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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书中(1)

【为曹公作书与孙权一首】

吴书曰:孙策初与魏武俱事汉,薨。周瑜、鲁肃谏权曰:将军承父兄馀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何区区而受制於人也?权遂据江东。西连蜀汉,与刘备和亲,故作书与权,望得来同事汉也。

阮元瑜魏志曰:阮瑀,字元瑜,宏才卓逸,不群於俗。太祖为司空,召为军谋祭酒,又管记室,书檄多瑀所作。又转丞相仓曹属,卒。《文章志》曰:陈留人也。

离绝以来,于今三年,无一日而忘前好。亦犹姻媾之义,恩情已深;《尔雅》曰:婿之父曰姻,妇之父曰婚。《毛诗笺》曰:重婚曰媾。《吴志》曰:策并江东,曹公力未能逞,且欲抚之,乃以弟女配策小弟匡,又为子彰取贲女,皆礼辟策弟权、翊,又命杨州刺史严象举茂才。违异之恨,中间尚浅也。孤怀此心,君岂同哉!每览古今所由改趣,因缘侵辱,或起瑕衅,心忿意危,用成大变。心既忿恨,意不自安。若韩信伤心於失楚,彭宠积望於无异,《汉书》曰:高祖徙信为楚王,后以为淮阴侯。信知汉畏其能,称疾不朝,由此日怨。陈豨反,高祖自将往,信阴使人之豨所,而与家人谋,夜诈赦诸官徒奴,欲发兵袭吕后、太子。范晔《后汉书》曰:光武至蓟,彭宠上谒,自负功德,光武接之不能满,以此怀不平。光武知之,以问幽州牧朱浮。浮对曰:陛下昔倚为北道主人,宠谓至当延阁握手,交欢并坐,今既不然,所以失望也。卢绾嫌畏於已隙,英布忧迫於情漏,此事之缘也。《汉书》曰:上立卢绾为燕王。初,上如邯郸击陈豨,燕王卢绾亦击其东北。豨使王黄求救於匈奴,绾亦使其臣张胜於匈奴。胜至胡,燕王臧荼子衍亡在胡,见胜曰:公何不令燕且缓豨,而与胡和,事宽,得长王燕。胜以为然,乃令匈奴兵击燕。绾疑胜与胡反,上书请族胜。胜还报,具道所以为者,绾寤,乃诈论他人豨以脱胜家属,使得为匈奴间,而阴使范齐之豨所,欲令连兵无决。汉既斩豨,其裨将降,言燕王绾使范齐通谋豨所。上使使召绾,绾称病,於是上曰:绾果反矣。乃遣樊哙伐燕。又曰:黥布为淮南王。汉诛梁王彭越,盛其醢,以遍赐诸侯,至淮南王,王大恐,阴令人部聚兵,伺旁郡警急。贲赫为布中大夫,上变,言布谋反有端,可先未发诛也。淮南王疑其上言国阴事,汉使又来,颇有所验,遂族赫家,发兵反。孤与将军,恩如骨肉,割授江南,不属本州,岂若淮阴捐旧之恨。杨州旧属江南,江南之地尽属焉。今魏徙杨州於寿春,而孙权全有江南之地,故云属本州也。《江都图经》曰:江西寿春属魏,魏杨州刺史镇寿春。捐旧或为捐夺,误也。抑遏刘馥,相厚益隆,宁放朱浮显露之奏,《魏志》:刘馥,字元颖,沛国人也。太祖方有袁绍之难,谓馥可任以东南之事,遂为杨州刺史。《后汉书》曰:朱浮为幽州牧,奏渔阳守彭宠多买兵器,不迎母。宠遂反。无匿张胜贷他改切故之变。张胜有故於胡,卢绾匿之,而加恩贷也。贷或为贰。匪有阴构贲音肥赫之告,固非燕王淮南之衅也。而忍绝王命,明弃硕交,实为佞人所构会也。《史记》,苏秦谓齐王曰:此弃仇雠而得石交者也。硕与石古字通。《论语》子曰:远佞人。夫似是之言,莫不动听,因形设象,易为变观。《战国策》曰:曾参杀人,人有告曾参母,母不信。又有人告之,母又不信。须臾,又有人告之,母乃投杼而起。示之以祸难,激之以耻辱,大丈夫雄心,能无愤发。《吴志》曰:周瑜云:受制於人,岂与南面称孤同哉!昔苏秦说韩,羞以牛后,韩王按剑,作色而怒,虽兵折地割,犹不为悔,人之情也。《战国策》苏秦为楚合从,说韩王曰:臣闻鄙谚曰:宁为鸡尸,不为牛从。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以异於牛从也!夫以大王之贤也,挟强韩之名,臣切为大王羞之。韩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剑仰天曰:寡人虽死,其不事秦。延叔坚《战国策注》曰:尸,鸡中主也。从,牛子也。从或为后,非也。仁君年壮气盛,绪信所嬖,《楚辞》曰:窃悲申包胥之气盛。宋均《诗纬注》曰:绪,业也。既惧患至,兼怀忿恨,不能复远度孤心,近虑事势,遂赍见薄之决计,秉翻然之成议。加刘备相扇扬,事结衅连,推而行之。想畅本心,不原於此也。《周易》曰:推而行之存乎通。

孤之薄德,位高任重,幸蒙国朝将泰之运,荡平天下,怀集异类,《家语注》曰:异类,夷狄也。喜得全功,长享其福。而姻亲坐离,厚援生隙,《汉书》谷永曰:因而生隙。常恐海内多以相责,以为老夫苞藏祸心,阴有郑武取胡之诈,《左氏传》赵孟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又曰:楚公子圉聘于郑,郑使行人子羽与之言曰:大国无乃苞藏祸心以图之。《韩子》曰:昔者郑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娱其意。因而问於群臣曰:吾所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胡君闻之,以郑亲己,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也。乃使仁君翻然自绝。以是忿忿,怀惭反侧,常思除弃小事,更申前好,小事,忿恨。前好,谓婚姻。二族俱荣,流祚后嗣,以明雅素,中诚之效。抱怀数年,未得散意。昔赤壁之役,遭离疫气。烧舡自还,以避恶地,非周瑜水军所能抑挫也。江陵之守,物尽穀殚,无所复据,徙民还师,又非瑜之所能败也。赤壁,地名,在荆州下。《吴志》曰:曹公临荆州,权遣周瑜、程普为左右督,各领万人,与刘备俱进。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车,烧其馀舡。引退,士卒饥疫死者太半。备、瑜等复追至南郡,公遂北还,留曹仁於江陵。瑜、仁相守岁馀,所杀伤甚众,仁委城走。荆土本非己分,我尽与君,冀取其馀,言荆州之土,非我之分。今尽以与君,实冀取其馀地耳。非相侵肌肤,有所割损也。《列子》,孟孙阳谓禽子曰:有侵若肌肤,获万金者,若为之乎?曰:为之。思计此变,无伤於孤,何必自遂於此,不复还之。言我尚冀君之馀地,何必荆州之土,不复还我哉?高帝设爵以延田横,光武指河而誓朱鲔,君之负累,岂如二子?《汉书·高纪》曰:初,田横攻彭越,项羽已灭,横惧诛,与宾客亡入海。上恐其久为乱,遣使赦横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谢承《后汉书》曰:光武攻洛阳,朱鲔守之,上令岑彭说鲔曰:赤眉已得长安,更始为胡殷所反害,今公谁为守乎?鲔曰:大司徒公被害,鲔与其谋,诚知罪深,不敢降耳。彭还白上,上谓彭,复往明晓之:夫建大事,不忌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是以至情,原闻德音。《毛诗》曰: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往年在谯,新造舟舡,取足自载,以至九江,贵欲观湖漅之形,定江滨之民耳,魏志曰:建安十四年二月,军至谯,作轻舟,治水军,自涡入淮,出肥水。吴志曰:初,曹公恐江滨郡县为权所略,微令内移,转相警备。自庐江、九江、蕲春、广陵十馀万,皆东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唯有皖城。非有深入攻战之计。将恐议者大为己荣,《左氏传》楚子曰:安人之乱,以为己荣。自谓策得,长无西患,重以此故,未肯回情。然智者之虑,虑於未形;达者所规,规於未兆。《金匮》曰:明者见於未萌,智者避危於无形。是故子胥知姑苏之有麋鹿,辅果识智伯之为赵禽。《汉书》伍被谓淮南王曰:昔伍子胥谏吴王曰: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也。《越绝书》曰:姑苏,台名,夫差所造,高见三百里。《战国策》曰:智伯与韩、魏围赵於晋阳。张孟谈阴见韩、魏之君曰:智伯伐赵,赵亡。则二君为之次。二君乃与孟谈阴约,夜遣人入晋阳。智果见二君,说智伯曰:二主色动而变,必背君矣,不如杀之。智伯曰:不可。智果见言之不听,出便易姓为辅氏。穆生谢病,以免楚难;邹阳北游,不同吴祸。《汉书》曰:穆生不嗜酒,楚王戊常设醴。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遂谢病去。后戊乃与吴王通谋,遂应吴王反。又曰:邹阳仕吴,吴王有邪谋,阳奏书谏吴王,王不纳。去之梁,从孝王游。此四士者,岂圣人哉!徒通变思深,以微知著耳。范子《计然》曰:见微知著。以君之明,观孤术数,量君所据,相计土地,岂势少力乏,不能远举,割江之表,宴安而已哉?甚未然也!若恃水战,临江塞要,欲令王师终不得渡,亦未必也。夫水战千里,情巧万端,越为三军,吴曾不御;汉潜夏阳,魏豹不意。江河虽广,其长难卫也。《左氏传》曰: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越子为左右勾卒,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汉书》曰:韩信为左丞相,进击魏王豹。魏王豹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疑兵,陈舡欲渡,至於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渡军,袭安邑。魏王豹惊,张兵迎信,信遂虏豹而归。

凡事有宜,不得尽言,将修旧好而张形势,更无以威胁重敌人。重,威重也。言以威重迫胁敌人。然有所恐,恐书无益。何则?往者军逼而自引还,今日在远而兴慰纳,辞逊意狭,谓其力尽,適以增骄,不足相动,但明效古,当自图之耳。昔淮南信左吴之策,《汉书》曰:淮南王安谋反,日夜与左吴等按舆地图,部署兵所从出入。汉隗嚣纳王元之言,范晔《后汉书》曰:隗嚣,字季孟,天水人。更始乱,嚣亡归天水,招聚其众,自称西州上将军,遣子恂诣阙。嚣将王元说嚣曰:天水完富,天下士马最强,元请一丸泥,东封函谷,此万世一时也。嚣心然元计,遂反。彭宠受亲吏之计,彭宠,已见朱浮《与彭宠书》。三夫不寤,终为世笑。梁王不受诡胜,窦融斥逐张玄,二贤既觉,福亦随之。原君少留意焉。《汉书》曰:梁孝王怨袁盎,乃与羊胜、公孙诡之属,阴使人刺杀袁盎。天子意梁,逐贼,果梁使之。遣使覆案梁事,捕公孙诡、羊胜,皆匿王后宫。韩安国泣谏王,王乃令出之。胜、诡皆自杀。梁王使韩安国因长公主谢,上怒稍解。范晔《后汉书》:窦融,字周公,扶风人也,行西河五大郡大将军事。遥闻光武即位,心欲东向。隗嚣使辨士张玄游说西河曰:今各据土宇,与陇、蜀合从,高可为六国,下不失尉陀。融召豪杰计议,遂决策东向,奉书献马。光武赐融玺绶为凉州牧,封安丰侯,后迁大司空。若能内取子布,外击刘备,《吴志》曰:张昭,字子布。以效赤心,用复前好,则江表之任,长以相付,高位重爵,坦然可观。上令圣朝无东顾之劳,下令百姓保安全之福,君享其荣,孤受其利,岂不快哉!若忽至诚,以处侥幸,婉彼二人,不忍加罪,婉,犹亲爱也。二人,刘备、张昭也。所谓小人之仁。大仁之贼,大雅之人,不肯为此也。《韩子》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班固《汉书》赞曰:大雅卓尔不群,河间献王近之矣。若怜子布,原言俱存,亦能倾心去恨,顺君之情,更与从事,取其后善。《史记》曰:王温舒徙诸名祸猾吏与从事。《广雅》曰:从,行也。但禽刘备,亦足为效。开设二者,审处一焉。

闻荆杨诸将,并得降者,皆言交州为君所执,豫章距命,不承执事,《吴志》曰:孙辅,字国仪,假节交州刺史,遣使与曹公相闻。事觉,权幽絷之,数岁卒。又曰:刘繇,字正礼,避乱淮浦,诏遣为杨州刺史。繇不敢之州,遂南保豫章。疫旱并行,人兵减损,各求进军,其言云云。孤闻此言,未以为悦。然道路既远,降者难信,幸人之灾,君子不为。《左氏传》曰: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且又百姓,国家之有,加怀区区,乐欲崇和。庶几明德,来见昭副,不劳而定,於孤益贵。是故按兵守次,遣书致意。古者兵交,使在其中。《左氏传》曰:晋栾书伐郑,郑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原仁君及孤,虚心回意,以应诗人补衮之叹,而慎《周易》牵复之义。毛诗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周易》曰:牵复吉。濯鳞清流,飞翼天衢,良时在兹,勖之而已。

【与朝歌令吴质书一首】

《典略》曰:质为朝歌长。大军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与质书。《汉书》曰:魏郡有朝歌县。

魏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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