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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埃苏布心怀仇恨奋力扑向以色列骑士,长矛刺到之处,顿见敌人胸穿血流,利剑削及之处,必有首级飞落,人仰马翻。敌人的数量不断增加,他们从山谷和山谷小道窜出来向埃苏布发起围攻。埃苏布不怕危险,不惧怕敌人,不怕死,依旧奋力抵挡各方来敌。与埃苏布并肩厮杀的伙伴们个个是好汉,人人是英雄,出生入死,无所畏惧,全力与敌人拼杀。埃穆莱在他们身后保护着烟尘下与敌人搏杀的骑士们,同时也像死神一样冲向敌人,使敌方的骑士无处可逃。

列位听官,我们在前面已经提到埃穆莱英雄气概超群出众,膂力过人,勇敢善战,曾与安塔拉和蒙面人进行过较量,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感赞全知全能的伟大安拉造就了这位巾帼英雄。刹那之间,埃穆莱已经冲入烟尘之中,只见矛飞剑舞,犹太骑士马失前蹄,人仰马翻;胸被刺穿,鲜血喷溅;头颅飞落,臂断肢残;人心惶惶,斗志锐减;包围埃苏布的犹太骑士顷刻东逃西散。

那是巾帼击败众须眉的一天。战马扬蹄飞奔,骑士展现威严;剑挥尸首分家,矛刺壮士胸穿;舞剑快若闪电,头颅偏离双肩;长矛刺破铠甲,勇士惨叫命断;鲜血流淌成河,黄沙血红尽染;观者目瞪口呆,低头不忍再看;厮杀如火如荼,双方无意罢战。

阿布·苏海勒眼见以色列犹太人损失惨重,急忙走到犹太骑士们跟前,对他们说:

“族人们,凭在何烈山上与上帝耶和华对话的摩西起誓,如果你们不把他们的伙伴们释放,立即停止厮杀战斗,他们将会占领你们的城堡,把你们的人马斩尽杀绝。你们现在立即停止厮杀,就不会受到任何责备和抱怨。”

海伯尔骑士听阿布·苏海勒这样一说,面色顿改,齐声斥责道:

“阿布·苏海勒,你这个该死的,上帝将让你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要你备遭屈辱,永世不得安宁!我们有两千人马,难道让我们败在一个女人和一个黑奴的脚下?你就等着看我们明天的拼杀吧!”

埃穆莱及其手下人继续与犹太骑士厮杀,直到夕阳沉西,夜幕垂降,双方才鸣金收兵,相互脱离接触。夕阳的余辉映照着大地上躺满的尸体,黄沙被染成了血红色。

那天夜里,犹太骑士一直在商量如何夺回城堡,怎样解除目前的危机。

双方脱离接触之后,埃穆莱和儿子埃苏布及骑士们退回城堡,下马解甲放下武器,开始谈论一天的战斗情况。埃苏布遗憾未能如愿解救出他的父亲及被俘的伙伴们。他们在城堡中过夜,而犹太人则在城堡的周围喊叫不止,直到东方透出黎明的曙光。

埃穆莱命令十名骑士留守城堡,并下令说,如果城内有人敢于反抗,一律杀掉,然后率领骑士们打开城堡的大门出去与犹太骑士交战。埃穆莱与手下骑士带着雄狮般的心冲向犹太骑士,战火即燃;剑矛对撞,火星四溅,声响如雷,振聋发聩;战马嘶鸣,此呼彼鸣,人仰马翻,死生由命;矛刺剑削,铿锵有声;激战足令童发变白,勇士与懦夫界限分明;直杀到战马疲于奔跑,骑士们的臂膀难以挥动,双方各自的感受只有冥冥之主心知肚明。

就在这个时候,埃苏布的坐骑倒在血泊之中,他只得在沙场上步行,挥矛舞剑奋力自卫,继续向着犹太骑士发动猛攻。仅过片刻,犹太骑士将埃苏布团团包围,勇士腹背受敌,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母亲埃穆莱眼见此情此景,顿觉万箭穿心,立即像母狮保护自己的狮崽一样,策马冲了过去,挥舞宝剑长矛,朝着围攻埃苏布的犹太骑士狠刺猛冲。犹太骑士自感难于抵挡女英雄的凌厉攻势,自信难以将埃苏布拿下,而埃穆莱则越战越勇,不多时将犹太骑士驱散,不慌不忙把一名死去的犹太骑士的马让埃苏布骑上,母子二人并驾齐驱,向着犹太骑士们一齐发动猛攻。

母子俩正沉醉在激烈厮杀之中,忽听海伯尔堡方向传来呼喊声。埃穆莱勒马细听后,对儿子说:

“儿子,据我判断,敌人抄了我们的后路,城堡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如果我们继续厮杀下去,弄得过分疲惫,我们会被敌人困死的。”

埃苏布说:

“妈妈,我们不怕!你再坚持一下,跟在我的身后或冲在我前面都可以,因为离救出我的父亲和我哥哥的地方只有一箭之遥了。妈,奋力厮杀吧,我们要把他们救出来,实现我们的大愿!”

埃穆莱听后说:

“孩子,你的想法使不得。因为我们眼前的敌人很多,而我们的人马很少。我已发现犹太骑士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再说天也快黑了,我看我们赶快返回城堡为妙。因为他们的女人们还在我们的手中,我们不必担心他们把我们怎样,他们一时难以征服我们。儿子,快和我一起回返,不要不听我的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听母亲这样一说,埃苏布及其伙伴们跟着埃穆莱向城堡奔去。埃穆莱回头望着手下骑士随自己而来,自感制止了他们继续厮杀下去的鲁莽行动。

原来那呼喊声确实来自海伯尔堡,大地为之震颤。因为犹太人守将米沙看到骑士们都已进入战场,投入了激烈的战斗,挥矛舞剑不止,他便走到阿布·苏海勒跟前,对他说:

“喂,兄弟,你带领两百名骑士去执行一项任务吧!”

“什么任务?”阿布·苏海勒忙问。

“你看哪,这些魔鬼都正忙于厮杀,战斗进行得正激烈,他们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你立即率两百名骑士用武力夺回城堡。如果夺不回城堡,等到坚巴尔和那个蒙面人一回来,我们会遭殃的。”

阿布·苏海勒听后说:

“说句实话,这样做没有什么必要。不论是坚巴尔还是蒙面人,谁也抵挡不住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骑士,即使骑着神驴也无法战胜他们当中的任何人。”

说罢,阿布·苏海勒还是带着数名以色列骑士向着城堡方向走去。

阿布·苏海勒一伙行至城堡门下,埃穆莱的手下骑士立即冲出城堡迎战。双方拼杀一个时辰,阿布·苏海勒及其带来的骑士始终无法攻入城堡。埃穆莱的手下骑士退回城堡,关上城堡大门,站在城墙上,边高声呐喊,边向城下的以色列骑士投掷石头。以色列骑士包围城堡到夜幕垂降之时,无法攻下,只得原路返回。

顺利返回城堡后,埃苏布坐下来,心中甚是不快,因一时救不出父亲和哥哥而感到难过。母亲在旁边不住地劝慰儿子,要他心宽一些,对儿子说:

“孩子,你有所不知,如果不是担心我们自身安全,我们早就返回去救他们了。如果我们连自己都保不住,也就没有希望再去救他们。要知道,我们面前的敌人势如大海,今天快天黑时,敌军人马大增,幸亏我们及时退回城堡中,不然后果难以预料。明日一早,我们将在城堡大门附近与这些狗东西拼杀,但期能一对一与他们交战;假如我们无法战胜他们,我们就拼上全部力量。如果这样还不能如愿,我们就根据情况另做安排,把城中的妇女、孩子、老老少少全都赶到城墙上去,日夜折磨他们,命令他们向他们的亲人高声呼救,要他们的亲人出赎金来为他们赎身,以期用这种办法把我们的人换回来。我们的行动就这样安排,只是对这城中的任何一个主人和任何一个奴隶都还不能完全放心。”

就这样,他们一直在商量与敌人拼杀的种种事宜,不知不觉夜已过去大半。

[0593]孤身寻亲

该诅咒的米沙带着手下犹太骑士逃离了激战的地方,大家坐下来,相互诉说自己与阿拉伯骑士交战的经过。米沙开始责斥阿布·苏海勒从城堡折返,问他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言辞激烈,怒气冲天。米沙说:

“兄弟啊,兄弟,你究竟有什么顾虑,竟然没有能够阻止住他们进入城堡大门,败在了这些狗东西的面前?你要知道他们多数人马受了伤,即使没受伤的人,也都成了行尸走肉!”

阿布·苏海勒听米沙说出这样的话,知道他对实情一无所知,于是说:

“米沙,你不要这样说!我请什么都不怕的兄弟们原谅我。应该庆幸的是我逃过了一劫,挣脱了那帮魔鬼,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他们实在太厉害了,简直猛过雄狮,坚强胜过顽石。若不是他们今天在这里忙于对付我们,他们定会把这里的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全部斩尽杀绝。米沙,依我之见,你赶快把手中的俘虏放掉,用他们换回我们的城堡吧!如若不然,他们会把你的胡子刮掉,把你的威严一扫而光,抢走你的姐妹和妻子,杀死你的族人兄弟。”

米沙听后怒不可遏,说道:

“阿布·苏海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上帝定让你永远生活在黑夜之中。凭在何烈山上与耶和华对话的摩西起誓,你真是个没有头脑、没有智慧的人,不然你不会说出只有愚人才能说出的话。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能放掉手中的希贾兹骑士呢?凭与上帝交谈的摩西起誓,我一定要给这个希贾兹骑士戴上镣铐,把他押解到拜占庭皇帝那里;因为我知道,拜占庭皇帝对他心窝怒火,并且有一次我听说皇帝凭耶稣基督起誓说:‘如果不是这个阿卜斯黑肤骑士,我不会向任何一位君王服输低头,我既不会向波斯科斯鲁进贡黄金,也不会给他送白银。’阿布·苏海勒,我派你去,本希望你很快夺回城堡,让我把安塔拉的手下骑士控制起来,尤其是你已把他及他的儿子带到了这里,要给他们所有的骑士英雄戴上镣铐,包括你看到的那个死神般的女人。”

阿布·苏海勒听过米沙的这番话后,对米沙说:

“你既已有这样的想法,且认为正确无误,那就赶快行动,千万不要迟疑,免得那位君王给你施压,强迫我们执行他的命令。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与之脱离干系,即明天是安息日安息日:古代以色列民族的圣日。第七天为安息日,停止一切工作,进行宗教活动。我们都得休息。假若我们不管这些魔鬼,说不定他们会要求与我们交战。依我之见,你最好把这些俘虏送到山中的一条谷地里去,把他们交给贾比尔·穆格迪木,吩咐他动员手下所有骑士好好看守这些俘虏。如果你放松了对这些俘虏的看管,那个女人及其手下骑士就会对我们发动进攻,将我们驱散,让我们尽受折磨,即使我们把这些俘虏押解到云天,他们也会把俘虏从我们的手中救出去。假若安塔拉被他们救走,你就会看到安塔拉那令童发变白的厮杀本领,恐怕我们的叔伯和舅舅们一个也活不下来了。”

米沙听阿布·苏海勒这样一说,自感事态严重,立即对阿布·苏海勒说:

“你说得对!如果不按你说的办,我们的希望会全部破灭。”

随即,米沙把阿拉伯人的克星贾比尔喊来,对他说:

“你知道这个名叫安塔拉的希贾兹骑士是拜占庭皇帝最危险的敌人,你要帮我好好看守安塔拉及其伙伴们,以便让你与我在基督教国王那里享有同等地位,好从他那里得到金钱和财富,也赢得上帝的欢喜。”

贾比尔·穆格迪木听后说:

“完全听你的安排。”

贾比尔·穆格迪木立即派人按照米沙的叮嘱把所有英雄们喊来,要他们带上长矛利剑,马上动身,押送安塔拉及其伙伴去阿尔努斯谷。

阿尔努斯谷高居山上,出口狭窄,入口处只有一条山间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崎岖不平。贾比尔·穆格迪木及手下人带着安塔拉及其伙伴向着那条山中谷地走去。那山中谷地是人见人感稀奇的地方。安塔拉及其伙伴被绳捆索绑,只能像奴隶听从主人的指令那样,步履艰难地走向那条谷地,完全没有脱逃的任何办法和希望。

埃苏布和母亲埃穆莱坐在城墙上,眼睁睁地望着犹太骑士带走他的父亲安塔拉及其伙伴的情景。埃苏布走到母亲身边,对母亲耳语道:

“妈,敌人把我父亲和哥哥及伙伴们带往了旷野、高山,莫非他们要把父亲带往某个城堡?我们坐在这里,没能力把他们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会怎样。”

埃穆莱说:

“孩子,凭安拉起誓,我也猜不透这些可恶的犹太人要干什么。我们现在在异乡,昨天夜里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些可恶的犹太骑士究竟想干什么。不过,定会有人帮助我们战胜这种困难的。”

“事情已成这样,凭安拉起誓,我一定要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立即跟踪这些人,择机把我的父亲、哥哥及伙伴们救出来。”

“你怎么想到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干这种事呢?”

“妈,我甘愿为你们献身,冲下城堡,混到他们的队伍里,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如果他们想把我父亲送往某一山谷或教堂,我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设法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假若他们要把我们的人带往某一个鬼地方,他们有千名骑士押送,我无力对付他们,我就立即返回,把犹太骑士的行动告诉你们。”

埃穆莱知道儿子因其父亲被俘而对犹太人满怀愤怒之情,一心去救父亲。她对儿子说:

“孩子,看在安拉的面上,你就不要远离我而去,以免我肝胆俱裂,痛苦难耐。你要知道,我失去你,岂不是把我像蛇一样放在火上烤吗!”

“妈,你不必担心害怕!安拉安排下的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要么我能顺利地将父亲和哥哥救出来,要么我为他俩而献身。”

“孩子,既然你的决心已定,那就让我去尽全力做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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