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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鹤与秃鹫

“雄黄啊,要五钱才好,石英呢,十钱足够了,再加上皂角两大条······”一阵半吟半唱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金阳的意识慢慢恢复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金阳睁开眼睛,只见蓝岳脸朝下趴在他旁边,而不远处,一个老太婆正背对着他们,在一张乌黑的桌子前忙个不停,一会儿调一调点燃的酒精灯的火焰,一会儿晃荡着加入了一大堆东西的烧杯,最后,她一边唱着“就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一边把烧杯放在酒精灯上加热。紧接着,一团明亮的蓝色火焰怪叫着腾空而起,粉红的烟和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充满整个空间。

金阳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他发觉自己的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转动一下头都显得很吃力。他小心而仔细观察着周围,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迷人又可怕的蛋糕店,而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房间,墙壁潮湿、地板腐烂,到处都乱放着乌黑的老家具。

这个老太婆虽然也很苍老丑陋,但幸好她不是那个买走爸爸们的手工制品的,那个莉莉丝口中所说的“盗贼奶奶”,否则金阳曾经害得她开不成店,现在要是落到她手里,那还真是不妙呢。不过,看这个老太婆的做派诡异,金阳觉得她也不像什么善类,还是假装昏迷安全些吧······

金阳正想着,忽然看见那个老太婆鬼鬼祟祟地拿出一根长长的筷子,在烧杯里搅了搅,然后把筷子上的液体抖在一盆植物上。那茂盛的植物碧绿绿的,叶片很肥大,金阳一眼就认出,那是海芋,爸爸曾告诉他,因为海芋会把水分聚集在叶子上滴下来,所以,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滴水观音。

眼下,这棵滴水观音可倒了大霉了!

只听吱的一声,大颗大颗的水珠就涌出了海芋的叶片,噼里啪啦地砸在了桌子上,与此同时,这棵枝繁叶茂的海芋瞬间就萎缩干枯了,接着,干脆利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从根部断裂开来。

一看就知道,老太婆造出的液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见那棵海芋悲惨的下场,金阳的心忍不住砰砰乱跳,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老太婆端起烧杯,似乎想转过身来。金阳急忙闭上眼睛,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老太婆奇奇怪怪地唱着:“现在喝下去刚刚好。”她慢慢向他们走来。

喝下那种怪东西?!金阳立刻想象自己啪的一声断掉的场景,吓出了一头冷汗。怎么办?他一边紧闭着眼睛装昏迷,一边想赶快爬起来,可手脚还是动不了。

就在这时,金阳听见蓝岳呻吟了一声。

蓝岳醒的可真不是时候!

老太婆发出了“咯咯、哈哈”的狞笑声:“既然是你先醒了,那就不要客气了,你先来吧。”

金阳虚起眼睛,只见老太婆动作迅速极了,她熟练地把蓝岳翻了个身,用力捏着他的脸颊,蓝岳的嘴就张开了。紧接着,老太婆就不由分说地将烧杯里的一半液体倒进了蓝岳的嘴巴。

她显然是在伤害蓝岳!!!

蓝岳痛苦地挣扎几下,突然又静止不动了。

从刚才开始,金阳就一直在努力调动全身的力气,直到这时,才从嗓子眼里憋出奇奇怪怪的一声:“住手!”金阳以为发出的声音会很大,可那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就像老鼠出洞前试探的“唧唧”声。

但这可怕的老太婆还是听见了。

她那双琥珀黄的眼睛牢牢地盯着金阳,邪恶地笑着说:“啊呀呀,果然是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吃了莉莉丝的消失蛋糕,居然这么快就能发出声音了!怪不得盗贼奶奶说,你是个讨厌的小孩!”

金阳试着动了动四肢,喊出那一声后,就像什么符咒被解除了一样,他的手脚都可以动了。他马上摇晃着站起来,焦急地问:“你给蓝岳喝的是什么?”

老太婆嘿嘿怪笑着说:“盗贼奶奶拿走小孩的保护品,莉莉丝偷走小孩的好习惯,还抹去了你们的希望和爱,而我呢,我叫噩梦奶奶,我的爱好就是,”她的脸上涌起狰狞的笑容,“让你们不停地做噩梦,最后让你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哈哈,我就是喜欢折磨你们,我就是喜欢慢慢的毁坏你们这些臭小孩的生命!”说着,她端着烧杯凑到了金阳跟前,“来吧,来吧,乖乖地喝下去!”

金阳很想跑,可他很清楚,自己恢复的那点可怜的力气,根本不够他跑几步的。爸爸说过,遇到坏人要镇定,要瞧准时机,最好用的方法,就是趁坏人靠近时,冷不丁地戳他们的眼睛,然后快点跑开。

快点跑开是没戏啦,戳这个坏老太婆的眼睛,金阳倒想试一试。

大概是为了增加金阳的心理压力,噩梦奶奶是慢慢地逼近金阳的,她牢牢地盯着金阳,咯咯地笑着,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就钻进了金阳的鼻子。

好,距离刚好足够了!

金阳叉开两根手指,狠狠地戳向了噩梦奶奶的眼睛。

这个坏老太婆居然身手很敏捷,一侧头就躲开了金阳的突然袭击。

金阳偷袭不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用手臂狠狠一扫,噩梦奶奶手里的烧杯就飞了出去,啪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烧杯里那黏黏糊糊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噩梦奶奶气得怪叫一声:“臭小孩,该死的臭小孩!”

金阳庆幸地松了口气说:“活该,气死你,坏老太婆!”噩梦奶奶忽然又笑了,呲着歪歪扭扭的黄门牙说:“我又不是盗贼奶奶那个笨蛋,我才不生气呢!”她张开双臂,发出呜哩哇啦的腔调,满脸的皱纹似乎都在发抖。

金阳感觉有些糟糕,他觉得马上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随着噩梦奶奶的念念有词,金阳看到烧杯的碎片排着队跳动着,一片一片地蹦回各自的位置,组成一个完好无损的烧杯,接着,那些洒得到处都是的液体,就像无数条小蚯蚓,扭动着黏糊糊的身体,爬进烧杯里。

金阳看得目瞪口呆。

噩梦奶奶一挥手,那烧杯就飘飘忽忽地飞回了她的手中。噩梦奶奶用指甲长长的手指搅了搅,得意地笑着说:“哈哈,就算你摔碎它一百次,都是没有用的,来吧,乖乖地喝下去!”说着,噩梦奶奶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金阳的脖子。

绝对不能喝这种奇怪的东西!

金阳拼命地想躲开,可噩梦奶奶的手竟然像钳子般有力,虽然金阳紧紧地闭着嘴巴,可噩梦奶奶的手一用力,巨大的疼痛就从金阳的后脖颈传来,那疼痛堪称分筋错骨,金阳不可抑止地“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就趁着他这一叫,噩梦奶奶把剩下那一半的、肮脏难闻的液体,灌进了金阳的嘴巴。金阳猝不及防,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那又臭又辣的恶心气味,让他呃的一声干呕了起来。他拼命地吐着:“呸,呸!”

噩梦奶奶得意而狰狞地大笑着:“哈哈,吐也没用,我给臭小孩灌药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撞开了,明亮的阳光猛地照射进来,接着,一股强劲的风旋转而入,房间里堆积得很厚的尘土,立刻随着这狂风四处飞扬。

烧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噩梦奶奶怪叫了一声,挡住眼睛后退几步,重新躲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金阳只觉得脖子上力道一松,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怎么回事?他努力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扑面而来的尘土迷住了眼睛,一时间泪水横流。

尘土实在是太多了。金阳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拼命揉着眼睛,这时,他终于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形。

一只目光凶狠、体型硕大的怪鸟,出现在房间的黑暗之处,它那高高抬起的头上,弯曲而锋利的喙发着乌黑的光,宽阔的翅膀紧紧地贴在背脊上,粗硬的尾羽耷拉在地上,两只巨大脚掌上,尖锐的爪子闪烁着死亡的阴霾。

秃鹫!

盘旋在草原上空、专门吞噬腐尸的秃鹫!

噩梦奶奶是秃鹫变成的妖怪?!

金阳仿佛闻到了尸体的恶臭,不由得害怕地倒退着向后爬了一点。

这时,一声清脆的啼叫声从门口处传来。

金阳看去,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只见一只羽毛洁白的仙鹤正立在门口的阳光里,这只仙鹤,比金阳在动物园里看到的仙鹤漂亮多了,羽毛柔软得像月光,而那璀璨的阳光让它那鲜红的顶额、金黄的长嘴、修长的脚爪······都散发着淡淡的、圣洁的光芒!

在那仙鹤营造的神话氛围中,金阳暂时忘却了自己的处境,痴迷地看着。

可惜,这份身在仙境的感觉,很快就被破坏了一个个子不高、呼哧带喘的人从仙鹤背后探出头来,他坐直了身子,金阳这才发现,这人居然穿着宽袍大袖的道服,脸上带着很焦急的表情。

那人看了看金阳,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蓝岳,皱了皱眉头,掐指算了算,脸上就带了点儿笑容:“还好,还好,来得及!嘿嘿,幸亏校长相信了我!”接着,他很神气地对那只秃鹫说,“嗨,道兄,心情还好吧?”

要是有人看到这人居然在和一只秃鹫说话,肯定会以为这人是疯子吧!

这时,就听见秃鹫说······哦,不对不对,原来是噩梦奶奶在说话,只不过因为那只秃鹫实在太大了,噩梦奶奶被挡在了它的阴影中。

噩梦奶奶气急败坏地说:“混蛋,不要叫我道兄······你来了我的心情还好个屁!”

那人笑眯眯地说:“道兄,好久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样火爆啊!”

噩梦奶奶恼羞成怒了:“再叫我道兄我就和你拼命啦!”

那人还是笑眯眯地说:“知道了,道兄!”

噩梦奶奶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那人一抖袖子,手里就变戏法一样,多了一柄流光溢彩的拂尘,他一抖那拂尘,噩梦奶奶就飞了出去,跌在地上。

金阳瞪大了眼睛。这是仙法吗?

那人又一抖袖子,拂尘就消失不见了。他迈着四方步走到噩梦奶奶身边,一边俯下身子去扶她,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兄,不要闹了,大师兄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你为什么要处处和他作对呢?”他只顾着说话,却没提防旁边那只看似呆呆站着的秃鹫。

金阳看见,那人刚一靠近噩梦奶奶,秃鹫的眼睛里就凶光一现,迅猛地鼓起宽大的翅膀,恶狠狠地扇打在那人的身上。这力道可是不轻,只见那人立刻就踉跄着撞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翻滚着摔到了地上。有几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碰在一起,忽然发出蓬蓬的声音,腾起了一团淡黄色的烟雾。

那人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去掩口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扑通倒在了地上。

噩梦奶奶尖声笑道:“哈哈,哈哈哈,活该,鸟儿,把他消灭掉!”

秃鹫高高地抬起一只爪子,迅速地向那人的咽喉抓去,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清亮的啼叫声,门口站立的那只仙鹤,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进来,长长的嘴狠狠地在秃鹫的脚爪上啄了一口。

秃鹫怪叫一声,也不甘示弱地扑腾着翅膀,开始用喙反击。

秃鹫虽然在体型上占据优势,可仙鹤飞翔起来远比它灵活,那仙鹤左突右攻,上下翻飞,长嘴和利爪在秃鹫身上大展威力,只见秃鹫连连怪叫,那黑底白边儿的羽毛四处翻飞。

噩梦奶奶又心疼又不耐烦地叫道:“算啦,算啦,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你不可能是它的对手的,我们走吧。”说着,噩梦奶奶掏出一个扁扁的小东西,狠狠地掷在地上,随着噗的一声,一股幽蓝幽蓝的烟气升腾而起。

噩梦奶奶踏进了这团烟气里,转过身来,厌恶地看着金阳说:“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嘛,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接连破坏我们的好事,臭小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秃鹫也冲进了烟气,而仙鹤在烟气外盘旋,似乎无法靠近那团幽蓝。

接着,烟气慢慢消散,噩梦奶奶和秃鹫的身体也慢慢变透明,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阳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仙鹤清脆的鸣叫声中,他想站起来,可是他看到,让那人晕倒的淡黄色烟气,虽然已经散发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丝缕婷婷袅袅地飘荡到了他的跟前。金阳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觉得脑子里晕晕荡荡的了。

扑通!

金阳摔倒在蓝岳的身边,他的世界,重新陷入了黑暗。

啪嗒,啪嗒!

咦,这潮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虽说带点儿巧克力加奶油的味道,可还是不太好闻哪······

金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立刻惨叫一声推开眼前的大家伙:“豹子,拜托你不要乱舔啊!”

大黑狗豹子看着他醒了,高高兴兴地呜了一声,然后带着一脸讨好的表情,拼命地摇着尾巴。

金阳吃力地坐起来,揉揉脑袋,只见他和蓝岳正躺在那条常去的小巷里。可是没有盗贼奶奶的店铺,没有莉莉丝的蛋糕店,就连噩梦奶奶那阴暗的房间也不见了踪影,正对着他的,只有一家小小的杂食店。

这时,蓝岳也慢慢苏醒了过来,他满脸都是汗水,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不用问,那肯定是噩梦奶奶的噩梦药水产生了作用。

可是,等等······

金阳挠着后脑勺:噩梦奶奶是真的存在的吗?还是连噩梦奶奶都是一个噩梦?他正在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食杂店的门忽然开了,一个叔叔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回又是何方妖怪啊?

金阳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咽了口口水这个叔叔膀大腰圆的,看起来不好对付啊!

叔叔纳闷地看看金阳,又看看蓝岳:“小孩,你们趴在我店门口干吗?是丢了什么东西吗?要不要我帮你们找找?”

金阳急忙爬起来,顺便把蓝岳也扶了起来,他戒备地说:“不用了不用了。”他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叔叔,我们趴在这里有多久了?”

叔叔说:“没多久啊,我看了张报纸你们就趴在这儿了。怎么,你们连自己趴了多久都不知道了?”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诚恳了,可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蓝岳看起来有不少的疑问,金阳急忙对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不要开口。然后金阳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叔叔,我们······可以去你的店里看看吗?”他心想,哼,管你是不是在说谎,只要一进店,你就掩盖不了事实啦。

那个叔叔看起来相当疑惑,他说:“我开店······可不就是欢迎大家进去看吗?”

金阳捅了捅蓝岳,用眼神说:“你看他装得多像啊!”蓝岳点了点头。

豹子乖乖地蹲在门口,金阳和蓝岳进了小店。

可是,这实在是太普通的店啦!矿泉水、小食品、文具······就和任何一家你能看到的杂食店一样,什么也不多,什么也不少。金阳和蓝岳站在货架前,不是一般的困惑。

金阳和蓝岳愣在货架前的时间里,有趿拉着拖鞋的胖叔叔来买冰啤酒,有竖着爆炸头的大哥哥来买方便面······他们都和店里的叔叔谈笑风生,好像很熟。

金阳终于忍不住了,他拉着蓝岳跑出店外,拦住一个买零食的阿姨问:“阿姨阿姨,这间店是今天开张的吗?”

阿姨哈哈笑着说:“你们是才搬到附近的小朋友吧?这间店开了七八年啦,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呀!你看看那脏兮兮的货架,也该知道不是新开的呀!”

奇怪了,这里以前明明是盗贼奶奶的神秘商店呀,蓝岳来过那么多次了,而且后面莉莉丝开的蛋糕店,肖翔自己也不止一次来过呀!他们怎会弄错呢?再加上噩梦奶奶的小黑屋和这个食杂店,同一个地方竟然有四个不一样的店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豹子仿佛也百思不得其解,歪着头看着他们。

算了,谜团搁置,先回家吧。

路上,金阳先把房间里发生的怪事告诉给了蓝岳,又问蓝岳:“你先是吃了消失蛋糕,后来又被灌了噩梦药水······我只吃了消失蛋糕,除了昏迷之外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呢?”

蓝岳说:“那种很难喝的东西叫噩梦药水?怪不得我做了一大堆很可怕的噩梦呢。不过,好像,”他动了动身体,扭了扭头,“好像也没其他的什么感觉。”

金阳放心地说:“那就好。”

这时,他们走到一个可以远远看见小区门口的拐角,蓝岳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神直直的。

金阳说:“你怎么了?”

蓝岳指了指前方,金阳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小区门口,一个高高的男人正在给过往的居民发传单,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停下脚步,他就会比划着和对方说很多话,对方要是点点头或者说几句什么,他就带着笑脸千恩万谢他就是金阳的新爸爸,蓝岳在新闻图片上见过他。

看来,金阳离家这么多天,新爸爸已经找到离家很远的这边来了。

虽然没看见妈妈有多伤心,可看看新爸爸突然削瘦下去的脸、带着血丝的眼睛、乱蓬蓬的头发和焦虑的眼神,金阳可以想象出妈妈有多憔悴,有多痛苦。今天不是周末,也就是说,新爸爸没有去上班,再看看他在烈日下汗湿的衬衫,金阳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新爸爸真的对他很不错,虽然因为开着公司陪他的时间不多,可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新爸爸都是全神贯注的,从来不会说什么“很忙啊、你自己玩啊”之类的话,可金阳每次都不领情,根本不想和新爸爸在一起。

这时,小区门口暂时没人经过了,新爸爸赶紧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面包啃了起来,旁边的保安叔叔递过来一杯水,新爸爸连连道谢,一仰头就喝干了,看来是渴坏了。

蓝岳说:“他人挺不错的呀,回去吧,别让他着急了,你妈妈肯定也很想你。”

金阳犹豫着摇了摇头:“我觉得,没有我,妈妈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蓝岳说:“别傻了,你看看,他都急成这样,你妈妈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一个家庭,缺了哪一个都不叫幸福,别像我一样,彻底失去了爸妈,才知道家的珍贵。”

金阳还是犹豫着,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阵风声,一个宽袍大袖的道士出现在他们身旁,一边挠着脖子一边说:“你们这两个没义气的小鬼,就是装也要装着找一下我嘛,居然就这么扬长而去。”

金阳指着道士,对蓝岳叫道:“啊,这就是那个和仙鹤一起出现的怪人!”

道士嘿嘿笑着说:“真是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他掏出两个黄色的卷轴,嚷嚷着说:“来来来,一人一份,一人一份。”说着,就硬塞进他们手里,每人一个。

虽然这个道士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是坏人噩梦奶奶的敌人,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好人,可是,他也来历不明,不是吗?金阳才不想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扯上关系呢,他把卷轴塞回道士的手里。

突然,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太神奇了!那黄色的卷轴居然脱离开道士的手,自己漂浮起来,而且自动打开了。随着它本身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黄色的绢布上出现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你有梦想吗?”

“这是给有梦想孩子的信,它只为有梦想的人打开······”

“太极学园,有梦想的人的学校,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假如你真的像我们预想的那样,”

“请到街道拐角的秘密商店······”

显示字迹的最后,在绢布的右下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阴阳八卦,紧跟着,是一个漂亮的印章图案太极学园。蓝岳手中的卷轴展开来,也是同样的内容。

道士翻了翻他们各自卷轴的背面,眯着眼睛说:“唔,金阳······蓝岳······我运气不错呀,居然一下就找到两个有潜力的孩子······”

金阳翻过卷轴,果然看见自己的名字,就像游在水中的蝌蚪一样,浮在绢布的表面,抖一抖卷轴,它还会像风吹过的喇叭花一样,轻轻颤抖。

咦,这样说起来,太极学园,不是像魔法学校一样的地方吗?可是,等等······街道拐角的神秘商店?遇到的盗贼奶奶、莉莉丝和噩梦奶奶,不都是出现在那个街道拐角的神秘商店中吗?

看着金阳警惕的眼神,道士似乎猜出了他想说的话,于是道士有点儿不好意思,叽叽地干笑了起来:“嘿嘿,街道拐角的神秘商店······那个地方本来是我们在这个城市的报名处,可是呢,这个城市的游乐场太好玩了,负责的家伙开了小差,整天泡在游乐场,我们又没有发现,所以就被那些影山的同盟者钻了空子······”

好吧,这算解释了神秘商店和太极学园的关联。可是,“影山的同盟者”又是什么东西?

道士好像真的会读心术,他挠着头说:“影山呢,是太极学园的一个影像,嗯,其实也不是影像,它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和太极学园是颠倒的······嗯,换个说法,就是相比于太极学园的光明力量,影山就显得阴暗而邪恶啦,它的同盟者呢,就比如说刚才遇到的噩梦奶奶,他们很喜欢帮助影山给太极学园捣乱······”

蓝岳有点儿不耐烦了,他说:“谁知道你在说什么,还给你!”他想把黄色卷轴塞回给道士,可那卷轴居然变得细长,像蛇一样缠绕在蓝岳的手臂上。

道士有点儿小得意:“哎呀,我们太极学园的仙物,可是有生命的,它选择了主人,就再也不会放开,除非主人······”他咳嗽了一声,“除非主人······不在了。”

蓝岳愤怒了:“我可没想当它的主人,快点儿给我解开。”

金阳担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卷轴,只见它懒洋洋地漂浮着,没有缠住他的意思。金阳就放心地说:“看来我这个脾气好,我可以丢掉它了。”话音未落,那卷轴就紧紧地绕在了金阳的腰上。

道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它可是有灵性的哟······”他正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凄惨而清亮的鸣叫声,无数沾染着鲜血的白色羽毛飘洒着从天而降,紧接着,一只遍体鳞伤的仙鹤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漂亮的翅膀扑扇了两下,可任它怎么挣扎,就是无法站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可怕的扑打声和阴鸷的啼叫声,道士变了脸色,仰脸望去,大叫一声:“不好!”

金阳和蓝岳也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色秃鹫正在天空上盘旋,完全密集后,忽然以电石火光的速度、怪叫着集体俯冲而下正是冲向他们。

道士一挥袖子,那两条细长的卷轴敏捷地拉着金阳和蓝岳躲到一边,那道士也跳跃到了一旁。那秃鹫巨大的鸟喙都啄在了街道的路面上,只听噼啪一阵乱响,水泥的路面竟然被啄开了,无数细小的水泥碎石飞溅开来,有些溅在金阳和蓝岳脸上,打出了无数细小的血口。

眼见一击未中,那些秃鹫显然是恼羞成怒了,嘎嘎地鸣叫着,继续袭击三人。它们有的用坚硬的喙在啄,有的用有力的翅膀在拍打,有的用锋利的脚爪在抓······

这铺天盖地的秃鹫群和它们疯狂的袭击,显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金阳的新爸爸一眼就看到了东躲西藏的金阳,他大叫一声“金阳”,就奋不顾身地冲过来,冲进了秃鹫群。

金阳的胳膊和腿,都已经被秃鹫袭击得鲜血淋漓,刺骨的疼痛把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新爸爸一把抱住金阳,牢牢地把他护在怀抱里,惊喜地叫着:“金阳!”可不等他说话,秃鹫们已经从背后冲了上来,凶狠地拉着新爸爸的肩背,想扯开他。

金阳听见撕拉的声音,接着,他看见新爸爸的衬衣被撕碎了,那碎片上染透了鲜血新爸爸的肩膀上已经血肉模糊,很多血顺着他的胸膛,直接流到了金阳身上,可新爸爸将金阳紧紧抱在怀里,却一点没有松开。

新爸爸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却声音柔和地安慰他:“金阳,不要怕,有温叔叔在!”

金阳的身上沾满了新爸爸的热血,他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爸爸!”

新爸爸的眼睛一亮,他激动地点着头:“嗯,爸爸在,爸爸终于找到你了!”可新爸爸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他的眼睛也慢慢失去了光彩,他低声说:“不······不要怕······爸爸会保护你的······”

金阳大哭起来:“爸爸,爸爸你不要睡啊,我不想再告别你一次啊,我不要再离开你呀,爸爸!!!”

一只巨大的秃鹫怪叫一声,高高飞起,又向着金阳的新爸爸快速地俯冲下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随着划破风声的锐响,一个东西闪电一样出现在那只秃鹫的背后,扑的一声响,那秃鹫怪叫一声,鲜血淋漓地摔落在地上。接着,那东西左右突击,势不可当,秃鹫便接二连三地惨叫着退后了。

金阳定睛一看,吃惊而欢喜地叫了起来:“风筝!”

是的,正是爸爸亲手做的那只风筝,虽然它在强壮的秃鹫面前显得那样渺小,虽然它表面的纸已经破碎殆尽、只剩竹骨,可它敏捷地攻击着,锋利的竹片边缘接连划中秃鹫们的要害,竟然显得战斗力十足。

秃鹫的大部队,终于发现了这个小小的不速之客,它们迅速丢下其他的攻击对象,俯冲或是奔跑着簇拥而来。

金阳不禁替小风筝担心起来,可就在所有的秃鹫都聚拢在一起时,风筝居然毫无前兆地自燃了起来,随即爆发出灼眼的红色光芒,接着,密密麻麻的秃鹫群居然悲鸣着,化成了灰烬对,就是纸张燃烧后剩下的、弱不禁风的灰烬。

一阵微风吹过,细微的灰烬在地上打着转,消失得干干净净。

衣衫破碎、满脸鲜血的道士爬起来,喘息着说:“还好,还好,喂,孩子,这应该是你爸爸亲手给你做的吧,上面应该还有无意中滴下的一滴血痕······亲手做的东西,再加上无意中滴下的血迹······这可是最有用的护身武器啊!”他扶起了同样满身是伤的蓝岳。

金阳这才明白,莉莉丝的那些话真的不是在说谎,那些爸爸们亲手做的东西,真的是太重要了,那些放弃了爸爸们亲手做的东西的孩子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放弃的是什么!

可是,金阳顾不上劫后的庆幸、顾不上余生的欢喜,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抱着脸色苍白、四肢瘫软的新爸爸,恸哭起来:“爸爸!爸爸!!!”新爸爸的血,已经把金阳的全身染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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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营时所想的都应是与经营有关的策略。若不这样,就很难把经营做成功。计划思考,还要彻底执行,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今天有很多人在分析未来人方向的明确性与不明确性,但不明确性到底是指什么呢?为什么会产生不明确的问题呢?想人类总是希望未来能够很明确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要明确它是否遇到什么困难呢?今天的这个世界,的确是看不透将来究竟会有什么变化,什么时候会以怎么样形态发生呢?谁也不知道,所以在今天是没有办法考虑到未来,未来是充满黑暗的,这里我们不得不展开我们的工作,这时候就会产生不确实的问题。
  • 星莹

    星莹

    【废物作者暂时写不出简介,坐等读者小可爱来帮忙(乖巧.JPG)】
  • 大夫人

    大夫人

    ★那年,桃花树下,为博她一笑,小小的身影折枝而武,白色身影舞动,手中淡红花瓣飞舞,少年浅笑吟吟:“君儿,等你长大,我娶你为妻。”桃花树下,另一侧,墨衫少年绝美的脸上冷若冰霜,一双墨眸深不见底。多年以后,桃花依旧笑春风,人却已经不再是那时的人。★红罗帐内,剪影浮。男人不带一丝情欲的声音传来:“何事?”红罗帐外,纤细的身影笔直而立,罗裙摇曳,白皙十指轻拍两声,四位各具特色的女子缓缓而进。“为了君家,请夫君行房之时选好对象,这四位小姐身家清白,身子更是清白。”★她求的不多,无非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定当遨游天下,君家不是我想要的。他说:我得不到的东西另愿毁掉也不让其他人得到,别人不要的东西我更不会接收。他说:不管如何我都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保护你。他说:君儿,和我一起沉沦于黑暗吧。吵闹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可为什么又要来打扰呢?
  • 平民画家李锡武

    平民画家李锡武

    军列押运员,这事说起来有点玄,火车司机一个紧急刹车,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一趟军列正奔驰在京广铁路线上。严格地说,这趟军列只有中间一节车厢装着军用物资,其余车厢运载的全是木材和煤炭。那个年代,全国正处于十年“动乱”的最乱时期,全国很多地方都在武斗,人民解放军奉行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命令,致使不少野战部队的枪支被造反派抢走。这节车厢里,装的全是军用海图,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海军有关部门将这节车厢挂在一列货车中间,派出海图修正员、战士李锡武和另一个士兵担任押运员,将这批军用海图从天津押往南海舰队。
  • 战国李牧

    战国李牧

    昏迷中醒来,居然变成了武安君李牧?匈奴人很强?一剑劈死!魏国人很强?一剑劈死!秦国人很强?一剑劈死!这一世,我李牧不仅要改写命运,还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纵横天下,问鼎九州!常胜不败,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武安君李牧参上!
  • 此高洪波非彼高洪波(外七篇)

    此高洪波非彼高洪波(外七篇)

    在足球还给国人一点希望的时候,我知道国安队有个小眼睛球星高洪波。后来,机缘巧合,又碰上了另一个高洪波。在八十年代末的一次文学界活动中,《当代》杂志的汪兆骞兄向我“严重”介绍了时任《中国作家》副主编的儿童文学作家、诗人高洪波。九十年代中期我到中国作协给《作家通讯》主编高伟送稿,正赶上时任创联部主任的高洪波在他办公室,高洪波顺口夸奖了我写的几篇文章。那时我在医疗卫生行业报当记者,白天为人道主义奋斗,晚上就做一枕黄梁文学梦。一个月后,我试探着给高洪波打电话询问可否推荐我到《文艺报》当记者,也好名正言顺地当当文学青年。他说:可以啊,总编郑伯农是我多年的老领导、老棋友。
  • 一束堇

    一束堇

    江思瑾和林一楠是从小一起长得的青梅竹马。林一楠每天都到江思瑾门口等她,以为自己的心思,她早就该知道了。谁知道,这天,她约他出去约会,却推出来个妹子,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什么?他的女朋友不是她吗?--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我真是车神

    我真是车神

    富二代李想在新车试驾活动时发生意外,他重生了,从此他决定走一条与前世不同的道路,打造自己的神车,在赛道上成为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