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舞扫了众人一眼,道:“既然药来了,玉儿你就伺候你主子好好的把药喝下去,粉儿金织你们也带你家主子回去,好好看着她千万别染上风寒,要不然你们家少爷回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一直站在门口的粉儿金织一得到方镜舞的指示,互相交换了眼神,福了福身子,齐齐走到钱墨墨身边,什么也不说,就等着她动身。
钱墨墨见大势已去,朝悠然说了句,“好好歇息,改日再来看你。”就跺脚除了去,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路过方镜舞的时候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噗嗤……”
钱墨墨前脚一走,后脚一屋人毫无顾忌的笑出声,对她得举动感到无奈至极,半响,方镜舞先止住自己的笑声,“好了,悠然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只管让玉儿去弄,管家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是,悠然谢过大夫人。”
“琦涵,咱们走吧。”
“嗯。”莫琦涵点点头。“小嫂子,改日再来看你。”
伴随着丫头们的恭送声,偌大的北院又回归了它原有的平静,只留下悠然和玉儿相视而笑。
钱墨墨从北院回来就被粉儿和金织双双胁迫着又喝了两碗姜汤和一碗热粥,然后就规规距距的窝在被窝里睡觉,刚刚开始她还不乐意,嫌弃两个丫头太过于大惊小怪,可是不多会儿还真的就睡着了;而且这一睡还就从午后睡到了天黑,甚至晚饭都是匆匆爬起来,眯着眼睛稀里胡涂的扒了几口就又回到了床上继续和周公聊当今天下的趋势。
粉儿正好给钱墨墨盖好被子出来,刚刚带上门才转过身就撞上一堵肉墙,等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掩不住的欣喜,“姑爷!”话甫一出口连忙又掩住唇,仔细听了一下确定里面的人没有被自己吵醒才送了口气,压低嗓音道:“姑爷你回来了,小姐已经睡下了。”
“嗯,你下去吧,我会照顾她的。”徐膺绪没什么表情,应付似的应了句,头也没抬的就要推门进屋。
“哦。”粉儿福福身子有些奇怪为什么徐膺绪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以往家中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只要关系到她们小姐,她们家姑爷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特别是这阵子,几乎是每日回来他都会问她一些关于北院的那位和她家小姐的事;她以为今天这么大的动静她家姑爷肯定会问个透彻,可是谁知道她认为该发生的事情就是以一句‘你下去吧!我会照顾她。’就结束了。这样的差距着实是大了些吧……
“粉儿。”
粉儿刚走几步,就被身后沉沉的声音止住了脚步,天马行空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徐膺绪停下推门的动作,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屋,低头沉默些许时候才轻声问道:“墨墨,待你可好?”
“啊?”粉儿一阵茫然,没想到徐膺绪叫住她只为问她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好啊,小姐打小时候起就待待粉儿忧如亲生妹子,小姐是粉儿这辈子最亲的人。”
粉儿的回答并没有让徐膺绪紧结的眉头松开,那愈加清冷的目光紧紧的锁住粉儿,好似要将她看穿。
粉儿脚一软,要不是倚在墙上恐怕早就跌在地上。“姑爷,粉儿说错什么了吗?”咽了咽口水,勉强撑着自己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钱家对你可好?”他好似没有听见粉儿的问题,径自继续着自己未问完的话。
“好。”粉儿不敢再大意,规规距距的回答徐膺绪的问题,“钱家对粉儿有养育之恩,老爷夫人少爷们也没有那粉儿当过下人,他们都是粉儿的家人,是粉儿誓死都要保护的人!”
沉寂……
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就在粉儿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寂静中窒息而亡的时候,徐膺绪那边有了动静……只见他冷冽尽去又恢复成了平日那般无害的模样。“无事,你只需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就好,下去吧,今日的话不要让墨墨知道。”言罢,掉转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也不管粉儿是否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没有。
“吱呀……”
微弱的关门身传来,几乎是同一时间,粉儿身上的力气像被什么抽干了似的,顺着墙角一点一点的滑落……
心有余悸的看看那道已然紧闭的房门,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对话,而她却会像是跟人进行了一场惊心动迫的较量一般,心中的恐惧就是前面十多年的加起来刚刚的那一瞬间……
就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些时候,直到恢复了些力气,粉儿起身硬撑着身子往后院里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猜不透也看不清她家小姐究竟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刻她才明白外面传言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儒雅徐家少爷是怎样的一种错误……或者说是她们先入为主的思想左右了她们的理智,在她们的眼中姑爷好像就是穆国公府的三少爷,只是一个恩功寄禄的闲闲督军俭事,虽是正二品却无实际权力,可是她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徐家和常家前家主同为开国功臣,同时受封亲王之职两家又同时世袭国公爵位,常升和她们家姑爷同为两家的少爷,可是她们姑爷能是正二品,常家少爷却什么都没有。
在从前的那般境况下,常升只是官家子弟,她们家姑爷是正二品官员,他惧他理所当然,可是如今他已经袭了爵位,权力还是别的都在她家姑爷之上,但他现在仍究怕他这怎么说的过去。因为常升表现的并不明显她一直以为是她看错了,直到刚刚,她感受到她们家姑爷那足以压的人窒息的目光,才明白那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她一直都不曾认清她们姑爷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