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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警察的副业(1)

有一段时间,曼哈顿的治安很差,有一些妇女在舞会或者宴后回家的路上遭到歹徒的抢劫。所以,她们参加聚会时,要么不带首饰,要么只带廉价的次品。基于这种原因,当我在华都饭店休息室打量那些参加慈善舞会的客人时,并没有指望会有怎样的收获。

突然,我的眼睛一亮,一位美丽的女士从饭店外走了进来,她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她穿着一件亮色的晚礼服,令人神魂颠倒。然而,最让我关注的,还是她脖颈上的钻石项链。我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钻石了。

我马上认出那是真钻石。关键的是,她并不像那种戴假珠宝的人。所以,既然她戴那条亮闪闪的项链参加舞会,就一定是真的。见到猎物后,我立刻兴奋起来,行动计划也已在心中想好。凭借过往的经验,我能估算出这种慈善舞会一般都在午夜前结束,到了那时,我就可以实施我的完美计划了。

回到公寓,我找出手枪,装上八字胡和假鼻子,在这种场合,我总是这样打扮的。我本想一个人干,不要山姆或其他人来帮忙,但是,面对这样美丽的女人,肯定会有很多人会在关键时刻充当护花使者,那样的话就可能会闹出人命。于是,我决定带山姆一起前往,他至少可以在我取钻石项链时,看住那个男的。但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多花一千美元,但为了万无一失,也只能这样了。

我拨通山姆的电话,话筒那边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生意怎么样?你一个人干,不想和我一起干?”

“山姆,今天晚上我需要一个人,大约需要一个小时,也许连一个小时也不用。”

“没问题,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呵呵。”

“五百?”

“带不带手枪?”山姆问。

“带。”

“那你得给我一千元,”山姆说,“你是知道规矩的。”

我早就知道他会提出这个价,但我还是故意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吧,反正我需要你。”接着,我就把行动计划告诉了他。

慈善舞会结束后,客人们开始离席,有的走向雇来的汽车,有的等着门卫代叫出租车,这时的我,就在饭店外面静静等候。一件事能否成功,要看各方面的配合是否默契。如果山姆按计划行事的话,他半小时前应该已经偷到一辆出租车。现在,那车应该已经停在59街,中央公园的入口处,等待我的信号。在这段时间内,希望警察并没有对失窃出租车有所察觉。之后的行动就要看山姆的驾驶技术了。

按我的意愿,我希望那个戴钻石项链的女人和一大群人一起出来等出租车。至于位置,我完全可以估算出来。如果她和身边的男士位于第四的位置,山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车开到那里。饭店前汽车也不可能排长队的。他们必须从59街拐过来,或者从公园驶过来。但无论从哪个方向驶过来,以山姆高超的驾驶技术,完全可以抢在别人之前,按我们的计划行事。

如果那位女人自己有车,我也有对付的方法。山姆可以用他的出租车接我上车,我们一起跟踪她。但是,我希望我们能把他们接上出租车,至于陪伴她的男士,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障碍,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他。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我开始有些不安。大部分客人已经离去,门卫招呼出租车的哨声,逐渐减弱了。我紧张地抽着烟,同时捏着口袋里的假鼻子。我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被认识我的警察认出的机会就越大。

就在这时,那个梦寐以求的女人终于出现了。她像个超级明星一样从台阶上走下来。我两眼盯着钻石项链,竟忘了向山姆发信号。她前面有两对夫妻,他们好像是一起的,也就是说,他们四人只会要一辆出租车。我回头一瞥,举起一只手臂,好像活动一下手臂一样。这时,我看到山姆的车子滑过59街,驶向饭店的入口处。可是他排在第三!如果真是这样,戴钻石的女人就会坐进他前面的一部!

“对不起,”我突然开口道,同时冲到那女人和她的男伴之前。

“怎么回事?”男伴不满地说,“应该是我们才对!”

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钻进车子,砰地关上车门。我们车子离开时,我看到他们转而坐进山姆的汽车。

“先生,您去哪儿?”司机问。我没有回答,等着看后面的汽车开向哪里。它从我们旁边开过,向东上了58街。“上58街,”我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你是说跟踪他们?”

“只要跟着就行了。”

我不能按原计划上山姆的车,不过,这样也许更好。出租车在黑暗的街道中穿行,一直开到苏丹公寓的停车场。我塞了两块钱给司机,就跳下车。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那女人先下车,男人则坐在车上付车费。我走到她身边,把她推到一边,我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已经拐过街角了。我推开那女人的同时,砰地一声关上出租车的门,山姆知道怎么办,他一踩加速器,车子猛地向前一冲,把那个男人带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惊叫道,她显然吓坏了。

我们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面对面站着。我掏出手枪,说:“你知道我要什么,摘下来!”我的左边有响动,我看见公寓大楼的门房出现了。我用枪对着那门房。“不许动!我不想伤害无辜者。”然后,我转向那女人说:“快点!把项链摘下来。”她双手去摘项链。门房呆呆地站在那里,山姆带着她的男友或丈夫跑得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那女人无路可走,当我们四目相对时,她眼中某种令人难以琢磨的神情。

“看来,我们之前没有谈条件的可能了。”她平静地说。

“当然没有,如果你不想项链被拿走,就不应该戴着它出来。”

她从脖子上摘下钻石项链递给我。正在这时,我看见她脖子上有一大块难看的黑色伤痕。我终于知道她冒险带这么昂贵的项链的原因了,是为了遮盖那些伤痕。

“夫人,谢谢!”我说。我们的视线又短暂地相遇了一下,然后我就走了。山姆已经在我的公寓里等我了。

“老兄,一切顺利。我把那家伙带到东河附近,让他下车。然后我就掉回头,把车扔在中央公园。项链到手了吗?”

我把钻石项链扔到桌上,“到手了。”

“啊,真漂亮!”

“我想她戴项链是为了遮盖脖子上的伤痕,这事真奇怪。”

“管她为什么带它呢,反正我们已经成功了。”

“你说的对,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脱手。”

“我的一千元呢?”

“你没费多大的劲嘛。”

“我带走了那个家伙,是不是?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可能摆脱他吧?你不可能有机会。”

“或许吧,”我看着着项链,“能不能等我换到钱再说?”

“老兄,不行,如果想要我等的话,那就多加一千美元。”

“好吧!”我叹了口气,然后进卧室取钱,我想叫他先走开,“你在车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吧?”

“当然没有!”他接过钱,仔细地数着。干我们这行的人,相互间是不可能信任的。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他要走的时候,我对他说。

“好的,老兄。”

他走后,我锁上门,坐下来打量项链。我一边看它,一边想起那个女人脖子上的伤痕。那伤痕一定是有人企图掐死她时留下的。她是不是被人掐过脖子?被人强暴过?或者是被那个男伴欺负过?那个男人是她的情人还是丈夫?我必须弄明白。

她一定是没有别的办法遮盖那个伤痕,才冒险用钻石项链来遮掩。她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不想被人看见这块伤痕。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不知道伤痕这件事?这伤痕是不是她的情人一时冲动下造成的?我把项链扔到桌上。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他妈的,我在瞎操心什么,我是一个贼,不是侦探!”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一份报纸,看到一则头条新闻:“社交界名流麦迪逊夫人晚宴归途中遭抢劫”,旁边有一张麦迪逊夫人的照片,她露出脖子上的伤痕,说是歹徒抢劫时留下的。我厌恶地将报纸扔在地上。胡说,门房就是证人,他一定知道这是谎言。

当然,她可以贿赂他,叫他撒谎,这是很容易的。现在,她可以公然出现在社交场合,因为那伤痕找到了理由,那理由就是我!我可不愿意背黑锅!我把那条新闻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跟她在一起的她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一位著名的股票经纪人,但是这并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我又把那条新闻读了两遍,久久地注视着照片上的脸和伤痕。然后,我决定再见见她。

“是麦迪逊太太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很犹豫。“是的,你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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