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白正恩和蜜儿坐在长椅上静静的等待,小烈被安排由暗影门的人照顾,所以他们才能心无旁骛的守在这里。
蜜儿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静妤的病有一点点加重,我都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她太可恨了!”
白正恩习惯性的将烟匣掏出来,立刻又想起是在医院里,于是默不作声的又揣回口袋,沉声道:
“她这次的确闹得太过分了!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后悔的!”从那么多的记者用相机记录下她被拘捕的那一刻起,她的明星生涯就注定会被毁。
身为公众人物,良好的形象是条件之首,如果她连这个都毁了,那么她将来的路几乎也就被拦腰斩断了。
白正恩将蜜儿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神色微倦,却微微扬起唇角说:
“这一次,我们为天豪和静妤争得了一线生机,你知道吗?”
蜜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静静望着急诊室里的医师围在病床旁低声说话。想了想,又问:
“你有没有打电话给蓝天豪?他知道了吗?”
白正恩摇了摇头,说:
“打给他有什么用?他现在不能离开台湾,知道这件事除了让他更加忧心不安以外,对他和静妤都没有一点好处。”
蜜儿神色忧虑,只怕事情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可是,静妤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她家公司的事情。”
白正恩眯了眯眼,头顶的日光灯照得他眉眼深邃,目光在亦是晦暗不明,一双眉头早已经拧得快要打结。
“我们要帮天豪瞒着她,我相信天豪会想出办法的,他不是甘心受制于人的人。”
“可是,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那冷飞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静妤,就算她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也忍不下去。要是笑笑在……她一定不会让静妤受到伤害……。”提起好姐妹,她便又红了眼眶。心里终究是自责,想起走的时候,伊人那样千叮咛万嘱咐,结果自已却辜负她的嘱托。
白正恩叹了口气,说:
“这件事是我们太大意了,才让冷飞扬有机可乘。不过,就算冷飞扬真跟静妤说过什么,静妤也未必会信她的话。”
蜜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随口道:
“希望如此吧!”
抢救还算顺利,静妤很快被转到高级病房,白正恩去旅馆接小烈了,蜜儿一个人守在医院里,等待静妤醒来。
高级病房大型的水滴型水晶吊灯悬在天花板上,印着玫瑰暗纹的米色墙纸被那阳光一映,反射出轻浅的银色花纹,仿佛一朵朵浮在水面上的花,只消轻吹一口气,便能泛出柔柔波纹。中世纪古老的印象派油画透出神秘而典雅,房中特有的欧式风格家具更将整个房间都衬得温馨奢华。
蜜儿将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回头望向床上的静妤,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也到检查的时候了。她走到床边去,正打算按铃叫医生过来,却见静妤突然动了动,原本平滑的眉心缓缓蹙起,原本朝上的脸也转向右边。
蜜儿连忙坐到床沿上,俯身看着静妤微白的小脸,轻声唤:
“静妤?静妤?你醒了?”
静妤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对上蜜儿关切的眼眸。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静妤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目光清澈,仿佛一潭冰湖,幽然静谧平静无波。可不过一下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蜜儿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觉得累。每次发病过后,她都会有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很久都不想动弹。于是径自按了铃叫医生过来。
例行的检查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完成,然后专家组聚到高级病房的外间客厅里交换意见,蜜儿听不懂法语,所以并没有去旁听,只是在里面的病房里一边等结果一边慢慢削着水晶梨。
长长的果皮像一条浅色的带子,自她指间轻轻坠入果盘,再圈成一个完整的圆。蜜儿将水晶果斗移到面前,想要将梨切块,可刀刃一落到梨上,又顿了一顿,最后作罢。
她拿着梨来到病床前,凝视望着窗外发呆的静妤,将梨递到她面前去,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不但没接,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静妤,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静妤蓦的一震,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那眼里闪过的茫然和无助令蜜儿心中泛出柔柔的不舍。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静妤打起精神朝她扯了扯唇,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梨,放在唇边很久,才轻轻咬了一口,吃得无声无息。
蜜儿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难过,于是安慰道:
“等过两天,咱们去鲁西庸那边走一走。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童话里那样的房子,那边就像是一座彩色的村庄,桃红、鲜橙、明黄的房子可爱得像天使的玩具,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静妤忽然抬起一双盈盈大眼望着她,轻声说:
“蜜儿,我想回家。”
蜜儿只觉得她注视着自已的那道目光凄楚,令蜜儿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忍了又忍,才可以勉强笑着对她说:
“好啊,不过,得等你病好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带着小烈,走遍法国的每一个美丽的地方。现在咱们才刚来不久,就这么回去,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