃着,向楼道门口走去,整个小区黑漆漆的只有那么几盏路灯,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助理见他要进去,把手机上的照明灯打开给照亮,楼道里的灯泡不是破了就是坏了,根本不亮。
言昊天踩在楼梯上的脚步越发的沉重,之前在会馆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她过的真的不好,所以才会去公园画画,才会在酒店拉琴,才会到那样的地方去跳舞。
站在破旧的房门前,言昊想要敲门的手放在粗劣的防盗门上,终究是没有敲响,她没有故作姿态,也没有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她只是不想理他,真的不想看见他。
其实在她怨恨的眼神中,他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怀着侥幸的心里觉得她对自己还有留恋,毕竟那么爱过他的一个女人。
车库里的那箱东西,被他放在了书房里,一样样的打开看过,才知道一个女人的心思竟然可以细腻到无法想象,而她也是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女孩儿,如果不是真的用了心,怎么会对他的所有喜恶了解的那样清楚。
站在门口许久,那微弱的灯光啪嗒一声被熄灭,言昊天觉得自己的心脏位置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发出了难以说出口的酸楚。
悄声的走下楼,坐在车里,看着楼上的漆黑一片,他闭了闭眼睛对驾驶座上的助理说:“让你查的事情依然没有头绪吗?”
“言总,尚家夫妇目前不知道踪迹,我找人去了一趟他们老家的房子,那里被一个地产商买下,已经被改造成了商业区。原来的房子都拆了,现在那片地正在重建中,杭州的住处已经易主,他们还在查着,还没有惊动警方,您看要不要?”
“算了。“言昊天想了想,尚朵已经找到了尚家的情况会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何必在浪费人力物力去了解情况?
坐在车里,看着楼上那漆黑的一片许久,才让司机开车离开了尚朵的楼下,回到酒店里,躺在舒适的床上反拉夫去的怎么也睡不着,鼻息间似乎还充斥着她身上的味道,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此时这样的味道却让他觉得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