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妪,这重新安插人手的事情就由你去办吧。”谢芙随口吩咐道。
“诺。”汤妪恭敬地道。
“对于阿菱受温健侮辱之事,阿芙正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流言散去。”谢芙娇俏地道。
温娇笑得异常慈蔼地道:“阿芙又有什么好建议?”内心暗暗提防,以前真的是小瞧了谢芙。
谢怊也示意背后的美姬停止捏肩,挑着眉看向女儿,现在才发现这长女还是颇有些才干,谢菱这桩丑闻已经让他被主家召回去审问了,让他颜面失尽,他也向主家表示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桩丑闻。
“办法其实很简单,传言中没有出现阿菱的名字,只道是谢家的女儿,只要把谢家的女儿嫁一个给温健,事情不就解决了吗?向外说是成全他们一对鸳鸯相思之情,那么这桩流言岂不是与阿菱没任何关系了?”谢芙轻声道。
“阿芙,别胡扯,温健岂能娶谢家的女儿为妻?”谢怊不喜地斥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居然是这个烂主意。
“就是,阿芙,谢家的女儿哪能这么随便就嫁出去,即使是庶出也不行。”温娇这段时间都被谢芙打压着,现在见到她被丈夫呵斥,于是又摆出慈母相劝道。
“爹,二娘,你们都误会阿芙的意思了。”谢芙笑道,“大伯母身边养着的阿英,你们都忘了吗?按理来说温健是配不上阿英的,但是阿英许婚之难有目共睹,都十七了还没许到婆家,嫁与温健兴许会是良缘一桩呢。”
当朝律例,女年十七,父母不嫁,使长吏配之,虽然谢氏门庭高贵,可以无视此条律例,但是难免会成为他人嘲笑的对象。
温娇一听提到谢英,就想到她的长相,脸黑就算了,还长了一脸的雀斑,一双小眼睛,嘴唇却颇大,五短的身材,兼之脾气暴燥,才致使无人问津,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谢氏本家的嫡女,只不过是被大嫂收养在膝下的旁支之女,这样的女子配给自家侄子,岂不是很委屈?
谢怊却点头拍手道,“确是妙缘一桩,此事甚好,既可为阿菱脱身,又让阿英能顺利出嫁,甚好,备车,我即刻到本家一趟。”既然有解决之法,他少不得要到本家去邀功一番。“阿芙,你不愧是我谢怊的好女儿。”大笑地又称赞了一声女儿。
“为父亲分担乃为女者应做的。”谢芙也笑道,“况且阿菱是我妹妹,我自当为她着想,二娘,你说是不是?咦,二娘,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身子可是不舒服?”
温娇抚了抚脸额,强笑道:“阿芙看错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可是喜事呢,回头我就派人给大哥传信,让他把阿健召回洛阳城,准备成婚的事宜。”
“我还以为二娘不赞同呢?”
“怎么会?温家能与谢氏联姻,可以说是温家之幸。”
走在回廊往自己所住的院落行去之际,阿秋道:“温郎君虽然其心不正,但是长相俊俏,要他娶英女郎似乎真的有几分委屈。”
谢芙却是冷哼一声,“照我来说,把谢英许给他才是委屈呢,他当日居然想对我动歪主意,至今我想来仍是满腔怒火,不惩治他一番,难消我心头之火。”最重要的是谢英需要一个丈夫,温健正是最佳人选。
“只怕英女郎压不住温郎君呢?”阿秋疑道。
汤妪却是笑道:“只怕温郎君往后想要寻花问柳都困难才是。”然后才看向谢芙,“群主,看样子是时候到主家拜访大夫人了。”
“确实是时候了。”谢芙望着那满地金黄道。
周妪跪在地上,由着温娇把那张长长的名单砸到她的头上,头顶上传来她的痛骂声,“这你做何解释?原本你给我看的不是这张,怎么到了夫主的手中却演变成了这样?周妪,你是我安放在谢芙身边的棋子,还是你已经倒向她的阵营?”话音落下,温娇又抚着额哼叫起来。
“娘,你先静下心来。”谢菱端了一碗酪浆给母亲,“都是女儿不好,让谢芙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没想到那次设计谢芙失败了的事影响会那么深远,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知道就好。”温娇睨了眼女儿,“现在你表哥被迫娶了那个谢英,若不是念在你的份上,我哪会轻易就同意了?这是温家之耻,娶了那么个丑妇。”
谢菱低垂着头,咬牙恨道:“要怪就怪我们对谢芙估计不足,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事端。不过现在我的流言倒是可以清除了,娘,你是宁愿我受委屈还是宁愿表哥受委屈?”
温娇心中有气,瞪了眼女儿,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女儿比侄子重要。
周妪拾起那份长长的名单,道:“夫人,您错怪老奴了,原本审出来的名单是不是这样的,都是那汤妪,突然半夜又开始审起来,然后直到要面见郎主了,这名单才出来,老奴已经拼命的按夫人交代的来做了,但是那群人真的不争气,错处一抓一大把,所以这名单也就被添加得越来越长,老奴也来不及通知夫人,这是老奴的失职。”说着说着泪水都流下来了,“老奴有负夫人重托,夫人,还是把老奴也撵了吧?”
“娘,周妪不可能倒向谢芙的,周妪,你可要记得当日是谁在谢芙的面前保你的,要不然你早就被谢芙重打三十大板了,要记住谁才是你的恩人?”谢菱最后的话已经近似在敲打了。
“老奴岂敢忘记女郎的恩德?”周妪忙道。
温娇朝周妪狐疑地看了半晌,然后才道:“往后行事也谨慎一点,好了,出去吧。”挥手让这周妪离去,她的心里一片烦乱,若把周妪也撵了出去,她的亲信就又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