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眨了眨眼睛，挥手道，“摆驾中宫。”
“皇上？”今日正好休沐，也没有折子递上来，沈凤卓正倚在窗边儿看书，见我进来笑了一下，“乌龟都翻过来了？”
我随口应了一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北狄帝君颁下的国书，你知道了吧？”
“皇上是说联姻么？”沈凤卓笑了一下，“看来，陛下的后宫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朕的后宫如今也很热闹啊。”我皱了皱眉。
“那不一样。”沈凤卓摇了摇头，“陛下虽然好美色，却是个挑剔的，这三年间，没见你说要在这后宫中添人。昭和元年之初手下的那几个，如今都老老实实写艳情话本去了，你也没收在宫里。”
“那几个人……”我嘴角抽了抽，昭和元年的时候，我确实收了几个美少年，不过后来一连串的事儿整的人措手不及，我就把他们给忘记了。
等想起他们的时候，都过去大半年了，朝堂上的事儿勉强进入正轨，沈凤卓因为要听政还要跟三位皇兄一起批折子，自然没空写艳情话本，我一时闲下来没事干，就觉得十分失落。
正巧宫里头闲着这么几个人，沈凤卓抽了点空，给他们随意讲了讲，让他们随便写点什么让我打发时间。
谁知道他们这一写，竟然还不错，我就让人拿去出版总署印了刊发了，倒也是一笔的收入。
我轻轻咳了两声道：“北狄的汉子太过雄壮威武，不太符合朕的审美。”
“……”沈凤卓无言地翻了翻眼睛，静静道，“那战神云流，就跟雄壮威武没什么瓜葛。”
“阿来，哪个当皇帝的愿意把自家的战神嫁出去呀？”我摇了摇头，“别的不说，就说说咱家的谢明岚吧，哪个帝君要是把女儿嫁给他，朕是没意见。哪家的帝君要是想让他入赘，朕就把那帝君种在地里！”
“如花。”沈凤卓突然道，“若是北狄此番联姻，嫁过来的是云流，你就娶了吧。”
“啊？”我瞪眼。
“战神嘛，废掉一个是一个。”沈凤卓温柔一笑，“北狄的战神，在大雍的后宫之中，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对于北狄遣使来大雍商议联姻之事，我觉得三分蹊跷七分莫名。
北狄与大雍，自烈帝朝开始，就已经不相往来了，边关更是从没有安宁的时候，虽没有大动肝火的时候，但小打小闹的简直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真要死磕的话，估摸着也就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如今这硝烟未起，北狄就先行示好，究竟是是何用意？
我抚着手掌，静静地笑了，哪怕北狄要赔上战神呢，问过朕了么？朕乐意么？无事献殷勤，总是没安好心的。朕固然是既贪财又好色，但朕却不是个贪心的。
什么人能要，什么人不能要，朕还是分得清的。
沈凤卓是没见过云流，外头小道上口耳相传的到底是不地道，云流那个人，岂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他固然是高门云家的人，但他战神的称号，可没沾着云家一点儿光，全是他自个儿一步一血点点滴滴挣的。
把堂堂一个战神废在后宫里头，也就沈凤卓艺高人胆大，勇敢地肖想着，他怎么就不想想，朕这晚上跟他躺在一个榻，朕还能睡个安稳觉么？
招一个战神进来，人在寝宫里一招就能废你一个皇帝！
这买卖怎么着，都是有风险啊。
沈凤卓却不这么想，一个劲儿地鼓吹安慰朕，非得说什么皇上呀，你别给他战神的名头给唬住了。战神是怎么来的？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后宫那是皇上消遣的地儿，别说真刀真枪的，除了侍卫，任何人手里头拿了疑似兵器的玩意儿，那都得死。
再者说了，沈凤卓喝了口茶，老神在在地道，这云流，不是仰慕皇上你嘛。
“仰慕？”我一听这话，觉着有点变味儿，“你说仰慕？”
“可不就是仰慕？”沈凤卓的神色仍是淡淡的，瞧不出有什么变化，只一双眼略微上挑，似笑非笑，“前阵子北狄那边不是说云流死活要退了七公主的婚约，这缘由嘛，不正是云流战神他仰慕着皇上么？”
“他仰慕朕！”我哼了一声，“那才有鬼！他一心仰慕着的姑娘，不是大胸脯没什么脑子的那一款么？”
“事实摆在眼前，显然是皇上你记错了。”沈凤卓仍是似笑非笑，“北狄那七公主，别的不说，那身材确实是前凸后翘，非常火辣。”
我轻咳一声，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北狄公主身材火辣，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凤卓斜睨我一眼，意味深长道：“怎么，醋了？”
“醋你妹醋！朕向来钟爱酱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瞪眼。
“可是。”沈凤卓静静地盯着我，目光幽深，“臣醋了。”
“醋……”我愣愣地看他，“你醋什么？”
“孟檀渊每次来雍京，你都陪他晒月亮数星星；陆雪衣去一趟虎贲大营，你不分昼夜地碎碎念；这两人就算了，好歹是自己人，肥水总还在自家田里。”沈凤卓悠悠道，“这个云流，又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儿啊。”我摊了摊手，“就是他非法入境，在大雍观光期间，还不知道低调为何物，闹出点儿事，朕就把他遣送回国了。”
沈凤卓一脸怀疑的表情：“就这样？”
“就这样。”我诚恳道。
沈凤卓抚额长叹：“孽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