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告诉我名儿,我就找不着你了?你看,你留在我家院子里回报木瓜的玉佩,它可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阿攸,原来你的名儿叫阿攸,这可是上天给我们的缘份。”朱芸凑上前去一脸讨好地看着谢攸,脸上的笑容大大的。
昨天夜里,她威胁利诱才从大哥的嘴里套出关于这枚玉佩的来历,果然她猜得没错,然后又从她大哥的嘴里把有关谢攸其人的一切都套出来后,最后才有几分期望又有几分忐忑地看着她大哥,“那他……他娶妻了没有?”
这句话一出,她大哥险些从榻上跌落下来,果然皱着眉看她,“阿芸,你究竟打什么主意?还有,你还没告诉我这玉佩你如何得来的?莫不是他与你私订终身?”最后更是惊掉一脸的白粉,世家大族最忌诲的就是私订终身,这小妹看似机灵,怎么会干这糊涂事?
朱芸一听愣了愣,然后看到她大哥那一脸的不赞同,遂有几分恶狠狠地一把揪着她大哥的衣领,“你只需回答我,他有妻没有?”这是她最操心又最担心的问题。
她大哥被她这一番举动吓了一吓,很快就老实吐出答案,“据我所知没有,不过他是谢氏的嫡系,在洛阳有没有订亲那我就不知道了。”
“只要还没有就好。”朱芸笑嘻嘻地松开她兄长的衣领,然后又珍视无比地摸了摸这块羊脂白玉,看到她大哥正准备回魂,又笑着道:“对了,大哥,明天把你的拜帖给我一用。”这话一出,她大哥就从榻上掉了下来,很快爬起来一脸苦相地看着她。
此刻的谢攸两眼紧盯着朱芸手中的那枚玉佩,果然掉到她的手中去了,趁朱芸笑得正得意,一把抢了过来,揣回怀中,这才觉得安心一点,“朱女郎,对于你这次鲁莽的行为,我会睁着眼闭只眼,但还请女郎尽快回家去,别缠着在下不放。”看到朱芸有几分失望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掌,他的心里竟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朱芸没想到这人居然一声不吭地就从她手中夺回玉佩,突然上前一把抓着谢攸的衣袖,“阿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把玉佩还给我,那可是上天掉下来的缘份。”
“并没有什么上天的缘份,还请女郎自重,勿要再提及此事,不然损伤的是女郎的声誉。”谢攸抽回自己的衣袖劝道,想到这个朱芸行事如此草率,不禁摇了摇头。“来人,送朱女郎回去。”
一旁的侍女看了眼脸色紧绷的谢攸,再看了看扁着嘴,一身贵气的朱芸,有几分茫然,不过在谢攸的眼一瞪之下,侍女们急忙上前架着朱芸要把她架到门外。
朱芸看到谢攸头也不回地离去,忙大喊:“阿攸,你收了玉佩没有关系,但这木瓜是你给我的,那我给你玉佩好了,好不好?诶,你别走啊……”她的话说得越多谢攸走得就越快,仿佛她的话是瘟疫一般,“阿攸……你们放开我……”朝那些孔武有力的侍女们大喊一声。
谢家的侍女却没有理会她的大喊,而是架着她直到出了大门才松手,躬了躬身后即返回门内。
朱芸看着那紧闭起来的谢家大门,顿时懊恼地跺了跺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了吗?阿攸,你给本女郎等着。”
时下的女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是热情而执着的,朱芸正是这样的人,为了她的如意郎君,没少在谢攸的身后追逐着,而每每都被谢攸躲了开来,这若是放在平日,少不了成为大众的谈资,但是在这个敏感的危机时刻里,对于这小儿女情事大家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直到建康城的大战打过,谢攸离开建康城启程回洛阳的这段时间里,朱芸始终没得再见他一面,这让好动且生机勃勃的她的眼里免不了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
“女郎,那个郎君已经回洛阳了,您就算再想他也不能不吃饭啊?奴婢去端一些好吃的糕点来,可好?”一旁的侍女看着她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叹息,尤其是女郎这段时日可是消瘦了不少。
朱芸的筷子仍然戳着那饭碗,一下又一下,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白日黑夜的,她就是忘不了他的容颜,尤其是想到他走了也没派人通知她一声,让她白白的在谢家大门前吃了个闭门羹。“我吃不下。”把筷子一丢,倾身往后倒在坐垫靠背上。
“女郎光叹息是没有用的,谢郎君人不在建康这已经是事实了,难不成女郎要追到洛阳去?虽然听说郎主要去一趟洛阳,可没有道理女郎也要跟着去啊……”
侍女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芸突然抬头像老鹰盯小鸡一般看着说话的侍女,“你说爹要到洛阳去?”
“是啊,奴婢听府里其他人说的,好像是因为新政的原因……”侍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答道。
朱芸忙起身想要出去寻她老父,刚走了几步,突然眼珠子一转,老父是什么个性她还不了解,温和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让老父妥协。
朱家因为家主出行,一时间倒是忙乱得很,此时朱夫人正吩咐侍女们收拾行装,看了一眼旁边沉着脸默不吭声的夫主,“夫主,把那些闹事的人都杀了不就得了?摄政王的手还伸不了这么远,哪需如此辛劳前往洛阳?”
“你那只是妇人之见,现在谁不忌惮他的大军?尤其是扶持新皇登基那天的手段更是震慑了众人,这新政根本就是在削我们的利益,不行,我要到洛阳去与妹婿商议一下,无论如何要阻止这新政的实施。”朱家主一脸强硬地看着洛阳的方向,现在一谈新政人人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