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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596]劫后重逢

埃穆莱站在城堡高处往下一看,但见拜占庭人、犹太人正绕着城堡向荒野逃去。见此状况,埃穆莱的心境豁然开朗,相信喜事自天而降,来自赶走黑暗、带来光明的主神安拉。埃穆莱高声呼唤手下骑士,把喜讯告诉他们,对他们说骑士之王安塔拉来了,敌人已经逃窜。她大声说道:

“弟兄们,知幽冥之主解救了我们,你们的卫士安塔拉借儿子埃苏布之手得救了,他们为我们驱走了灾难,他们的利剑斩杀了敌人。弟兄们,你们立即杀向进入城堡的这些敌人,彻底消灭他们,用他们的头颅来祭我们的宝剑!结果掉他们的生命之后,马上下城堡支援我们的骑士,为他们送去马匹、长矛和宝剑。你们要把敌人消灭光,一个不留,以解我们的心头之恨,严惩这些耍阴谋、设陷坑害我们的狠毒之辈。”

阿拉伯骑士听埃穆莱这样一说,无不心花怒放,兴奋异常。他们冲上去,与犹太人和基督徒拼杀起来。仅过片刻,只见城中的街巷里鲜血流淌。

犹太人和基督教徒见阿拉伯骑士攻势凌厉,不可抵挡,纷纷向教堂退去,而阿拉伯骑士却紧追不舍,手起棒落,只见犹太人和基督徒的首级像球一样在地上滚动,尚未退到教堂门前,已有多人丧命,有幸活下来的人也是丢盔弃甲,顺着地道逃出那座铁门。听到骑士之王安塔拉的高声呐喊,他们匆匆忙忙、狼狈不堪地向旷野逃窜而去。

夜幕降临,城堡中的妇女们返回自己家中。埃穆莱及其手下伙伴们的心也都平静下来了,相信很快就能与那些逃脱被俘处境的骑士们聚会在一起了。

仅过片刻,脱离险境的阿拉伯骑士们便来到了城下,走在最前面的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手下伙伴们紧跟其后。假若他们有坐骑,定会乘胜追击敌人,哪怕黑夜降临。埃穆莱及其伙伴走出城堡迎接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祝贺他们平安脱险,为儿子埃苏布胜利归来而欣喜若狂。迈哈丽娅走上前去,为儿子迈赛拉平安回返而高兴异常。赛比阿·也门的母亲麦席格见儿子大难不死,相信儿子必有后福,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大家相互祝贺平安,全都沉浸在巨大的欢乐之中。随即,埃穆莱给他们送来马匹、武器。安塔拉的手下骑士们立即披挂,决计趁黑夜追击敌人。

骑士们一一飞身上马。安塔拉说:

“弟兄们,这可使不得呀!黑灯瞎火之下与敌人交战,我们难以达到目的。”

埃穆莱说:

“既然夜里不适于作战,那就少说些话,赶快进城休息,等天明之后再出战吧!”

安塔拉听埃穆莱这么一说,急忙回话道:

“怎么能这样?你让我们躲在大墙的后面沉睡?不行!我们不能听你的安排!明天早晨,我一定要一解心头之恨,把他们的家园夷为平地,化为废墟,让猫头鹰和乌鸦在这里盘旋、落户。他们的阴谋狠毒至极,理应将他们连根拔掉,捣毁他们的家园,劫走他们的女人和孩子,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的行为带来的结果,让他们亲口尝尝他们的背信弃义作为酿成的苦酒。我一定要像安拉殄灭阿德人和赛莫德人那样把他们消灭干净,不让一个基督徒和一个犹太人再回来阴谋暗算我们。”

他们在城堡门外住了下来。安塔拉命令儿子埃苏布:

“埃苏布,你带领数名骑士进入城堡,把城中所有适于俘获的姑娘、女子全都赶出来,把男子全部抓起来,把钱财和武器全部抢出来。把这几件事做完之后,放火把房舍全部烧掉。”

迈赛拉、埃苏布听后立即行动,马兹尼跟着众骑士们一起进城堡执行安塔拉布置的任务。他们进到城中,分散开来,将姑娘、女子全部赶出城堡,把所有钱财、武器集中起来,往木头上浇上油,点起火,顿时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火星四溅,噼里啪啦,响声不断。

随着烈火炽燃,哭喊声一阵高过一阵。米沙和以色列人看见城中火光冲天,把黑夜照得通亮,知道犹太人遭殃了。眼见火越烧越大,他们相继跳下马背,有的抓耳挠腮,有的敲自己的脑袋,心急如焚,但却束手无策。司库和祭司纷纷批打自己的面颊,敲击自己的脑袋,有的人连自己的牙齿都打掉了。犹太人当中的大大小小更是捶胸顿足,要死要活。

米沙对阿布·苏海勒说:

“凭上帝和十诫起誓,若不是你惹事,我们决不会遭如此大的灾难。”

阿布·苏海勒说:

“我求上帝把你的名字从摩西五经中抹去。若不是你们耍阴谋诡计,给阿拉伯骑士英雄们戴上桎梏镣铐,他们怎么会这样报复、惩罚你们呢?你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倒让亲人们惨遭烈火烧身,备受折磨之苦。”

“阿布·苏海勒,我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更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报复我们。”

说罢,米沙又仰面朝天,接着说:

“上帝啊,救救我们吧!”

米沙责备过阿布·苏海勒之后,向手下人走去,对他们说:

“你们派一名祭司和一位牧长去,要他们派人去拿下这些背叛摩西、没有宗教信仰的魔鬼。”

大祭司说:

“米沙,我们已经派去二十个人,我猜想他们有去无回。”

拜占庭将领迈尔图玛说:

“凭耶稣和《圣经》起誓,这些魔鬼之所以干出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他们都是彪形大汉,不怕死,更不怕灾难临头。依我之见,你们应该设法从四面八方包围他们,把所有的路口全部堵死,让他们无路可逃。他们敢于烧城堡,抢劫妇女、孩子和钱财,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已经下定决心连夜逃跑。因此,你们只要封住路口,截住他们的逃走之路,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等天明之后,我再收拾他们。”

听迈尔图玛这样一说,他的一个手下人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若能接纳,就不必出动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那些阿拉伯人的厮杀情况你都看到了,他们身无铠甲,手无长矛宝剑,却是那样勇敢无敌。如今,他们穿戴上了盔甲,而且骑上了战马他们会怎样呢?依我看,他们休息一下之后,将趁夜色向我们发动进攻。在这种情况下,假若我们的人马分散开来,更为他们的进攻提供了方便,将被他们一一击垮。你有所不知,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一旦要做一件什么事,他们是决不犹豫的,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依我看,我们就守在这里,明日天一亮,就全力从一面拼杀。我敢向你保证,不等他们离开海伯尔堡,就能把他们全歼,连一个报信儿的人也不给他们留下。你有所不知啊,安塔拉的手下骑士勇敢无比,一人足以抵挡千人,而我们现在有三千人马,他们则无三百骑士,他们个个猛若雄狮,我们难以战胜他们。”

拜占庭将领迈尔图玛听那个人这样一番话后,惊愕不已,说道:

“你的这种估计缺乏理智,你的这种说法是愚夫之见。你在哪里看过能抵挡千人的骑士!你说的这些全是谎言假话。凭上帝起誓,明天早上,我就向你展示一下奇迹。看我如何处置这些阿拉伯人,怎样让那个骑士安塔拉屈膝在我的麾下!”

迈尔图玛正与手下人谈话时,忽听面前和身后同时传来呐喊声。他们留神望去,只见阿卜斯部族的骑士正向他们冲杀过来。

原来埃苏布及阿拉伯骑士们平安脱险之后,夜幕已经降临,埃苏布想带领哥哥迈赛拉和赛比阿·也门乘夜色去攻打基督徒和犹太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敌人尝尝苦头,但他的父亲安塔拉及母亲埃穆莱不同意三人出击。三人再三要求乘夜色袭击,安塔拉和埃穆莱始终没有让他们如愿,因为安塔拉打算把交战时间推迟到明天早晨。

埃苏布说:

“这一战不宜推迟到明晨,最好趁热打铁。凭渗渗泉、易卜拉欣立足处起誓,我们现在出击,不等天亮就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七零八落,管叫敌人各奔一路,狼狈逃窜。”

父母亲听埃苏布说得有理,终于同意他带人出战。随即,埃苏布率领众骑士向着拜占庭的一队骑士军冲杀过去,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安塔拉惟恐儿子遇到什么不测,立即策马跟随而去。安塔拉看到儿子向一伙敌人冲去,他随即开始进攻其余的敌方骑士。英雄对仗,激烈异常,利剑横削,鲜血流淌;真理显示,隐去虚妄;胆小鬼最惧黑夜作战,勇士则狂醉于马上;勇敢者奋力冲锋陷阵,胆怯者急忙躲避逃亡。安塔拉挥剑直取基督徒和犹太骑士,急于解心头之恨而周身充满力量。安塔拉的宝剑挥到之处,只见敌人倒在血泊之中。与安塔拉一起作战的还有他的儿子迈赛拉。在父子骑士的猛攻狂杀之下,敌人纷纷倒下,那一夜,多数犹太骑士和基督徒骑士被杀,少数人落荒而逃。阿拉伯骑士们的攻势猛烈,似烈火遇到了干柴,又有南风吹拂,风助火势,越烧越旺。利剑横飞,疾若闪电;长矛直刺,皮开胸穿;仇人相遇,分外眼红;血流成河,魂动心惊。凶鸟在敌人的头顶上盘旋,死神敲门令敌人丧胆。勇士心诚竭尽全力拼杀,胆小鬼自信生命就此中断。机关算尽太聪明,不期却在漆黑夜下失去了性命。死尸横躺满地,足令观者一夜黑发变白。厮杀仍在进行,直到伟大造物主送来了黎明。勇士们依旧在奋力拼搏,厮杀一刻未停。

天亮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犹太骑士、基督徒们大都丧命在阿卜斯人的剑矛之下,一部分人沦为俘虏,少数幸免于一死者狼狈逃往荒郊野外,惶恐不安,害怕阿卜斯人突然追来。

那是海伯尔堡历史上空前未有的一夜,将随日月推移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那是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空前未有的一次大战役。埃苏布一矛将拜占庭将领戳于马下,一命呜呼。迈赛拉一矛刺入米沙的胸口,米沙当即人仰马翻,倒地身亡。马兹尼的长矛断送了阿布·苏海勒的小命儿。安塔拉则是所向披靡,与他交战的犹太人和基督徒无一人幸免一死。一场激烈拼杀结束,死里逃生的犹太人和基督徒只有少数,而且多半受伤,仓皇逃往旷野,在阿卜斯骑士们的面前,他们就像小鸟遇到了猛禽,受尽屈辱,狼狈逃命,又像一时逃脱被宰杀的牲口,拼命逃去。

天亮了,阿卜斯骑士们回来一看,只见死尸横卧,血流满地。安塔拉看到以色列人头领米沙的尸体,气愤地说:

“把这个家伙的尸首抬走,把他悬挂在城堡的门上示众。因为他是这场灾难的主谋,让后人看到他的下场,再也不敢对我们干类似的坏事。”

骑士们立即行动,将米沙的尸首抬走,悬挂在海伯尔堡门上示众,然后又用长矛戳了一顿,足解心头之恨。

[0597]说飞毛腿

厮杀结束,阿卜斯骑士回到基督徒原来所在的地方。他们坐稳休息片刻,自感已经报了仇,雪了恨,心中的痛苦也已隐去,开始商量去麦加天房还是去埃穆莱的家乡之事。他们之所以想去埃穆莱的家乡,为的是去苏丹国,把敌人抢去的钱财夺回来。安塔拉说:

“至于去麦加还是去埃穆莱的家乡,目前说来都无关紧要。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们还没有得到那个叫坚巴尔的魔鬼及其伙伴的准确消息。假若他们得知我们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别的地方,他们定对我们的族人下毒手。依我之见,我们应该立即派人去阿卜斯家园,设法弄明坚巴尔及其手下人的情况。”

埃穆莱说:

“骑士之王,凭安拉起誓,能够担任此任务,以便解除我们心头忧虑的只有你的胞兄舍布卜。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这次战役中你为什么没有带他来。”

安塔拉说:

“埃穆莱,实话告诉你,和他在一起,我有些生气,不愿意让他来,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给我带来麻烦,不听我的安排。最近一次是坐在一起饮酒时,又不听我的话,我立誓不让他来这个地方,而让他留在母亲那里,我独身出来了。因为我不想让他跟着我,所以让他留下。”

安塔拉向埃穆莱谈到自己没有让舍布卜来的原因,并谈起自己的打算,但埃穆莱不知道安塔拉又娶了个妻子。安塔拉话未说完,忽见有一个人影从麦加方向走来,脚步飞快,穿行在丘岗之间,简直就像一只公鸵鸟。安塔拉放眼望去,见那人影忽隐忽现,而且只有一个人走在旷野、丘山之间,心中感到奇怪,想不出来者究竟是什么人。安塔拉走到阿尔沃·本·沃尔德身旁,对他说:

“剑公,你立即骑上马去把那个人给我带来!我看他的行踪有些不大正常,该是个异乡客吧!”

阿尔沃即刻飞身上马,一路飞快直奔。当他接近那个人时,定睛一看,发现那不是什么异乡客,而是飞毛腿舍布卜。

阿尔沃认出舍布卜,微微地笑了,下马上前与舍布卜握手,祝贺他平安到来,然后说:

“飞毛腿,凭安拉起誓,我们刚才正谈着你呢!告诉我,你与你的妻子及你弟弟的新夫人赛尔娃的情况怎样?你是如何把二位嫂子救出来的,怎样让她俩绕过陷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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