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恨恨的痛痛的吸了口气,颤着手指从桌上抽出一根烟,点着,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
隔了一天,诗诗就又重回到医院,不像蓝祖煜说的要把她关起来,他那也就是气话,他也不敢。不过她回医院不是上班的,她是来检查身体。
妇产科同事的脸色依然很不好,怯怯弱弱遮遮掩掩的告诉她:总之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诗诗就知道了,这孩子恐是保不住了,或者说没有保住的价值。虽然她很稀罕这个孩子,可是她并不想要一个不管身体还是精神有问题的孩子,特别还是蓝祖煜的孩子,她无法想像以后过着为蓝家养活一个残疾小孩的生活。她不能那样对待自己,她还得为自己活。
所以,现在她的矛盾和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
思绪纷乱的游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觉来到了前天在这儿打架的小公园,她的心微微一沉,脑海里慢慢想起况海峻,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愤怒。
拨通手机,“你在哪里?”
“诗诗?”况海峻受宠若惊的声音里夹带着一点点惶惑不安,“我在会所。”
“你下了班,过来一下吧,我有话跟你说。”诗诗淡淡的。
“我立即就过去。”不问什么事,不管什么原因,原本她说过不会再见面,不让他再找她,可是今天居然主动约她,虽然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依然抑制不住从心底往外涌的甜蜜。
诗诗知道他坐车也要半个小时,于是自己便在公园里闲转。
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真的很糟,已经到了顾不得照顾别人情绪的地步,完全忘了考虑该不该再见况海峻的地步。
时间仿佛停驻,又仿佛一阵风儿吹过不会回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慢步走了多久,总之,无意间的一个回眸,余光里那个高挑挺拔的大男生正兴冲冲的朝她走来。
她定晴,静静的看着这个身上带着碎碎阳光的男人来到自己面前。况海峻今天穿了一身的休闲,t恤加牛仔裤,看起来青春朝气,一双永远温润的眼睛晶亮的看向她,“诗诗!”
“你是凭什么,用自己的想法指挥我的人生?”诗诗直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来了一顿质问,“你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以为我需要他反观我们的婚姻,以为我需要他明白婚姻失败的原因?你是凭什么自作主张,要一个背叛我的人检讨自己,还作出什么有效的挽救措施?我看你根本找不清自己的位置,你到底知道什么?就在那里自以为很懂的样子,来替我审明替我主张?是谁叫你那样跟他说,谁叫你一副替人出头正气凛然的样子,你有搞清楚状况吗?知道我需要的什么结果吗就去自信满满的说,你有对自己的话负责吗?我和他的事关你什么事,你是凭什么自作聪明自作多情?你凭什么把你的猜测掺搅到我的生活中?你到底是凭什么,以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是凭什么自大的给我代言!”
况海峻被诗诗咄咄逼人的质问给震到了,一脸被吓到的迷茫表情,眼睛里一点一点渗入了惭愧和疼惜,焦急和痛楚。“诗诗,对不起……”
他所有的时候,在她面前不管是什么状况,就算现在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自己错在哪里的时候,还是本能的出声道歉。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是她不满意不开心的事,他都会无条件的道歉,如果他让她辛苦了的话,他会比她更加的责备自己。
诗诗发了一顿兴,胸口的气愤发泄了出来,看到他一副被吓到的神情,她扭过头,紧抿着唇强忍着想要涌出的眼泪。
况海峻短暂的脑部空白后,恢复了清醒,他现在明白过来,他不该自以为是的替她表达,别人不是他,他不该因为自己很在乎就插手别人的纠纷,不该自以为有戏份的多管闲事,他的态度让她不满,但至于他究竟说错了什么,还有一点迷茫。
既然说,是她的老公有背叛,那也就不是她变心,问题出在她老公的身上,不是她身上,所以,她还是应该爱着她老公的,只是痛恨他的背叛,但是如果,那男人能真心悔过的话……
但是现在看诗诗愤恨嫌弃的眼神,也许……也许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诗诗,是我不好,我不该没弄清楚你所想,就不知好歹的说那种话,是我鲁莽了,大意了,对不起……”他只是想帮她寻回幸福啊,只可惜自己用错了情,还以为自己是将她不便说出的话指明了出来,以为自己为别人点明了迷津,其实只是自己太自负太幼稚了。自己成了个笑话也就罢了,可是居然以此伤了心爱之人,他该怎么办才好?
诗诗转过身,失落的往前走。
“诗诗……”况海峻紧张的追过去,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解释,只一味的认错,一味的为她着想,“我知道做错了,那么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呢?你告诉我,什么我都愿意做……”
诗诗回头看他一眼,迷离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全是灰心丧气,“不需要,反正以后都跟你没关系,你走吧。”
况海峻眼圈泛起薄雾,诚惶诚恐的跟着她,手足无措,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羞愧悔恨,“诗诗,我……又让你辛苦了是吗?因为说了那些自大自负的话,不负责任的话,为你们的婚姻又增加了不必要的麻烦,是吗?怎么办?我为什么总是弄巧成拙,总是给你惹是生非,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况海峻不断的自责终于让诗诗有点儿反省过来,停下脚步,侧身,抬头轻轻的看住他,他的焦急他的羞愧他的痛苦和疼惜她都看进了眼里,她知道,这个男人,时刻以她为中心,做的事情都是为她,就算他做错了,出发点也是为了帮她。她不该,没头没脑的这样骂他,让他变成一个傻乎乎的人,这件事,毕竟他并不十分清楚,他错的,只是不该自我的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