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雩这段时间吃不下,整个人也没精神,成天半睡半醒的,这天吃了新来的厨娘烧得一锅清炖牛尾汤,也没有吐好好的,终于也来了点精神。
“真的也是怪了,原本是闻不得一点油腥味的,可这川菜一向就是油大,怎么吃着反倒是没事?”赵雩还有点奇怪的道。
小招就笑着道:“这个奴婢还真的问过这位新来的厨娘,厨娘说,她用的是茶油混了核桃油,没有寻常油那么大的味,还有种清香,只要您一顿能吃了,今后就没问题,不会再有反应。”
赵雩听了失笑:“原来是这样,你还经常去厨房?”
本是随口一问,小招已经忙道:“姑娘,奴婢发现绿鄂有时候挺爱去厨房的,因此也就多去了几次。厨房那边开始有点乱,雁妞也发现了,找了芹妈妈,芹妈妈也说了要吩咐厨房掌厨,平常厨房不准人进去,烧水的就单独在旁边的屋里起了灶台,专门烧水。”
赵雩点头,雁妞和小招这个做得好,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那绿鄂本就是神神秘秘的,该防着的地方是应该防着点。
“奴婢还发现,她和新来的这个厨娘很能说到一块儿去,有一天奴婢经过厨娘住的那个院子,听见她和这个厨娘在树下说话,说的话音……奴婢也没听出来,反正不是常州口音。”
赵雩想了想,道:“你偶尔的问问这厨娘是哪里人士……”
话没说完小招已经明白的点着头道:“奴婢已经问过了……姑娘放心,奴婢当然是装的很随意的样子问的,厨娘说她是江阳人,来了北边五六年了,家里人都故去了,这才不得已卖身的。”
“江阳人?”赵雩并不知道这个江阳算不算是川南?兰妞上一次无意中说绿鄂给她教的熏香方子是川南的,那这个绿鄂是不是川南人?
平常里她说的都是官话,并没有露出哪里的口音,现在赵雩想想,这也是一个疑点,如果绿鄂是常州或者苏州那边的人,那么即便平常里不说乡音,但总有无意说出那么一两句来的时候,不可能一直不说。
这就是很寻常的一个常理,比方说与你对话的人,是个一口你家乡话的人,那么大部分的人都会很自然的用老家的口音来对话,而不是官话。
小招既然说,绿鄂能和厨娘说到一起去,用的还是乡音,那很可以怀疑怀疑,这绿鄂是川南那边的人。
这就有点太过奇怪了,绿鄂是川南人,却是自己婆婆的心腹?从小被卖到婆婆身边的?那也不对啊,绿鄂看起来也就是十八、九岁上下,如果从小到了婆婆身边,那一口的乡音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果在婆婆身边,红缎为什么不认识?
如果是长大了到的婆婆身边,那就更奇怪了,婆婆为什么会把这个重任交给绿鄂?简单的说,婆婆为什么看重绿鄂?一般大宅门中的妇人,如果有心腹的话,基本上都是贴身服侍自己多少年的人,除了这个可能,其他的原因……那就真的值得研究研究了。
赵雩其实也不想去挖婆婆的隐私,在怀疑绿鄂了之后,她也想过,也许婆婆有什么不能和秦獠这个儿子说的事情呢?也许受了什么人的恩惠,而这给了婆婆恩惠的人,也许是绿鄂的家人,现在婆婆是在报恩……等等这种可能性。毕竟,寡妇养大孩子不容易。
不过绿鄂做事神秘,而且又不像红缎那样,正常一点的姨娘行为举动应该像红缎那样,不是可劲巴结主母,就是想办法吸引爷的注意吧?但是绿鄂什么也不做,却在背地里阴阴险险的怂恿兰妞,赵雩自然会注意她,要查清楚啊,不然谁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叫小招下去了,赵雩在榻上想了一会儿。
喜妞和雁妞进来了,雁妞忙回禀着:“姑娘,爷那边先回来了一个下人,说是应天府那边李老将军家来人了,请您让厨房准备一下呢。”
赵雩一听忙直起身道:“赶紧叫人去和厨房说说,今晚上多准备几个菜,另外叫素子去把偶园收拾打扫出来,一应日常用的东西全都备好,现在就给屋里提了暖炉过去,把那院里的屋子全都烘一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