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溥看她笑得有些神密又有几分嘲讽的意味,遂伸手拥着她的腰,“和梅如有关?”
“她只是其一。”谢芙眼角看到汤妪领着人进来了,这才转脸看向那个跪在汤妪身旁的侍女,“今天你跟着梅女郎,可见她到底与何人会面?”
那侍女听到谢芙问话,遂一脸惶恐地跪伏在地,“禀郡主,奴婢失职,我们明里暗里都派人跟踪梅女郎,可一进了那绸缎庄子,梅女郎即与她的贴身侍女阿兰调换了衣裳,然后阿兰那个贱婢又蒙着脸,我们……因而上当受骗了,最后失去了梅女郎的行踪。”
谢芙闻言,神情一顿,梅如处心积虑地把侍女都撇下,看来肯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计划要进行。
“阿芙,你怀疑梅如在背后搞阴谋?”冉溥皱紧眉头看着小妻子,就算这些年梅如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年那般美好的女子,但他对她仍还没有完全失望,“阿芙,看在师父的份上,我一直不希望过份为难梅氏姐弟。”说完,他松开环住小妻子的腰,斟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谢芙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她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于是嘟着嘴道:“溥郎,我知道你不想为难梅如,但是我就是放心不下她,这个女人一天还在宅子里,我的心就始终不得安宁,况且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可疑了。”
“阿芙,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冉溥伸手抱住小妻子在怀里安抚着,“只是阿芙,梅如不喜欢有人跟踪与监视也是很正常的。”
谢芙扭腰挣了挣,虽然今天是他的生辰,但是她实在不喜欢他说的这番话,脸别到一边去,腮帮子有些气鼓鼓的,他居然为梅如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说话。
“小丫头。”冉溥看到她使小性子,就算佟氏母女使的离间计也没见到她这样,心里有些慌乱,讨好地伸手拉她在怀里,“生气了?我那不过是按常理来推算,好了,好了,别气了,我的小丫头可是深明大义的,嗯?”说着好话哄她。
“溥郎,我不喜欢你为她说话,梅如这个人阴险的程度绝对是佟妪母女加起来也比不上的。我知道你的心,但我不高兴。”谢芙老实不客气地道。
冉溥早就知道这小丫头心眼挺小的,讨好地笑着捏了捏她那鼓起来的腮帮子,“好了,是我不对,只是与梅如有数年同门情谊,我实不想把她想得太坏了。好了,小丫头,要不把阿兰抓来审问一通,如何?”其实小妻子的话也有几分在理,这些年梅如已经变得连他都不敢认,也不愿多看几眼。
“郡主,要不老奴就依将军的法子行事?”汤妪想想也可行,阿兰既然是梅如的心腹,必定会知道她见不得光的计划。
“不。”谢芙看到汤妪就要起身按冉溥说的去办,忙喊了一声,“不行,这样做意义不大,梅如这人就算再信任阿兰,也不会把全部计划都告知,审问她也只会打草惊蛇。”想了想,“好了,你们先下去的。”
汤妪看到谢芙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也疑虑重重地把侍女们都带了出去。
“小丫头?”冉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有什么就直接和我说?别闷在心里,知道吗?那个梅如不值得你为她烦心。”
谢芙转头看到丈夫一脸怕她误会的样子,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溥郎,我哪有怀疑你与她有什么?”不过很快就神情一肃,“我今天无意中瞧见她单独一个人与一名男子幽会,形迹可疑,所以才会对她的事格外上心。”
冉溥没想到这有一茬,不过继而一想,“她若能看上哪个男人?那也是好事啊,总好过一直赖在我们这儿。”说完之后,再细思了一遍妻子的话,然后慎重地道:“阿芙,你怀疑那个男人的来历不简单?”此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谢芙这时才笑道:“若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男人,我又何须起疑心?要我说,那个来寻她的男人若不披着那遮面的斗篷,我还不会起疑呢?估计就跟你之前说的那样,拍掌庆幸我们可以省下不少米粮。”
冉溥听她说得好笑,这脸才没有紧绷,但也不若刚才那般放松,“阿芙,你没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哪怕只有一点点?”
谢芙轻拨了一下鬓边的头发,“看来我们都怀疑了同一个人?听说这梅如当年与石家的长子有一段情,看来她与石家的牵扯可是一匹布那么长啊。”
“石家只余两个领头人,就是那石老夫人与石狮,梅如当年可是恨死了那负心汉,没理由会再搭理他们。”冉溥道,“但是万事也不能说绝了,对了,阿芙,你把那个人的轮廓描出来给我认认。”
谢芙没想到还有这法子,嗯,她不认得的人不代表丈夫不认得,“好。”赶紧吩咐外头的侍女进来笔墨侍候。
看着侍女铺纸,冉溥一把夺过阿秋手中的墨锭,“我来磨。”
谢芙看到他的神情十分严肃,遂也不再迟疑,提起笔醮了墨汁,专心致志地描了起来,虽然那个男人她只匆匆地看了一眼,但她的画功却是从小师从名师的,描一幅人物丹青实不在话下。
没有一会儿,她的丹青就画完了,冉溥没待她放下笔,吹干墨迹,立刻就把画举起来细看,他的全身现在都绷得很紧,完全没有了与她刚刚亲热时的放松劲儿。
小娇妻的画实在很好,仅凭这人的一个脸部轮廓及下巴嘴唇,他几乎就可以把这人认出来,这只老鼠他找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没曾想他居然敢到北地郡来,还敢与梅如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