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渐深,他望着他的眼底蕴着几分淡淡的探究,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凡萧,本王对待天儿所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是吗?”
男子低着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放在桌上的右手微微握紧,不明眼前之人到底有何目的?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对那人的心?尽管心中百般纠结,可是抬首之时,凡萧还是一贯的淡若秋水,“臣不知王上如此一问世何意,臣惶恐!”
“凡萧,你对她的心本王一直知道”眉头微敛,琅邪的语气亦透着几分寒意。
“是,我爱她!就算王知道,我依然不会改变对那人的心,来此,凡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人,包括在朝中做你的臣子。”男子的语气仍然是那么的淡然若风,可那淡然中却满含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坚定与决绝。
“哈哈哈……”琅邪笑了开来,张扬而耀眼,就似那头顶上的骄阳,灿烂的令人晃眼,“本王就知道你会如此说,你爱她,我虽然不能阻止,可是她却只能留在本王身边,你只能远观而不能近望。”霸气而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在琅邪身上一展无余。
“只要能看着她就好,我别无奢求!”他是君,她是后,而他只是臣,即若如此,他又怎能靠近?
“你可以叫本王的字。”
“臣明白。”
“不要再称臣了,这三年来,本王早就把你当作知己。”
“凡萧于荣幸焉。”
“凡萧,以后叫本王邪。”
“好。”
兰君亭之内,清香怡人,茶香缭绕,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淡淡飘散。
是君是臣?是友是敌?
非君非臣?非友非敌?
一切的一切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天的注定?
“王,不好了!王后她……”亭中两人皆陷入沉默之时,护卫惊慌的声音传入两人耳际。
“你说什么?王后她怎么了?快说!”琅邪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眼中满是慑人的阴霾,今晨他一直觉得心中忐忑,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他从未想过和她有关。
琅邪满身的冰冷让侍卫瑟瑟发抖,语气也因为颤抖而有些结巴:“刚才隐卫来报,王后……她……在断魂崖,散灵自毙了。”
“彭”的一声巨响,汉白玉的石桌已经化为粉末,凡萧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此刻他早已失去了那种云淡风轻,他不相信,那人怎会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不信,他不要相信。
一黑、一蓝,两道身影瞬间便消失在兰君亭,化作两个虚影往断魂崖而去。
“怎么会?我派了那么多人时刻紧跟着她,不会的,我不信,天儿,你若感真的离我而去,我会毁了整个世界,包括你要誓死守护的族人,哈哈哈……”此刻的琅邪已经濒临疯狂。昨夜,一夜春雨,落了一地的残红。
雨韵楼上,逆天推开了紧闭了一夜的窗户,雨后的清风瞬时灌了一室的清爽,倚靠着窗栏,眼望着那一片落花,唇边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天儿,我不要看到你这般苦涩的笑,我的心好疼。”一道柔软沙哑的声音响起,一抹黑色的身影翩然而入,把那个伫立在窗边的人儿揽入怀中。逆天依然望着窗外,出口的话轻若游丝,“三叔,你来了。”
“天儿,让一切跟随自己的心好吗?不管是他们,还是我,我们不介意任何的一切,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们的心中只有你,你又何必为难自己?这样的你会让我们心疼,会让我们难过,你可知道?”深深的呼吸着专属于逆天的冷香,凤岳山靠在逆天的肩头,满足的闭上双眼。
逆天转首凝视着男子棱角分明的脸,闭上干涩的眼,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迷茫:“可是我并不是那个人的她,我亦从不会勉强自己,我虽怜他,可是我却不想欺骗自己,三叔,天儿该如何是好?”
雨韵楼下,一片白花,两道身影。
一个艳红如火,一个青衣飘然。
白花之中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仰望着此刻开启的窗口,他们的视线紧紧的锁在窗前那站立的白色身影,当视线与那人的交织,两人眼中立刻盈满了温柔的笑。
任由那微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吹动着她的青丝,亦吹醒了她恍惚的神智。
为何?
她为何会卷入如此复杂的情,他、他、他、跟她又有何关系,一向自愈冰冷无情的自己为何会被他们牵动心绪,那一张张深情而决绝的面孔,在她看来竟是如此的刺眼。
那个叫紫蕴的男子以那么决绝而残忍的方式了结自己,只为了追随那个叫琉叶笑天的女子,自己真的就是她的转世吗?那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她又作何解释?好乱,心为何无法冷静,她又要拿那个男子怎么办?
天幕开始暗淡,夜晚即将降临。风,钻入了她单薄的衣襟内,不知不觉她已在窗边站了那么久,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夜晚的风还是带着刺骨的凉意,逆天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原以为自己可以无视,却终究高估了自己。
存在的,抹煞不了。
纵使万般掩盖,它依然会盘旋在梦中,亦或是已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甩了甩头,挥去了自己的心中的茫然,转眼间,她依然是那个冰冷淡然的凤逆天。
“天儿,他们都在等你用餐。”凤岳山温柔的声音在逆天耳边响起。
看着面前那个笑中只有宠溺与疼惜的男子,逆天心中愧然,自己尽然就这么让他陪着自己在窗边站立了一天,“三叔,对不起!天儿太专注了,让三叔陪我站了一整天。”逆天的话语中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