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这么说人家?”阿离抛了个媚眼给卫蕊,头一扭,身子歪了歪给她捏了捏肩膀。
“好了,还不快去给哀家磨墨?”卫蕊一把拉开阿离的手,吩咐了一句,那轻快的声音显示她此刻心情正好着。
阿离也快速地摆上文房四宝,抓着那墨锭磨起墨来,“娘娘,这诏书什么时候颁布为好啊?”
卫蕊下意识地就要回答,但转而一想,她的疑心又起,笑着抚摸了一把阿离那俊俏的脸蛋,“阿离,哀家自当会选择最恰当的时机来宣布这道诏书,呵呵,等他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哀家就让她进宫,到时候他的女儿捏在哀家的手中,他焉能不为陛下着想?”想着未来的美好,她又格格笑出来。
阿离原本听她之前不肯直言相告而有几分不快,后来又见她心情好,遂腆着笑脸道:“娘娘英明,到时候定能权倾朝野。”然后又皱了皱俏脸蛋,“阿离昨儿夜里不见娘娘在寝室里,吓得阿离的心到现在仍未归位呢?”他的另一只手故意捂着心口做那虚弱状。
卫蕊脸上的笑容一收,那双有些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阿离,直到后者的背心冒汗,惴惴不安地看着她时,她才冷声喝道:“你只是哀家手中的一件玩物而已,哀家的事还不到你管。”
阿离忙把墨锭放下,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道:“娘娘,阿离知错了,还请娘娘恕罪。”
半晌后,卫蕊才缓过神色,继续拿笔在诏书上挥毫,冉溥纵使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管不得这一纸婚嫁书,写好后拿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过闻到那一股墨香,她突然胃液翻滚起来,遂忙把那一纸诏书放好在一边,转头捂住心口呕吐起来,“呕……”
“娘娘,您怎么了?”阿离见状,忙上前去给她拍拍背,一脸的焦急。
卫蕊吐了半晌,然后才在阿离的侍候下漱了漱口,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最近老觉得这胃难受,动不动就想要吐。
“娘娘,可要宣御医来瞧瞧?”阿离小声地建议。
卫蕊皱着眉挥手道:“不用了,许是这两天有些滞食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娘娘怀孕了呢?”阿离开着玩笑道。
卫蕊急忙转头看向阿离,双眼里满是探究之情,伸手摸了摸小腹,这怎么可能?阿离总是挨了一刀的,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孕?因为一直以来都笃信着他是宦官所以才没有再喝那避子汤,再一细思她的葵水已延后了不少日子仍未至,“往后这话不许再说了,不然哀家砍了你的人头。”她扬着眉毛威胁道。
阿离这会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遂又跪在一旁又是求饶又是赌咒不再说错话。
卫蕊这才放过他,不过她的心中开始有几分怀疑了,不会真让阿离的乌鸦嘴说中了吧?那原本因为有了下诏赐婚这条计谋的喜悦之情顿时就化为乌有,越想越不安,遂伸手把阿离招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摄政王府。
皑皑白雪开始降落,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很快就把大地铺满了白茫茫的一片,冉佳领着弟妹二人在雪地里打着雪仗,只见那红红的身影在雪地里穿梭倒也赏心悦目,还有那银铃般的笑声不停地传过来。
八角亭内,那正在烹煮着酪浆的香气在四周传开来,而且四周还布有炭火,倒是多了几分温暖。
谢芙邀司马钰前来赏雪,亲自倒了一碗酪浆给司马钰的儿子王璨,看着这只比女儿大数月的男孩一脸有礼地双手接过,“阿璨谢过芙姨的赏赐。”
“你这孩子倒也份外老成了。”谢芙笑着道,“最近书读得怎么样?可有不懂的地方?”
“回芙姨的话,还好,萧先生知识渊博,侄儿跟他学了不少知识。”王璨恭敬地回答。
司马钰看着儿子那一副老成的样子,不禁也摇头笑了起来,转头望向不远处正玩得疯的几个孩子,“阿璨的性子若是像他们一般那就好了。”
“囡囡的性子才让人头疼呢,阿琪的性子好,不过一跟囡囡玩,就又变得野了,阿儆整天就想跟在两个阿姐的身后跑。”谢芙笑道。“哪像阿璨听话得很。”
王璨听到谢芙那赞赏的话微微扬唇笑了笑,不过双眼还是有几分羡慕地看向打雪仗的几个孩子,他没有亲弟妹,况且年幼时就由爷爷亲自教诲,每每要他记住的就是凡事要以王家优先,因此少了分孩童的玩劣。
司马钰每每看到这样的儿子都会有几分心痛,她错过了儿子的启蒙,再加上女儿的不幸,都让她更为疼爱这个孩子,但再怎么样也拉不回曾经会随王恺去钓鱼的儿子,“我倒希望他可以多笑闹点。”
“溥郎常跟我说,陛下的几个伴读当中,就阿璨领悟力最强,常能举一反三。”谢芙笑道,看到远处的冉琪突然摔到雪地里,她顿时顾不上其他,急忙起身准备去把小女儿抱起来。
“二姐,快起来。”冉儆已是先一步把冉琪拉起来了,还懂事地给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冉琪因为摔疼了,大眼睛里含着泪水,眼看就要哗啦啦地流下来,一旁的冉佳把雪球一扔,上前摇头道:“阿琪,不就是一点擦伤嘛,不疼的,来,阿姐呼呼就不疼了。”说完,做势要去把冉琪的衣袖掀开。
“阿姐,你那套哪顶用啊?”冉儆人儿小小的,倒是挺会驳嘴。
冉佳瞪了一眼弟弟,表示长姐的威仪不可冒犯。
谢芙却是一把将默默掉泪水的冉琪抱起来,安慰了半晌,然后才轻敲冉佳的头,“囡囡,你是大姐,怎能不看好弟弟妹妹们?等你爹回来,让他好好地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