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忘忧皱起眉头,一声不响的扬扬手,正在空中大逞威风的谛听,一见赫连忘忧的手势,闷闷地落回赫连忘忧身边,不解地磨蹭他的袍角,呜呜低鸣着,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在自己正兴起的时候让自己停手。
赫连忘忧抬手抚摸着谛听的头,眼神淡淡扫着司徒南:“放了不寻,我给你一个好死。”
司徒南嗤嗤笑了两声:“明帝大人果真是明帝大人,事已至此,还要给我摆明帝的架子,我告诉你,今日,我既然敢上帝都,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我死,你,同样也别想活着出了帝都。”
赫连忘忧的眸子微微一转,流光隐现间,赫连忘忧唇角挑起:“你的意思是,你除了给帝都的人投了寒毒,还在帝都做了什么手脚?”
司徒南得意一笑:“果真是明帝大人,聪明,聪明!”
赫连忘忧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你想吓唬我?”无波无澜,不带任何情绪。
“不敢。”司徒南擒住卓不寻的咽喉,接着道:“只是,今日我若不能达成夙愿,帝都所有的人,都要给我陪葬!仅此而已!”
夜色苍茫,星空黯淡,在听完司徒南这话之后,赫连忘忧眸光闪了闪,随即低低一笑:“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司徒南反问一声,好似听到了全天下最好听的笑话:“明帝大人,你真得不知道吗?”
赫连忘忧紧紧抿抿唇:“说!”
“我想要这天下,我想要帝都,我想要——明帝你,去死!”司徒南的眼睛开始赤红,擒住卓不寻的手指渐渐用力。
“无耻……叛徒……”被擒住咽喉的卓不寻,面色已是紫涨,更因为听了司徒南这大逆不道的话心里有气,竟是不管自己被钳制在别人手里,忍不住便做声喝骂。
只是,这四个字才刚刚出口,咽喉已是一阵钻心的痛,喉结竟被司徒南生生插断了。
血柱喷涌,刺伤了赫连忘忧的眼睛。
“司徒南!”赫连忘忧眼神里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一股阴柔霸道的威压悄然流转。
司徒南猖狂地笑:“我在呢!明帝大人,不知您有何见教?”
“你,该死!”赫连忘忧绷紧的唇角扔出这两个字,脸色一时之间难看至极。
“该死不该死,不由你说了算!”司徒南冷哼一声,目光一扫帝都大殿前横七竖八躺倒的帝都众人,缓声又道:“云寂大陆盛产惊雷,我上帝都之前,在帝都山下埋下了惊雷无数,若是今日我走不了,或者我达不成目的,你们所有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云寂惊雷!那是炼器大师数十年才可能练出来的火器,如何也被司徒南得来,用来暗算帝都?
随着司徒南这话一出口,整个帝都大殿前,鸦雀无声。云寂惊雷一旦引爆,莫说自己这些凡夫俗子,便是明帝能够乘着谛听飞升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明帝大人,您快走,不必管我们!”帝都众将眼望赫连忘忧各个现出焦灼神色。
“走?”司徒南冷笑一声:“今日,我若不能得了帝都,我若不能得了三方大陆的执掌印符,谁都别想走!”
好狂的口气?好嚣张的态度?只是,这话从一个叛将,从一个本事平平的小卒口中说出来,就多少有些好笑的味道了。
赫连忘忧唇角勾着冷硬的弧度,眼睛眯成长长的线,一眨不眨看着司徒南:“你想要印符?”
司徒南无声一笑:“不假。”
“那好。”赫连忘忧缓缓抬手,伸进腰间摸索了片刻,随即掏出了一块明黄的印符:“印符在此,想要,来拿!”
司徒南望着那明晃晃的印符,心里不由一阵激动,然而,激动本没有冲昏了他的头脑,定定望了印符一眼,司徒南镇定地道:“扔过来!”
赫连忘忧眼神再次一沉,却是手掌一扬就要将印符扔出去。
“明帝不要!”侯逸凡急呼出声。明帝印符,岂可落入这等叛逆之人手中。
赫连忘忧笑了一笑,摇摇头:“若是为了这劳什子的东西,害了你们性命,岂非不划算?”一语毕,明黄的印符脱手而飞,直直落向司徒南。
司徒南盯着那个印符,两眼中开始发光,就在印符即到眼前的一刻,他急不可耐地伸出了手,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道白影快如闪电,先他一步夺下了印符。
这一变事出突然,别说司徒南愣住了,就是赫连忘忧等帝都众人也都愣住了。
惊魂甫定,众人定睛一看来人,不由都傻了。来人是个女子,美得风华绝代的女子,一袭素衣飘然随风,一头乌发散乱飘逸,一双黑眸透着慧黠与灵动,诡谲与机警。
是她!冷凤狂!司徒南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她是神吗?未卜先知?怎么哪里都少不了她的影子?
“这玩意儿,你想要?”漫不经心地在眼前晃着那号令三方的印符,冷凤狂唇角挂着戏谑至极的笑意,语调邪魅如风。
“拿来!”司徒南气得咬牙切齿,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可以得到三方印符,可是,生生又被这个女子害了好事!
“你想要我就给,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将手里的印符一甩甩进衣袖里,冷凤狂高仰着头,翘着下巴趾高气昂地乜视司徒南:“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也敢在这里乱吠!”那语调,那气势,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本来被司徒南气得肺都要炸的赫连忘忧在见到冷凤狂这无赖嘴脸的一刻,心情不由便是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