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主闻言,忙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惹下了贾家,再不走就凶多吉少,于是一老一少行了礼后都急忙出去召集族人发布命令。
天色将未亮之际,这一座农宅却开始忙碌起来,所有的人这两天内都挤在这里,现在说要搬,动作也快得很。
很快一群人都集结在前方的庭院门口,老老少少的人数也不少。
谢芙把书信交到欧阳家主的手中,“欧阳家主,这封信是给我家中的仆人平叟的,你找到他递上信,他自会安置你们。”
欧阳家主自是又感谢一番。
就在此时,欧阳子凌所住的房子里却传来了声响,“宓娘,你这是干什么?”
冉溥皱了皱眉,谢芙的柳眉也轻皱起来,然后道:“我去看看。”
冉溥点点头,看来那宓娘有些想不开了。
谢芙快速地推门进屋,看到欧阳子凌正拦着他的妻子宓娘去抢那剪子,而宓娘却是哭喊出来,“夫主,你由着我去了吧?他日你再娶个好的陪伴着你,像我这不贞不洁之人活着都是拖累你。”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记得贾俦那头猪所做的事情,当时她就想一死了之了,但是数次都被拦下,心里又记挂着丈夫,所以才会苟活至今。
“宓娘,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不周的我是不是更要去死呢?”欧阳子凌说完想要把那剪子刺向自己。
宓娘见状,心下大惊,忙哭着阻止,“夫主,你别,你别这样?”
谢芙以前挺羡慕这个女子找了个好夫主,当然现在也是,但是她这种行为她就不欣赏了,冷着脸上前一把伸到两人当中把那剪子夺下,然后看向宓娘道:“小妇人,你可知为了救你,我们都做了多大的努力吗?你现在要寻死,又如何对得起你夫主?还有我及冉将军等人?”
宓娘泪眼波娑地看着谢芙,然后捂着脸哭了出来,她又何尝想死,但是想到已然对不起丈夫了,不如就死了算了吧?
“欧阳先生,你是不是嫌弃你妻子了?”谢芙转头问着欧阳子凌。
欧阳子凌摇了摇头,伸手拉过妻子的手,坚定地道:“我何来的资格嫌弃宓娘呢?一切都是我不好。”他自责地道。
“这不就结了,宓娘,你该珍惜以后的人生才对啊,寻死觅活的又对得起谁?”谢芙双眼紧盯着宓娘的眼睛道。
宓娘顿时怔了怔,泪眼在谢芙及丈夫的脸上看来看去,然后停留在丈夫那一脸情深当中,埋头进他的怀里,“夫主,是我不好。”哭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朝谢芙道:“郡主,宓娘欠你的大恩来日必报。”
谢芙听她的话意,已知她不再想要寻死了,于是笑了笑,“好了,事不宜迟,你们快快起程吧。”
天色渐露鱼肚白的时候,按照冉溥的吩咐,欧阳一族的人乔装打扮一番,分成几拨人悄然地混出城外,而这座农宅渐渐地空置了起来。
欧阳家主与欧阳子凌最后才上路,宓娘数度从马车里伸手出来向谢芙挥了挥。
谢芙送走了他们,然后才听到身旁的男人朝阿一吩咐道:“派人去做些痕迹迷惑贾家追踪的人。”
阿一点头应,“诺!”然后很快就骑上马消失了。
谢芙却笑着道:“我还是不及你布置得周道,贾太师此人肚量不大,又很阴险,必然很快就会寻到此处,这样处置就是最好的。”
冉溥看到阿寿驾着马车等在一旁,眼看他也要与她暂时别离了,“小丫头,真舍不得与你分开。”揉着她头顶上的秀发叹气地道。
谢芙长这么大才第一次感受到这属于男女欢好的感情,她比冉溥更有离愁别绪,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吹气道:“阿芙会想你的。”
冉溥握紧了一下她的玉手,方才送她上了马车,看着她进了马车里头,站在一旁又拉了一下她的手,“小丫头?”
谢芙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冉叔叔要说什么?”
“又调皮了?”冉溥捏了捏她的俏脸蛋,“以后赴宴小心一点,现在的士族很喜欢燃一些下作的香料,不但如此,那眉药更是无处不在,好好保护自己。”
谢芙笑了笑,马车帘子隔着外面人的目光,大胆地伸手抱着他的头,“溥郎,你告诉我,上回是不是你把那个龌龊的小人打成猪头的?”这一直是她心底的疑问。
冉溥一听到她如此亲密地喊他,挑了挑眉看着她,“小丫头觉得呢?”
这变相的承认让谢芙的心情大好,啄吻了一下他的唇,“这是给你的奖励。”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但是听他到这变相的承认,顿时那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看到她这调皮的样子,他颇为开怀地笑了笑,“回程小心些。”看到她点头,他这才退出,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不知下次再相见会在何时?
“将军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萧先生在一旁取笑道。
冉溥却笑了笑,对于这老头的取笑不以为然,“这不是萧先生希望看到的吗?”他一直都想撮合他与谢芙。
萧先生哈哈大笑起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个平凡偏僻的农宅之时,马蹄声四起,扰得周围较远处的农居都紧紧地关闭家门,连门也不敢出。
“禀太师大人,这里就是郎君抓的那个小妇人的家。”一名严肃着脸容的男子禀道,整一个晚上都不得安眠,千辛万苦才查到这里。
骑在高马之上的贾太师眯着小眼睛看了一眼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宅,冷哼了一声,“派人进去把人给我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