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聂长空还以为内丹的力量太猛，立刻大喊了一声，“快停下来。”
白鳞冰蛇充耳不闻，一双眼睛里红芒如血，慑人心魂，刚开始时，只是在谷底不断游走，片刻后，竟然开始翻飞腾舞，甚至都将周围的谷壁砸得“轰隆”炸响，石屑纷飞。
若非聂长空能御空飞行，闪避得快，白鳞冰蛇庞大的蛇身，几次都险些将他压成肉泥。
“快停下来。”
聂长空一时间焦急无比，连喊多次，白鳞冰蛇就像没有听到一般，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演越烈。
“难不成真的因为内丹的力量过于庞大，它无法承受？”
害怕白鳞冰蛇会误伤自己，聂长空只得迅速御空飞到谷口观看。
原本他还想使用迷魂之术，令它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转念一想，一旦服下这种内丹，只能凭靠自己撑过去，外人根本就无能为力，倘若自己强行介入，只能加快它的死亡速度。
站在谷口向下望去，只见下方白雾翻腾得越来越剧烈，与此同时，还能听到白鳞冰蛇发出的阴冷鸣叫声，这些声音刚开始时，还只是如之前吞吐蛇信之时的“咝咝”声，半个时辰之后，竟然渐渐演变成了如魔兽般的低沉“呜呜”声。
因为有浓雾遮住视线，聂长空也没能看清下方谷底发生了什么，只听石壁被拍碎的“轰隆”声越来越剧烈，站在谷口上，甚至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剧烈摇晃。
聂长空心里焦急不已，却没有任何办法，冥狼能活上数万年，其内丹蕴含的力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若白鳞冰蛇不能承受也在情理之中。
又过了一个时辰，白鳞冰蛇的叫声又变化了一些，“呜呜”声变得更加沙哑低沉，就像闷雷炸响，震人心魄。
听出了这些声音的变化，聂长空不惊反喜，“难道它已经开始蜕变？”
因为越听那种闷雷般的声音，越像传说中的龙吟。
正当聂长空惊疑不定时，只见下方翻腾不休的白雾中，一个硕大的头颅带起一股浓浓白雾，自其中伸了出来。
刚刚看到这个硕大的头颅，聂长空顿时吓了一跳，身躯都下意识的向后飘出一段距离，因为此刻出现在他眼中的，不是刚才白鳞冰蛇的巨头，而是一个长着两只鹿角的巨大头颅，下颚还有两缕长长的胡须。
震惊过后，聂长空欣喜若狂，望着十丈外那个巨大头颅，颤声道：“你蜕变成功了？”
虽然模样与之前天翻地覆，下方山谷只有白鳞冰蛇，此刻“轰隆”之声不见，又看到与之前差不多一样硕大的头颅出现时，这定然是白鳞冰蛇无疑。
以至于惊呼声刚刚落下，聂长空也顾不得白鳞冰蛇刚才的凶性是否已经散尽，立刻御空飞上前去，想仔细看看它究竟彻底蜕变成功了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嗡嗡”的声音突然自白鳞冰蛇口中传来，“还没有，只有头蜕变成功，龙爪还没有长出。”
听到这句话，聂长空顿时吓了一跳，向前飞出的身躯又下意识的退出了一段距离。
仔细打量了白鳞冰蛇许久，才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你能口吐人言？”
白鳞冰蛇硕大的头颅点了点，“不用惊讶，我虽然还未完全蜕变成功，但距离也不远了，能口吐人言也很正常。”
声音如闷雷般，直震得聂长空双耳“嗡嗡”作响。
便在这时，只见白鳞冰蛇两人合抱的身躯缓缓向上蠕动而来，片刻后，整个身躯便彻底爬到了谷口。
真正看清白鳞冰蛇此刻的身躯，聂长空顿时有些失望。头顶虽然长出了龙角，下颚也长出了胡须，但四只龙爪还是没有见到。
“真的还没蜕变成功？”
白鳞冰蛇道：“我是的魔法攻击是冰寒之气，需要用同种内丹增强魔法，不然再大的内丹，也难以彻底褪去这蛇身。”
聂长空皱了皱眉，“如此说来，还真的需要极寒冰核？”
白鳞冰蛇硕大的双眼眨了眨，不解道：“什么极寒冰核？”
聂长空也没有隐瞒，将前两日古天与自己谈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当提到极西尽头，便有这种能助它幻化成龙的冰核时，白鳞冰蛇两眼中顿时露出了火热无比的光芒，晃着只进化了一半的硕大蛇头，迫不及待的“嗷嗷”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强势闯进山羊族内，直达圣雪峰，将冰核吞了。”
见白鳞冰蛇如此兴奋，聂长空脸色顿时冰冷了下来，“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么？”
“什么话？”
白鳞冰蛇诧异的望了过来，眨了眨一对充满灵性的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用嗡声嗡气的干笑道：“没忘，不能滥杀无辜是吧，我们早就已经完成了灵魂契约，除非有一方死去，不然这一生都无法更改。”
提到契约，聂长空这才后知后觉，立刻挽起自己的袖子一看，手臂上果然多出了一个白色的龙形图案。这个龙形图案不大，只是一个缩小版的龙，就像在云雾间飞腾一般，此刻图案上还在透射出一缕缕淡淡的光芒。
“果然有契约之说。”
早就听闻魔兽蜕变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会与之结下契约，一生相随，没想到果然是真的。
见聂长空如此惊讶，白鳞冰蛇顿时晃了晃硕大的头颅，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早在你给我第一枚内丹之时，这个契约便已达成了，不然我之前根本就不可能与你心灵相通。”
没等聂长空说什么，白鳞冰蛇又道：“既然你不让我去山羊族，难道你要自己去帮我取极寒冰核？”
聂长空点了点头，“现在只能如此了，以你这么庞大的身躯，进入山羊族内，必定会引起恐慌，而且圣雪峰既然在极西苦寒之地，想必那里应该不简单，不然早就被其他魔兽或种族夺去了，所以我自己先去看看。”
聂长空都已经决定，白鳞冰蛇也没有再反驳，立刻又充满渴求之色的望了过来，“好久都没有吃过烤肉了，这两日来，我总闻到一股肉香味飘来，馋死我了，要不你先给我烤两只尝尝？”
聂长空翻了个白眼，在他的想象中，一旦白鳞冰蛇蜕变成功，应该会龙威震天，霸气侧漏才对，现在怎么看，都与自己想象中相差十万八千里。
沉思了片刻，他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为还没有彻底蜕变成功，才会让白鳞冰蛇非但毫无龙威可言，而且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痞气。
叹了口气，聂长空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想，立刻翻身骑到白鳞冰蛇硕大的头颅之上，双手握住长出的龙角，随白鳞冰蛇向远方奔去。
狂风“呼呼”自耳边刮过，再次驾驭在白鳞冰蛇头顶之上，与自己御空飞行的感觉可谓天壤之别。
沉默许久，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古天那身绿衣，问道：“对了，你对古天怎么看？”
被聂长空骑到自己头上，白鳞冰蛇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觉得很正常一般，一边蠕动庞大的蛇身向前蜿蜒前行，一边应道：“我能感受到它身上强大的气息，很可怕，我都有种预感，就算我完全蜕变成功，都不见得是它的对手。”
连白鳞冰蛇都这么说，聂长空仅有的一丝怀疑也终于散去，看来古天所言不假，他应该真是什么兽神。
沉默了片刻，聂长空又问道：“那以你的感觉，他的真身也与你一样，是龙？”
白鳞冰蛇点了点头，“不错。”
“真的是龙？”
对于魔兽与魔兽间的感知，聂长空倒是不敢怀疑，它们都能相互感觉到彼此间的气息，这一点是其他种族无法理解，也无法拥有的技能。
白鳞冰蛇点了点头，“不错，只是有一点让我很疑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龙威，但却暴戾无比，即便面对我这个同族，也充满了敌意。”
“哦？”聂长空不禁皱起了眉头，“应该不可能吧，上次你服下的那枚内丹，还是他让我给你的，如果对你有敌意，又怎么会全力助你？”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既然没有对我们出手，就先不用管这些。”
不久后，由白鳞冰蛇自己动手，掠到几里外咬来了一只身躯足有半丈高的野兽，急不可待的让聂长空给他烤熟。
聂长空虽然极其不愿，为了能尽快与自己的战兽达成默契，他也只能耐下心来生火烤肉。
不久后，那只猎物终于烤熟，而白鳞冰蛇早就等得馋涎流下三千尺，还没等聂长空避开，就粗暴的冲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将猎物吞了下去。
聂长空额头上顿时冒出了条条黑线，原本想给白鳞冰蛇讲解一番人族谦让等礼仪，看了看它庞大的蛇身，又忍住没有说出来。
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再如何拥有灵性魔兽，毕竟为兽，就连古天活了一万多年，还一直在吃生肉，想让白鳞冰蛇彻底像人一样彬彬有礼，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就在聂长空长吁短叹之际，已经吃下烤肉的白鳞冰蛇咂了咂嘴，不满的嘀咕道：“可惜凌天没来，你烤的肉始终远不及凌天烤出来的好吃。”
闻言，聂长空只差没当场晕过去，终于忍无可忍，咬牙低喝道：“我花了这么长时间给你烤肉已经不错了，你居然还挑三拣四？”
见聂长空一脸阴沉，白鳞冰蛇将硕大的头颅昂向一边，还在轻声嘟嚷，“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犯得着这么生气么？”
聂长空彻底无语了，果然是兽性难改啊，倘若日后彻底蜕变成龙，还是这么一副痞相，岂非丢尽龙族在世人眼中的威严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