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哭什么?见到我你也不高兴吗?”
费力的抬手想要帮他拭去脸上的水迹,可是力气总是不够,手才抬到一半便落下。
徐膺绪握住那只冰凉的消瘦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笑道:“怎么会呢?若是我敢不高兴,惹恼了娘子,娘子一怒之下休夫了该如何是好!”
“呵呵……知道就好,你要是敢惹怒我,我就真的休了你!咳咳……”
话音才落咳嗽声音便起了,徐膺绪搁下茶杯小心翼翼的将钱墨墨扶起来拥进自己的怀里,担心着自己身上的凉意会伤着她,拥着她的右手不住将自己升上的真气缓缓渡到她身上;背后一阵舒畅的暖流传来,钱墨墨心中一惊就要开口阻止,可是抬眼便见到徐膺绪眼中的自责与疼惜,即将出口咽下,听话的将头靠进他的怀中:若是这样能够让他好受些,她愿意接受!
两人就那么静静相拥着,谁也不再开口,晨曦透过窗落在两人身上美的令人心惊。金织醒来的时候刚好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没有过多的惊讶,有的只是欣慰,她家夫人等着这么久,少爷终归是被她给盼回来了!
强忍着想哭的冲动,起身轻轻合上门离了去,不忍心去扰乱两人之间得安详。
看着撒在地上的晨光,钱墨墨心中一动,仰头望着徐膺绪,道:“相公,我想荡秋千,你陪我可好?”
徐膺绪浅笑,伸手将钱墨墨耳际垂下的发丝拢在耳后。“娘子想如何,相公奉陪便是,有何不好呢?”
言罢,就着锦被抱着钱墨墨就朝园中走去。
晚春已过,徐府里本来就不多的几树桃花也是繁花落尽,指头大小的青桃已经挂满了指头,不过之后定是硕果累累。天好些日子不曾好好的晴过了,每日总向有人拿伞遮住了太阳一般阴阴的,让人觉得压抑的紧,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为两人相见感到高兴,今日得太阳早早的出来了,这还是开年之后晴的最好的一天。
秋千轻轻的晃着,钱墨墨将无力头依进徐膺绪怀里,静静感受这此刻得美好,好些日子没有出来过,再次见到这样明媚得阳当真还有些不习惯。
“相公,这些日子,你可有想着墨墨。”
徐膺绪轻笑握住钱墨墨冰凉双手放在心口:“无需想,娘子从未离开过。”
“呵呵,相公不过出门几月便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这些话是不是也跟别的姑娘说过啊,墨墨可是不信的。”
眼睛突然酸酸的,说不上为什么。做秦淮的时候这些甜言蜜语从来没有少听过,可是那时候听了不是一笑了之便是嗤之以鼻,没想到现在听了这般油腻腻的话不光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还感动得紧,难怪世人会说女人都是上班的动物,这样看来还当真是如此。
“傻瓜!不信便不信,哭做什么,这般难看也不怕相公嫌弃你去娶了别人。”
他此生何幸能够娶得如此娇妻,就是到了此时她也没有对他有所埋怨,可是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难受,此生他注定欠了她的,不知是否有来生,若有,愿上天能够让他偿还。
钱墨墨抬头望着太阳,暖洋洋阳光洒下来身上惹得人直泛困。
“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我爹爹和哥哥的,此生不会再娶她人,若是你敢再娶,就算我和爹爹哥哥肯放过你恐怕婆婆也不会放过你。”
“娘子真是厉害,相公不过数月不在,就连娘都被娘子收买了,照如此看来,这徐家恐怕就只剩我这个孤家寡人独自奋战了。”
他早该想到他娘子本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赢得他娘亲的喜爱也只是迟早的事,又有何意外可言呢。
“所以啊,你要对我好,不能嫌弃我,要不然大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不管是此生还是来生,亦或是生生世世,我都对你好,都不会嫌弃你,只是娘子也要答应不可以离开我,永远也不可以。”
钱墨墨眼前一片朦胧,她多想毫不犹豫的说“好!”可是试了一次又一次,那个“好”就像是在心里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没办法吐出来。
两人之间突然静默了下来,徐膺绪拥着钱墨墨,钱墨墨依在徐膺绪怀里,谁也不言语……或者说,两人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知道彼此的笑颜都是在宽慰对方,却都不忍心拆穿对方,可是,笑,终究也有疲惫的时候,此时,便是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钱墨墨只觉得眼皮子沉的厉害,却怎么也舍不得合上,平日里他不在的时候,她只是盼着,因为知道自己心中放不下,所以她知道自己还能醒过来,可是现在,她的心愿了了,她怕自己这合上眼就再也没办法睁开,她舍不得。
“相公,以后我不在了,你不许真的去讨小妾,也不许碰其他的女人。”
又往徐膺绪怀中挪了挪,钱墨墨有些霸道的开口。
“好,都听你的。”
徐膺绪低头在钱墨墨额头落下一吻,微微有些哽咽。
此生已有她,别人又怎么入及他眼。
钱墨墨笑笑,下一刻笑意尽失,眼里有些小小失误失落。“算了,你还是讨房小妾吧,多个人帮你也是好的;你这么笨,没有我照顾你,你肯定会被别人欺负。”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好像都是他在照顾她呢?
“你若是怕我受到欺负就应该赶快好起来不要离开我。”
紧了紧搂着钱墨墨的手,唇边苦涩不断的开始蔓延。
“好!”奋力抬手拂去徐膺绪脸上的水光,唇角随之漾起:“我要赶快好起来,不离开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