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灏仰头凝视苏格拉,她点滴丝毫的变化全部落入了他的眼底,那么清晰无误。
他的指腹滑过她的眼角,神情温柔而怅然。
“你那么好,我真爱你。我说不出更好听一点的话了,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和生命一样重要。
你也许会想:你看这个人,嘴上说爱我,又让我这么为难。
可是能怎么办?我过去赖皮、现在赖皮、还想一辈子赖皮下去。
如果能说到你心软,如果能让你看到我都没有力气拒绝,赖皮孩子气又如何。
格格,我比你大一点,用我的经验告诉你,最好的爱是两个人彼此做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而应该是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你不爱我没关系,这样很好。你和爱的人在一起,不会这样轻松快乐的,会想束缚、占有、缠绕。
就像……
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么?可以答应我的求婚么?”
他是这样的训练有素,许多年总是尽力将爱维持在不让她察觉的限度,否则那个结果他无法想像。
他学会时刻关注她的神色,但凡流露出迟疑的蛛丝马迹,他便改变方式。
他是这样了解她,要堵住任何会让她拒绝的机会。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失去了,恐怕再不会有勇气。
她的声音掺杂了轻浅的哽咽,喃喃的问:“为什么爱我?我有什么好。”
舒灏的双瞳像蒙了层纱,雾重重的,视线便有些涣散。
他想着想着,像是闯入了某处神秘的领域,开启的门扉呈现给他那样的一幕。
“你记得我们一起在你小时候的那个家里看过的《这个杀手不太冷》么?小玛蒂达对杀手里昂说——我的肚子里......它暖烘烘的,以前那里像打着结,现在没有了。
就是这种感觉,我对你,再没有别的了,我再找不出合适的形容了。”
她的一双明媚耀春晖的眼啊,水波荡漾,似是承载不住那动荡,大滴成串的滚落。
“咳,这是干什么,这么感动啊?”
他调侃的扬起唇角,为她拭泪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宣判的前一刻总是紧张的。
苏格拉忽然倾身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硬邦邦有些硌人。
“格格?”
“你想我说不愿意么?”
“当然不想!”
“那好,如你所愿。”
她的声音还回荡在耳畔,他悬在她后背的手臂尚未落下,弯曲着定在原处。
就好比一心渴望什么成真,却打心底不敢奢望,当终于成真的时候,会以为那其实是幻想太久出现了臆想的白日梦。
“格格......”他好像只能念叨出这两个字了。
一点点的,怕碰碎了绮梦般的,握上她的手臂稍推离开。
“格格?......”
她轻轻点头。
“真的?......”
她又加重了一点力度。
“不反悔?”
她摇头。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否定了。
他咧开嘴角,笑容闪亮耀目,尽管她分辨不清,但也真真切切被他感染到了。
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印上脑门。
再大的幸福也无非就是此刻了,凝聚了太多的渴望、想念、疼痛、伤怀,让这幸福厚重的仿如天高海深。
“我会很快......很快恢复健康,然后我们就去注册、举行婚礼。听说结婚证涨价了,再不结还不知道要涨成什么样子,所以我们要抓紧,一点也不能耽搁......”
舒灏咧嘴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什么选黄道吉日啊、婚礼策划啊、最重要是婚纱,现在就可以订了,等到做出来也差不多该典礼了。
他迫不及待,好久盘旋上空的阴霾散去,金光就笼罩在头顶,温暖又灿烂。
说了半天,口都干了,腿也麻了,才想起来还没有套上戒指呢。
“格格,把手给我......右边那只。”
他慎而重之的将戒指戴在中指上,闭上眼,珍惜的亲吻。
那天的后来,特护一晃眼就看到了苏格拉手上的戒指,开始还以为是蓝宝,后来发现是钻石,艳羡不已。
当然,比起蓝钻的震撼,这个订婚就不算什么了。
她们觉着两人就是这样的关系,出了事,患难见真情,这样的故事多了去了。
不过头一次身历其境看直播过程,还是有那么些与有荣焉。
宋湘和邵南枫从市区过来的时候还没得到这边的情报,他们同桌吃饭,就看舒灏格外的殷勤,又特别的开心。
心里还想呢,这段时间恢复的应该不错,有拉拉陪着就是对的。
看,心情都好了。
苏格拉夹菜,正巧筷子跟宋湘的落进了同一只盘子里,一瞥间就看到了这惊人的物什。
这一惊可不小,怎么也想不到......
于是,出言求证。
邵南枫是绝对的高兴,乐见其成。谁能不护着自己的孩子呢?
可宋湘心底直打鼓,这孩子不会是想报恩吧?这念头,以身相许只能是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