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38000000055

第55章 绛纱记(2)

明日,天朗无云,余出庐独行,疏柳微汀,俨然倪迂画本也,茅屋杂处其间。男女自云不读书,不识字,但知敬老怀幼,孝悌力田而已;贸易则以有易无,并无货币;未尝闻评议是非之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复前行,见一山,登其上一望,周环皆水,海鸟明灭,知是小岛,疑或近崖州西南。自念居此一月,仍不得五姑消息者,吾亦作波臣耳,吾安用生为?及归,见老人妻子,词气婉顺,固是盛德人也。

后数日,偕老人之子出海边行渔,远远见一女子,坐于沙上,既近,即是秋云,顾余若不复识。余询五姑行在,女始婉容加礼,一一为具言五姑无恙,有西班牙女郎同伴,但不知流转何方。余喜极,乘间叩梦珠事。

女凄然曰:“余诚负良友。上帝在天,今请为先生言之;先生长厚,必能谅其至冤。

“始吾村居,先君常叹梦珠温雅平旷,以余许字之,而梦珠未知也。一日,梦珠至余家,先君命余出见,余于无人处,以婴年所弄玉赠之。数日,侍婢于市见玉,购归,果所佩物。而吾家大祸至矣。

“先是有巨绅陈某,欲结缡吾族,先君谢之。自梦珠出家事传播邑中,疑不能明也;有谓先君故逼薛氏子为沙门,有谓余将设计陷害之。巨绅子闻之,强欲得余,便诬先君与邝常肃通。巡警至吾家,拔刃指几上《新学伪经考》,以为铁证,以先君之名,登在逆籍。先君无以自明,吞金而殁。

“吾将自投于井,二姊秋湘阻之,携余至其家,以烛泪涂吾面,令无人觉,使老妪送余至香港依吾婶。一日,见《循环日报》载有僧侣名梦珠游印度,纡道星洲。余思叔父在彼经商,余往,冀得相遇。乃背吾婶,附贾舶南行。于今三年矣。

“余遭家不造,无父母之庇。一日不得吾友,即吾罪一日不逭。设梦珠忘我,我终为比干剖心而不悔耳!”

言至此,泪随声下。余思此女求友分深,爱敬始终,求之人间,岂可多得?徐慰之曰:“吾闻渠在苏州就馆,吾愿代小姐寻之。”

女曰:“吾亦为先生寻五姑耳。”

女云往海边石窟,言已遂别。余同老人之子行阡陌间,老人与估客候余已久。余见估客愈喜,私念如五姑亦相遇于此,将同栖绝境,复何所求?

余三人居岛中,共数晨夕,而五姑久无迹兆,心常动念。凡百余日,忽见海面有烟纹一缕,知有汽船经过。须臾,船果泊岸,余三人遂别岛中人登船。船中储枪炮甚富。估客颤声耳语余曰:“此曹实为海贼,将奈之何?”

余曰:“天心自有安排。贼亦人耳,况吾辈身无长物,又何所顾虑?”

时有贼人数辈,以绳缚秋云于桅柱,既毕,指余二人曰:“速以钱交我辈,如无者,投彼于海。”

忽一短人自舱中出,备问余辈行踪,命解秋云。已而曰:“吾姓区,名辛,少有不臣之志,有所结纳,是故显名。船即我有,我能送诸君到香港,诸君屏除万虑可也。”

五日,船至一滩头,短人领余三人登岸,言此处距九龙颇近。瞬息,驶船他去。估客携其侄女归坚道旧宅。停数日,女为余整资装,余即往吴淞。

维时海内鼎沸,有维新党、东学党、保皇党、短发党,名目新奇且多,大江南北,鸡犬不宁。余流转乞食,两阅月,至苏州城。

一日,行经乌鹊桥,细雨濛濛,沾余衣袂。余立酒楼下,闻酒贩言:有广东人流落可叹者,依郑氏处馆度日;其人类有疯病,能食酥糖三十包,亦奇事也。于是过石桥,寻门叩问。有人出应,确是梦珠,惟瘦面,披僧衣。听余语颠末,似省前事,然言不及赠玉之人。心甚异之。饭罢,檐雨淅沥,梦珠灯下弹琴,弦轸清放。忽而据琴不弹,向余曰:“秋云何人也?盍使我闻之乎?”

余思人传其疯病,信然。余乃重述秋云家散,至星嘉坡苦寻梦珠及遇难各节。梦珠视余良久,漫应曰:“我心亦如之。夫睹貌而相悦者,人之情也;吾今学了生死大事,安能复恋恋?”

余甚不耐,不觉怫然曰:“嗟乎!吾友如不思念旧情,则彼女一生贞洁,见累于君矣。”遂出。

至沪,遇旧友罗霏玉明经于别发书肆,因谈及梦珠事。霏玉言:“梦珠性非孤介,意必有隐情在心。然秋云品格,亦自非凡,梦珠何为绝人如是?”

余即曰:“君与我当有以释梦珠之憾乎?”

霏玉曰:“窃所愿也。”

霏玉番禺人,天性乐善,在梵王渡帮教英文,人敬且爱之。霏玉招余同居于孝友里。其祖母年八十三,蔼然仁人也。其妹氏名小玉,年十五,幽闲端美,笃学有辞采,通拉丁文,然不求知于人也;尝劝余以书招秋云来海上,然后使梦珠相见。余甚善其言,但作书招秋云,未尝提及梦珠近况。

小玉又云:“吾国今日女子殆无贞操,犹之吾国殆无国体之可言,此亦由于黄鱼学堂之害(苏俗称女子大足者为黄鱼)。女必贞,而后自由。昔者,王凝之妻因逆旅主人之牵其臂,遂引斧自断其臂。今之女子何如?”

此时闻叩环声,霏玉肃客入,即一细腰女郎,睨笑嫣然,望之而知为苏产也。霏玉曰:“密司爱玛远来,故倦矣。”女郎坐而平视余,问余姓氏。小妹答之。已而女郎要余并霏玉乘摩多车同游。

既归,余问霏玉与此女情分何似?霏玉曰:“吾语汝。吾去夏在美其饮冰忌连,时有女子隔帘悄立,数目余,忽入帘,莞尔示敬,似怜吾为他乡游子。此女能操英吉利语,自言姓卢,询知其来自苏州,省其姨氏。吾视此女颇聪慧,遂订交而别。是后,常以点心或异国名花见赠。秋间吾病,吾祖母及女弟力规吾勿与交游。吾自思纵此女果为狐者,亦当护我,我何可负义?明日复来,引臂替枕,以指检摩尔登糖纳吾口内,重复亲吾吻,嘱吾珍重而去。如是者十数次,吾病果霍然脱体。即吾祖母亦感此女诚挚,独吾妹于此女多微辞。今吾质之于子,此女何如人也?”

余未有以答。

数日,女盛服而至,谓霏玉曰:“吾母在天赐庄病甚,不获已而告贷于君。”

霏玉以四百元应之。省其家贫亲老,更时有接济,前后约三千元。

女一夕于月痕之下,抚霏玉以英语告之曰:“I don't care for anybody in the whole world but you. I love you.”

秋候已过,霏玉与女遂定婚约。

至十一月二十六日,午膳毕,霏玉静坐室中,久乃谓余曰:“吾甚觉耳鸣,烦为吾电告龙飞备乘,吾将与子驰骋郊野。”

俄车至,余偕霏玉出游,过味莼园,男女杂沓。霏玉隔窗窥之,愕视余曰:“归欤?”

吾亦以此处空气劣,不宜留,遂行。霏玉于途中忽执吾手狂笑不已,问之,弗答。吾恐霏玉有心病,令马夫驶马速行。至家,余扶将以入。

此时,霏玉踞椅如有所念,余知必有异事。

时见小玉于女红坐处告余,有西班牙女子名碧伽,修刺求见,自云过三日重来。霏玉闻言甚欣悦,祝余曰:“是为五姑将消息者。”

余心稍解。讵知霏玉即以此夕自裁于卧内!

明晨,余电问龙飞马夫,昨日味莼园曾有何事?

答云:“卢氏姑娘与绸缎庄主自由结婚耳。”

余始知霏玉所以狂笑之故。然余不欲其祖母姊氏知霏玉为女所绐,今笔之于书以示人者,亦以彰吾亡友为情之正者也。

吾友霏玉辞世后三日,碧伽女士果来,握余手言曰:“五姑自遭难以来,无时不相依,思君如婴儿念其母,吾父亦爱五姑如骨肉。谁知五姑未三月已成干血症,今竟长归天国。五姑是善人,吾父尝云:‘五姑当依玛利亚为散花天使。’今有一简并发,敬以呈君。简为五姑自书;发则吾代剪之,盖五姑无力持剪。吾父居香港四十九年,吾生于香港,亦谙华言。遇秋云小姐,故知君在此。今兹吾事已毕,愿君珍重!”

女复握余手而去。余不敢开简,先将发藏衣内,惊极不能动。隔朝,抆泪启之,其文曰:

妾审君子平安,吾魂甚慰。妾今竟以病而亡,又不亡于君子之侧,为悲为恨,当复何言?始妾欲以奄奄一息之躯,渡海就君子;而庄湘老博士不余许,谓若渡海,则墓亦不得留在世间,为君子一凭吊之,是何可者?博士于吾,良有恩意。妾故深信来生轮回之说,今日虽不见君子,来世岂无良会?妾惟愿君子见吾字时,万勿悲伤,即所以慰妾灵魂也。君子他日过港,问老博士,便得吾墓。

简外附庄湘博士住址,余并珍藏之。

时霏玉祖母及妹归心已炽,议将霏玉灵柩运返乡关。余悉依其意,于是趁海舶归香港。

既至,吾意了此责,然后谒五姑之墓。遂雇一帆船赴乡,计舟子五人。船行已二日,至一山脚,船忽停于石步。时薄暮,舟子齐声呼曰:“有贼!有贼!”胁使余三人上岸。岸边有荒屋,舟子即令余三人匿其中,诫勿声。余思广东故为盗邑,亦不怪之。

达晓,舟子来笑曰:“贼去矣。”

复行大半日,至一村,吾不审村名。舟子曰:“可扶榇以上,去番禺尚有八十四五里。”

舟子抬棺先行,余三人乘轿随后。余在途中听土著言语,知是地实近羊城,心知有变。忽巡勇多人,荷枪追至,喝令停止。余甫出轿,一勇拉余襟,一勇挥刀指余鼻曰:“尔胆大极矣!”言毕,重缚余身。

余曰:“余送亡友罗明经灵柩归里,未尝犯法,尔曹如此无礼,意何在也?”视前面轿夫舟子,都弃棺而逃,惟霏玉祖母及妹相持大哭。俄一勇令开棺,刀斧锵然有声。时霏玉祖母及妹,相抱触石而死,勇见之不救,余心俱碎。少间,棺盖已启,余睨棺内均黑色。余勇启之,乃手枪、子弹、药包,而亡友之躯,杳然无睹,余晕绝仆地。比醒,余身已系狱中。思欲自杀,又无刀,但以头碰壁,力亦不胜。狱中有犯人阻余,徐曰:“子毋尔。今日即吾处斩之日。闻之狱卒云,子欲以炸药焚督署,至早亦须明日临刑。计子命尚多我一日;且子为革命党,党中或有勇士相救,亦意中事。愿子勿寻短见。若我乃罪大恶极之人,虽有隐忧,无可告诉。冤哉吾妻也!”

余答之曰:“吾实非党人,吾亦不望更生人世。然子有隐恫,且剖其由,吾固可忍死须臾,为子听之。”

犯人曰:“吾父为望族,英朗知名。父有契友,固一乡祭酒,与吾父约,有子女必谐秦晋。时吾在母腹中仅三月,吾父已指腹为吾订婚矣。及吾堕地后七日,吾妻亦出世。吾长,奢豪爱客,而朋辈无一善人,吾亦沦于不善,相率为伪,将吾父家资荡尽,穷无所依,行乞过日。吾外家悔婚,阴使人置余死地者三次。吾妻年仅十七,知大义,尝割臂疗父病,刚自英伦归,哭谏曰:‘是儿命也,何可背义?’其父母不听。适吾行乞过其村,宿破庙中。吾妻将衣来,为吾易之,劝余改过自新,且赠余以金。天明,余醒,思此事甚奇,此金必为神所赉,即趋至赌馆,一博去一半,再博而尽,遂与赌徒为伍,时余实不知其为偷儿也。前晚雁塘村之事,非我为之,不过为彼曹效奔走,冀得一饱。杀人者已逍遥他去,余以饥不能行,是以被逮。然吾未尝以真名姓告人,恐伤吾妻。”

言至此,狱卒入曰:“去!”

犯人知受刑之时已到,泪涟涟随狱卒去矣。

余记往昔有同学偶言玉鸾事,与此吻合,犯人殆玉鸾之未婚夫耶?因叹曰:“嗟乎!天生此才,在于女子,而所遇如斯,天之所赋,何其驳欤?”

少选,狱卒复来,怒目喝余曰:“汝即昙鸾乎?速从我来!”

遂至一厅事,人甚众,一白面书生指余曰:“是即浙江巡抚张公电嘱释放之人。此人不胜匕箸,何能为盗?”

众以礼送余出。余即渡香港,先访秋云。秋云午绣花方罢,乃同余访庄湘博士。博士年已七十有六,盖博学多闻,安命观化之人也,导余拜五姑之墓如仪。博士曰:“愿君晚佳。”遂别。

亡何,春序已至,余同秋云重至海上寻梦珠。既至苏州,有镜海女塾学生语秋云云:“梦珠和尚食糖度日,苏人无不知之。近来寄身城外小寺,寺名无量。”

余即偕秋云访焉。至则松影在门,是日为十五日也。余见寺门虚掩,嘱秋云少延伫以待,余入。时庭空夜静,但有佛灯,光摇四壁。余更入耳房,亦阒然无人,以为梦珠未归,遂出。至廊次,瞥见阶侧有偶像,貌白皙,近瞻之,即梦珠瞑目而坐,草穿其膝。余呼之,不应,牵其手,不动如铁,余始知梦珠坐化矣。

及出,告秋云。秋云步至其前,默视无一语。忽见其襟间露绛纱半角,秋云以手挽出,省览周环。已而,伏梦珠怀中抱之,流泪亲其面。余静立。忽微闻风声,而梦珠肉身忽化为灰,但有绛纱在秋云手中。秋云即以绛纱裹灰少许,藏于衣内。此时风续续而至,将灰吹散,惟余秋云与余二人于寺。

秋云曰:“归。”遂行。

至沪,忽不见秋云踪迹。余即日入留云寺披剃。一日,巡抚张公过寺,与上座言:“曾梦一僧求救其友于羊城狱中。后电询广州,果然,命释之。翌晚,复梦僧来道谢。宁非奇事?”

余乃出,一一为张公述之。张公笑曰:“子前生为阿罗汉,好自修持。”

后五年,时移俗易,余随昙谛法师过粤,途中见两尼,一是秋云,一是玉鸾。余将欲有言,两尼已飘然不知所之。

同类推荐
  • 四川图书馆百年馆庆纪念文集

    四川图书馆百年馆庆纪念文集

    值百年华诞之际,四川省图书馆编辑出版《四川省图书馆百年馆庆纪念文集》,以彰显历史,缅怀前贤,昭示未来,意义深远。《四川省图书馆百年馆庆纪念文集》荟萃了一批优秀图书馆专业工作者在长期的图书馆学理论研究与工作实践中积累的成果,凝结了四川省图书馆人的集体智慧,生动再现了四川省图书馆事业发展的精彩画卷,将为未来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 红海求索集(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红海求索集(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红海求索集》共收录十六篇有关《红楼梦》的文章,多为批判、评述性文章或者综述类文章。这些文章,*能见出一个人的文史功底和思辨能力。这些文章不仅需要高度的归纳、总结、概括能力,而且还需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类文章,实际上就是一部相关学术问题的小型学术史。
  • 幽梦影

    幽梦影

    《幽梦影》被称为“妙书”“奇书”,是清代文学家张潮所著的随笔体格言小品文集,其内容丰富,文笔优雅洒脱,行云流水,书中有花鸟草木、湖光山色,看似信手拈来,娓娓侃谈,实则深蕴理趣,令人遐思。读来轻松愉悦,有如临其境的感觉。
  • 镇安民间故事集(下)

    镇安民间故事集(下)

    我们镇安历史悠久,民间文学形式丰富多彩,内涵深厚。我作为一名老文化人,对于民间文学的传承当然责无旁贷。我喜欢民间文化,对于民间故事、民间笑话尤为喜欢。因此,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我就想为镇安的民间文化做点工作,但由于公务缠身,始终未能如愿以偿。直到退休之后,空闲的时间多了,于是,我便下定决心,在有生之年要为镇安的民间文学干出点看得见、摸得着的事。于是,从2013年初,我便开始搜集、挖掘、整理镇安民间故事、民间笑话、地名传说及风俗故事。
  • 所有生命都不朽(季羡林留给孩子的人生启蒙书)

    所有生命都不朽(季羡林留给孩子的人生启蒙书)

    本册选篇为季羡林先生的散文,讲述的是季老对待生活的态度和笔下的世界万物。作为一个心怀慈悲、向佛向善的人,他对世间万物的感受比大多数人都细腻、独特。所以他有很多写小动物、写花花草草的文章,从中可以感受到世间万物的美好以及众生平等。
热门推荐
  • 妃常好色:妖孽王爷我来收

    妃常好色:妖孽王爷我来收

    [欢迎来看我的新书《惊世狂妃:王爷,放肆宠》,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巨宠无比!立志成为造糖机器的我…] 花小荷刚穿越,就莫名受了继母一顿毒打。他喵的,庶出怎么了?身为穿越者,她不要面子的啊?于是,她当街殴打了继母……被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瞧见了。王爷甩了甩袖:“此等泼妇,无人敢要!”然而很快他就打脸了,皇帝下旨要把她许配给他。花小荷目露自信,勾了勾唇角:“听说王爷他俊美无双,却从不近女色?我倒要看看他定力如何?”【1v1互宠甜爽文】
  • 星月仙武录

    星月仙武录

    新书《挥剑问侠道》持续更新中,有喜欢的道友可以收藏支持一下。星月耀空,暗夜曙光。化凡为仙,止戈为武。
  • 鲲天志

    鲲天志

    懵懵懂懂活二世,奇奇怪怪得金指。慌慌张张入江湖,坎坎坷坷踏仙途。心心念念逝红颜,冷冷淡淡斩诸天。红妆笑魇深情意,誓为侠义守人间!受命于天!君当如何?谓侠!求仙!问情!
  • 我的外挂是起点读书

    我的外挂是起点读书

    张秋寒,点开这本书【本书配合起点读书app使用更佳】————————以上其实可以不用在意,下面才是简介的正文张秋寒捡到了一个手机手机里面有一个起点读书appapp里面有一本同步连载中的《我的外挂是起点读书》而诸位亲爱的读者们你们就是张秋寒的外挂。
  • 高血压病(贴心大夫丛书)

    高血压病(贴心大夫丛书)

    这套丛书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通俗性:采用大众语言讲解医学术语,患者及家属能看得懂,并以生活“比喻”帮助了解;2实用性:学以致用,用得上。一人读书,全家受益,成为“家庭小医生”、左邻右舍的“健康小顾问”;3科学性:不仅知其然,还要了解其所以然。通过临床病症的表现,讲基础理论,理论与实际结合。贯彻“一分为二”的两点论讲解、诊断和治疗,避免绝对化不会使群众无所适从;4权威性:这套丛书的作者,都是具有丰富的经验的临床医生,其中多数是某一专科的专家,并介绍了他们所在单位、姓名、联系方式、出诊等时间等,便于联系,又成了就医指南。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巅峰造极境

    巅峰造极境

    一个剑魔,一个天神下凡的身影一个凯影,一个震惊世人的莽夫一个妖姬,一个苦守四年的坚持一个霞,一个赌上职业生涯的闪现一个布隆,一个永远坚毅的身影翻过那座山,就会有人听到你们的故事
  • 修真巨擘

    修真巨擘

    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且看一个天玄门小小的杂役弟子,咬着牙,倔着骨,忍着辱,一步步前行,终羽化飞仙,成就一方修真巨擘。
  • 朕不想称帝

    朕不想称帝

    永昌三年,先皇驾崩,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然扶持了毫无背景的小透明六皇子登基称帝,震惊了朝野。起初摄政王因为旧人所托,好好的照顾六皇子,为六皇子谋一个好前程。摄政王想了想,没什么能够比做皇帝的前程还要好,就助六皇子称了帝!可是深接触之后才发现,这六皇子似乎比传说中的还要软弱好欺负.......无奈强忍着自己的暴脾气,扶持着小皇帝一点一滴的长大,成为一代明君。多年后,君瑜问起摄政王为何选自己做皇帝。摄政王淡淡的回复了一句——本王眼睛瞎。
  • 我活在一本书里

    我活在一本书里

    作为高三党的我不愿意跳跃时间,只想好好学习。做为普通的高三党,我表示我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