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芙笑了笑,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带人离去。
直到她那红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卫蕊脸上的笑容一收,顿时把案上的玉碗都扫落地下,顿时摔得满地都是碎片,“这真的欺人太甚。”
“阿蕊,你现在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太后,谁真正把你看在眼里?原本我想着阿洵当了天子,我们卫家是外戚肯定风光无限,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卫芹颇有几分嘲笑地道。
“住嘴。”卫蕊重喝了一声。
“阿蕊,你也别怪我这当兄长的不提醒你,想要翻身不让谢芙骑在你的头上,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把这摄政王捏在手里,这样你这太后才算名符其实。”卫芹像是劝又像是怂恿地道。
“你以为我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卫蕊怒喝道,“可现在我的人都被她换了个干净,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能有什么办法?”看了看天色到了儿子下学之时,她这才起身道:“大哥,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看看阿洵。”惟有见着儿子,她的心才能安定。
卫芹这才起身告辞出去,想着谢芙答应给他谋官职的事,心情倒有几分放松。
卫蕊看了眼这不争气的大哥,正准备进内室换衣裳到儿子的寝宫去看看,突然有宦官进来禀报,“娘娘,陛下正在用功呢,让人前来通传,让娘娘今天不用过去了。”
“什么?”卫蕊回头惊疑不定地道,这是儿子亲口说的,还是有人故意这样传的?顿时不由得瘫坐在榻上,一回到洛阳似乎一切都不对路了。
摄政王府,冉溥听着妻子说了今天在宫里的事情,然后摸了摸下巴道:“那就随意给他安排一个闲缺吧,这卫家想要像当年的贾家那样,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谢芙把那衣裳卸下,换上家居服,“那也好,闲缺又没有什么关系?影响不了大局,对了,溥郎,你大力削减士族权益之事可不能操之过急了,不然会让他们连成一派的。”
冉溥上前去轻揽她的柳腰,“这事会慢慢来的,不会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的,若是过于触动他们的根本利益,于我们不是好事。”
谢芙脸红了一下,但仍转身勾着他吻了上去,两人渐渐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洛阳的时局倒是渐渐地掌握在冉溥的手上,而改革的政令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士族阶层虽然有人怨声载道,但仍是默忍着,这比在南方看人脸色好多了,故而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这日,谢蔷正在房里换衣物准备出发去拜访谢芙,试了几件衣裳都不太满意,袁氏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满地都是衣裳。
“阿蔷,你还没好吗?不就是过府到阿芙那儿坐坐,又不是赴宴,随意穿上一件新做的就好了。”袁氏让侍女把衣裳拾起来放好。
谢蔷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转头看向母亲道:“娘,你说这件好不好看?”她指了指手中的玫瑰红的衣物。
“阿蔷,好看。”袁氏看到女儿脸上有了几分笑容,遂也宽心道,“阿蔷,你再嫁之事不能再拖了,现在都已二十六岁了,阿芙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你若再不点头改嫁事宜,将来要生育就难了。”
谢蔷这回却是笑得有几分赧意道:“娘,你别担心,女儿总会找个疼人的来嫁,总不会让娘一直都操心我的婚事,况且当人填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不是得向死去的正室牌位行妾礼?”
“你以为你还是那未出阁的女郎吗?”袁氏听了女儿的话不禁摇了摇头,女儿这想法她真的不能苟同,亲手帮女儿穿上那华衣。
“同样都要执妾礼,我何不找个顺心的?”谢蔷笑道,拿起那腮红涂抹了起来,看着铜镜中自己仍然未老的容颜,“娘,我与阿芙比,谁更美?”
袁氏皱了皱眉头,若是说实话,当然是阿芙,那鲜艳的姿容少有人比得上,也难怪冉溥宠了她那么多年,不过出于私心,她仍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自是我的阿蔷更美,你比阿芙本就小数月。”
“娘说的我都信。”谢蔷露出一抹昔日少女时的笑容。
谢蔷与袁氏坐上马车朝摄政王府而去,这一路上谢蔷的心情都是如小鸟一般欢快,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一次出门是如此愉悦心情的,这让一旁的袁氏啧啧称奇,女儿这喜色真不知从哪来?
马车到时,刚好与下马车的温健和谢英遇上,一拨人叙了叙话,这才在管家的带领下往府里而去。
谢芙听闻袁氏前来,遂赶忙迎了出来,“大伯母怎么有空闲前来?”说完,行了一礼。
袁氏忙上前去搀扶起她,拍拍她的手佯装怒道:“阿芙,你这不是让大伯母往后别登你的门吗?”
“大伯母是长辈,这礼可不能废。”谢芙笑着道,然后又与谢蔷、谢英打了个招呼,不过目光看到温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意外,他怎么也来了?
温健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记起当年自己那龌龊的心思,顿时脸红了红,遂行了个礼道:“摄政王妃还在记恨我当年的事吗?”
“温郎君倒还不值得我记恨。”谢芙笑道,“不过若不是看在你是英姐姐的夫婿份上,我可不会让你进门。”
温健的脸又红了红,这谢芙说的话倒是令人有几分不自在。
谢英却仍是那大大咧咧的性子,遂拍了拍夫婿笑道:“听到没有,你现在可是沾了我的光来着,不然这王府的大门你可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