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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纪事二

晋书华谭传太康中刺史嵇绍举谭秀才将行别驾

陈摠饯之因问曰思贤之主以求才为务进取之士

以功名为先何仲舒不仕武帝之朝贾谊失分汉文

之时此吴晋之滞论可辩此理而后别谭曰夫圣人

在上物无不理百揆之职非贤不居故山林无匿景

衡门不栖迟至承统之王或是中材或复凡人居圣

人之器处兆庶之上是以其教日颓风俗渐弊又中

才之君所资者偏物以类感必于其党党言虽非彼

以为是以所授有颜冉之贤所用有廊庙之器居官

者日冀元凯之功在上者日庶尧舜之义彼岂知其

政渐毁哉朝虽有求贤之名而无知才之实言虽当

彼以为诬策虽奇彼以为妄诬则毁己之言入妄则

不忠之责生岂故为哉浅明不见深理近才不睹远

体也是以言不用计不施恐死亡之不暇何论功名

之立哉故上官昵而屈原放宰嚭宠而伍员戮岂不

哀哉若仲舒抑于孝武贾谊失于汉文盖复是其轻

者耳故曰起有云非得贤之难用之难非用之难信

之难得贤而不能用用而不能信功业岂可得而成

纪瞻传瞻字思远丹阳秣陵人也少以方直知名吴

平徙家历阳郡察孝廉不行后举秀才尚书郎陆机

策之曰庶明亮采故时雍睦唐有命既集而多士隆

周故书称明良之歌易贵金兰之美此长世所以废

兴有邦所以崇替夫成功之君勤于求才立名之士

急于招世理无世不对而事千载恒背古之兴王何

道而如彼后之衰世何阙而如此对曰兴隆之政务

在得贤清平之化急于拔才故二八登庸则百揆序

有乱十人而天下泰武丁擢傅岩之徒周文携渭滨

之士居之上司委之国政故能龙奋天衢垂勋百代

先王身下白屋搜扬仄陋使山无扶苏之才野无伐

檀之咏是以化厚物感神祗来应翔凤飘飖甘露丰

坠醴泉吐液朱草自生万物滋茂日月重光和气四

塞大道以成序君臣之义敦父子之亲明夫妇之道

别长幼之宜自九州被八荒海外移心重译入贡颂

声穆穆南面垂拱也今贡贤之涂已闿而教学之务

未广是以进竞之志恒锐而务学之心不修若辟四

门以延造士宣五教以明令德考绩殿最审其优劣

厝之百寮置之群司使调物度宜节宣国典必协济

康哉符契往代明良来应金兰复存也

应詹传詹为江州刺史将行上疏曰夫欲用天下之

智力者莫若使天下信之也商鞅移木岂礼也哉有

由而然自经荒弊纲纪颓陵清直之风既浇糟囗之

俗犹在诚宜濯以沧浪之流漉以吞舟之网则幽显

明别于变时雍矣弘济兹务在乎官人今南北杂错

属托者无保负之累而轻举所知此博采所以未精

职理所以多阙今凡有所用宜随其能不而与举主

同乎贬则人有慎举之恭官无废职之吝昔冀缺

有功胥臣蒙先茅之赏子玉败军子文受蒍贾之责

古既有之今亦宜然汉朝使刺史行部乘传奏事犹

恐不足以辨彰幽明弘宣政道故复有绣衣直指今

之艰弊过于往昔宜分遣黄散若中书郎等循行天

下观采得失举善弹违断截苟且则人不敢为非矣

汉宣帝时二千石有居职修明者则入为公卿其不

称职免官者皆还为平人惩劝必行故历世长久中

间以来迁不足竞免不足惧或有进而失意退而得

分莅官虽美当以素论降替在职实劣直以旧望登

叙校游谈为多少不以实事为先后以此责成臣未

见其兆也今宜峻左降旧制可二千石免官三年乃

得叙用长史六年户口折半道里倍之此法必明使

天下知官虽得而易失必人顺其职朝无惰官矣都

督可课佃二十顷州十顷郡五顷县三顷皆取文武

吏医卜不得挠乱百姓三台九府中外诸军有可减

损皆令附农市息永技道无游人不过一熟丰穰可

必然后重居职之俸使禄足以代耕顷大事之后遐

迩皆想宏略而寂然未副宜早振纲领肃起群望

宋书杜骥传骥兄坦颇涉史传高祖征长安席卷随

从南还太祖元嘉中任遇甚厚历后军将军龙骧将

军青冀二州刺史南平王铄右将军司马晚度北入

朝廷常以伧燕遇之虽复人才可施每为清涂所隔

坦以此慨然尝与太祖言及史籍上曰金日磾忠孝

淳深汉朝莫及恨今世无复如此辈人坦曰日磾之

美诚如圣诏假使生乎今世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

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高族

亡曾祖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叶相承不殒其旧直

以南度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殚身为牧圉便超入

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拔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

魏书道武帝本纪皇始元年初建台省置百官封公

侯将军刺史太守尚书郎已下悉用文人帝初拓中

原留心慰纳诸士大夫诣军门者无少长皆引入赐

见存问周悉人得自尽苟有微能咸蒙叙用

韩麒麟传麒麟子显宗除著作佐郎兼中书侍郎后

与员外郎崔逸等参定朝仪高祖曾诏诸官曰自近

代已来高卑出身恒有常分朕意一以为可复以为

不可宜相与量之李冲对曰未审上古已来置官列

位为欲为膏粱儿地为欲益治赞时高祖曰俱欲为

治冲曰若欲为治陛下今日何为专崇门品不有拔

才之诏高祖曰苟有殊人之伎不患不知然君子之

门假使无当世之用者要自德行纯笃朕是以用之

冲曰傅岩吕望岂可以门见举高祖曰如此济世者

希旷代有一两人耳冲谓诸卿士曰适欲请诸贤救

之秘书令李彪曰师旅寡少未足为援意有所怀不

敢尽言于圣日陛下若专以门地不审鲁之三卿孰

若四科高祖曰犹如向解显宗进曰陛下光宅洛邑

百礼惟新国之兴否指此一选臣既学识浮浅不能

援引古今以证此议且以国事论之不审中秘书监

令之子必为秘书郎顷来为监令者子皆可为不高

祖曰卿何不论当世膏腴为监令者显宗曰陛下以

物不可类不应以贵承贵以贱袭贱高祖曰若有高

明卓尔才具隽出者朕亦不拘此例

周书薛端传端除吏部郎中端性强直每有奏请不

避权贵太祖嘉之故赐名端欲令名质相副自居选

曹先尽贤能虽贵游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

每启太祖云设官分职本康时务苟非其人不如旷

职太祖深然之

唐书李纲传纲拜礼部尚书帝以舞工安叱奴为散

骑常侍纲谏曰周家均工乐胥不得预士位虽复妙

如师襄才如子野皆继世不易业故魏武使祢衡击

鼓衡先解朝衣曰不敢以先王法服为伶人衣齐高

纬封曹妙达为王以安马驹开府有国家者可为鉴

戒今新造天下开太平之基功臣赏未及遍高才犹

伏草茅而先令舞人鸣玉曳组位五品趋丹地殆非

创业垂统贻子孙之道帝不纳

张元素传元素授景州录事参军太宗即位问以政

对曰自古未有如隋乱者得非君自专法日乱乎且

万乘之尊身决庶务日断十事五不中中者信善有

如不中者何一日万机积其失不亡何待若上贤右

能使百司善职则高居深拱畴敢犯之隋末盗起争

天下者不十数余皆保城邑以须有道听命是欲背

上怙乱者果鲜特人君不能安之而挻之乱也以陛

下圣神迹所以危鉴所以亡日慎一日虽尧舜何以

加帝曰善拜侍御史

马周传周为监察御史上疏曰臣闻致化之道在求

贤审官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是言慎举之

为重也臣伏见王长通白明达本乐工舆皂杂类韦

盘提斛斯正无他材独解调马虽术逾等夷可厚赐

金帛以富其家今超授高爵与外廷朝会驺竖倡子

鸣玉曳履臣窃耻之若朝命不可追改尚宜不使在

列与士大夫为伍帝善其言

魏元忠传元忠迁监察御史帝尝从容曰外以朕为

何如主对曰周成康汉文景也然则有遗恨乎曰有

之王义方一世豪英而死草莱议者谓陛下不能用

贤帝曰我适用之闻其死顾已无及元忠曰刘藏器

行副于才陛下所知今七十为尚书郎徒叹彼而又

弃此帝默然囗

姚崇传崇为紫微令尝于帝前序次郎吏帝左右顾

不主其语崇惧再三言之卒不答崇趋出内侍高力

士曰陛下新即位宜与大臣裁可否今崇亟言陛下

不应非虚怀纳诲者帝曰我任崇以政大事吾当与

决至用郎吏崇顾不能而重烦我邪崇闻乃安由是

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

开元天宝遗事明皇召诸学士宴于便殿因酒酣顾

谓李白曰我朝与天后之朝何如白曰天后朝政出

多门国由奸幸任人之道如小儿市瓜不择香味惟

拣肥大者我朝任人如淘沙取金剖石采玉皆得其

精粹明皇笑曰学士过有所饰

大唐新语元宗幸成都给事中裴士淹从士淹聪悟

柔顺颇精历代史元宗甚爱之马上偕行得备顾问

时肃宗在凤翔每有大除拜辄启闻房管为将元宗

曰此不足以破贼也历评诸将并云非灭贼材又曰

若姚崇在贼不足灭也因言崇之宏才远略语及宋

璟元宗不悦曰彼卖直以沽名耳历数十余人皆当

其目至张九龄亦甚重之及言李林甫曰妒贤嫉能

亦无敌也士淹因启曰既知陛下何用之久耶元宗

默然不应

唐书关播传播为都官员外郎德宗初湖南峒贼王

国良惊剽州县不可制诏播宣辑因得请事对殿中

帝问政治之要播曰为政之本要得有道贤人乃治

帝曰朕比下诏求贤才又遣使黜陟搜逮所遗须能

者用之若何播曰陛下虽求贤又使举荐然止得求

名文辞士焉有有道贤人肯奉牒丐举选邪帝悦曰

卿姑去还当更议

赵憬传憬当国献审官六议一议相臣曰中外知其

贤者用之能者任之责材之备为不可得二议庶官

曰臣尝谓拔十得五贤愚犹半陛下曰何必五也十

二可矣故广任用明殿最举大节略小瑕随能试事

用人之大要也三议京司阙官曰今要官阙多闲官

员多要官以材行闲官以恩泽是选拔少优容众也

宜补阙员以育人材四议考课曰今内庶僚外刺史

课最尤者擢以不次善矣臣谓黜陟宜责岁限若任

要重未当迁者加爵或秩其余进退宜示迟速之常

若课在中考如限者平转而历试之即无苟且之心

滞淹之虑五议遗滞曰陛下委宰辅举才不遍知也

则访之庶僚又不遍知也访之众人众声嚣然十誉

之未信一毁之可疑臣谓宜采士论以誉多者先用

非大故者勿弃六议藩府官属曰诸使辟署务得才

以重府望能否已试则引而置之朝无俾久滞帝皆

然之下诏褒答

尚书故实西平王始将禁军在蜀戍蛮与张魏公不

囗及西平功高居相位德宗欲追魏公者数四虑西

平不悦而罢后上令韩晋公善说然后并处中书一

日因内宴禁中出瑞锦一匹令系两人一处以示和

解之意

旧唐书宪宗本纪元和元年二月戊戌谓宰臣曰前

代帝王或怠于听政或躬决繁务其道如何杜黄裳

对曰帝王之务在于修己简易择贤委任宵旰以求

民瘼舍己从人以厚下固不宜怠肆安逸然事有纲

领小大当务知其远者大者至如簿书讼狱百吏能

否本非人主所自任也昔秦始皇自程决事见嗤前

代诸葛亮王霸之佐二十罚以上皆自省之亦为敌

国所诮知不久堪魏明帝欲省尚书拟事陈矫言其

不可隋文帝日旰听政令卫士传餐文皇帝亦笑其

烦察为人主之体固不可代下司职但择人委任责

其成囗赏罚必信谁不尽心传称帝舜之德曰夫何

为哉恭己南面而已诚以能举十六相去四凶也岂

与劳神疲体自任耳目之主同年而语哉但人主常

势患在不能推诚人臣之弊患在不能自竭由是上

疑下诈礼貌或亏欲求致理自然难致苟无此弊何

患不至于理上称善

唐书李绛传绛进中书舍人帝怪前代任贤以致治

今无贤可任何耶对曰圣王选当代之人极其才分

自可致治岂借贤异代治今日之人哉天子不以己

能盖人痛折节下士则天下贤者乃出帝曰何知其

必贤而任之对曰知人诚难尧舜以为病然循其名

验以事所得十七夫任官而辨廉措事不阿容无希

望依违之辞无邪媚偷悦之容此近于贤矣贤则当

任任则当久贤者中立而寡助举其类则不肖者怨

杜邪径则怀奸者疾一制度则贵戚毁伤正过失则

人君疏忌夫然用贤岂容易哉帝曰卿言得之矣

杜阳杂编吴元济之乱淮西以宰臣裴度为元帅及

对于殿上曰伪蔡称兵朕于择帅甚难其人也且安

天下用将帅如造大舟以越沧海其功则多其成则

大一日万里无所不届若乘一叶而蹈洪波其功也

寡其覆也速朕今托元老以摧狂寇真谓一日万里

矣度曰微臣无状叨蒙大用唯虑一丸之卵不足以

胜泰山款段之马不足以行千里但竭臣至忠以仗

宗庙之灵臣虽不才敢以死囗命泣下沾濡若不胜

语上亦为之动容

问奇类林宪宗问宰相元宗之政先理而后乱何也

崔群对曰元宗用姚崇宋璟卢怀慎苏颋韩休张九

龄则理用宇文融李林甫杨国忠则乱故用人得失

所系非轻人皆以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为乱之始

臣独以为开元二十年罢张九龄相专任李林甫此

理乱之所以分也愿陛下以开元初为法以天宝末

为戒乃社稷无疆之福

旧唐书敬宗本纪长庆四年正月即位二月翰林学

士韦处厚奏曰理乱之本非有他术顺人则理违人

则乱陛下当食叹息恨无萧曹今有一裴度尚不能

用此冯唐所以感悟汉文虽有颇牧不能用也

问奇类林武宗以李德裕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德

裕入谢言于武宗曰致理之要在辨群臣之邪正夫

邪正二者势不相容正人指邪人为邪邪人亦指正

人为邪人主辨之甚难臣以为正人如松柏特立不

倚邪人如藤萝非附它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

君而邪人竞为朋党先帝深知朋党之患然所用卒

皆朋党之人良由执心不定故奸邪得乘间而入也

夫宰相不能人人忠良或为欺罔主心始疑于是旁

询小臣以察执政如德宗末年所听任者惟裴延龄

辈宰相署敕而已此政事所以日乱也陛下诚能任

择贤才以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

出中书推心委任坚定不移则天下何忧不理哉又

曰先帝于大臣好为形迹小过皆含容不言日累月

积以至祸败兹事大误愿陛下以为戒臣等有罪陛

下当面诘之事苟无实得以辨明若其有实辞理自

穷小过则容其悛改大罪则加之诛谴如此君臣之

际无疑间矣武宗嘉纳之

唐书令狐绹传绹入翰林为学士尝夜召与论人间

疾苦帝出金镜书曰太宗所著也卿为我举其要绹

擿语曰至治未尝任不肖至乱未尝任贤任贤享天

下之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祸帝曰善朕读此尝三复

不已绹再拜曰陛下必欲兴王业舍此孰先诗曰惟

其有之是以似之

幽闲鼓吹宣宗坐朝次对官趋至必待气息平均然

后问事令狐相进李远为杭州宣宗曰比闻李远诗

云长日唯销一局棋岂可以临郡哉对曰诗人之言

不足为实也仍荐远廉察可任乃俞之

东观奏记宣宗时李廓为武宁节度使不理右补阙

郑鲁上疏曰臣恐新麦未登徐师必乱乞速命良将

救此一方上未之省也麦熟而徐师乱上感鲁言即

擢为起居舍人

上追感元和旧事但闻是宪宗朝卿相子孙必加擢

用杜胜任刑部员外阁内次对上询其祖父胜以先

父黄裳永贞之际首排奸邪请宪宗监国上德之面

授给事中

裴谂为学士一日加承旨上幸翰林谂寓直便中谢

上曰加官之喜不与妻子相面得否便放卿归谂叩

谢上以御盘果实赐之谂即以衫袖张而跪受上顾

一宫嫔领下谂父度元和中君臣鱼水之分遂于谂

恩礼亦异焉

上校猎城西渐入渭水见父老一二十人于村佛祠

设斋上问之父老曰臣醴泉县百姓本县令李君奭

有异政考秩已满百姓借留诣府乞未替兼此祈佛

力也上默然还宫后于御扆上大书君奭名中书两

拟醴泉令上皆抹去之逾岁以怀州刺史阙请用人

御笔曰醴泉县令李君奭可怀州刺史莫测也君奭

中谢宸旨奖励始闻其事

五朝名臣言行录太祖始事周世宗于澶州曹彬为

世宗亲吏掌茶酒太祖尝从求酒彬曰此官酒不敢

相与自沽酒以饮太祖既即位语群臣曰世宗旧吏

不欺其主者独曹彬耳由是委以腹心使监征蜀之

李昉在周朝知开封府人望已归太祖而昉独不附

王师入京昉又独不朝贬道州司马三岁徙延州别

驾在延州为生业以老三岁当徙不愿内徙后二年

宰相奏其可大用召判兵部昉五辞既至上劳之昉

曰臣前日知事周而已今以事周之心事陛下上大

喜曰宰相不谬荐人

后山谈丛太祖为太原镇将舍县人李媪家媪事之

谨他日访其家媪则死矣得其子以为御厨使久之

不迁求去太祖曰以而才地御厨使其可得也爵禄

以待贤能而私故人使我愧见士大夫而尔意犹不

满耶

宋史李汉超传汉超迁齐州防御使兼关南兵马都

监汉超仕关南人有讼汉超强取其女为妾及贷而

不偿者太祖召而问之曰汝女可适何人曰农家也

又问汉超未至关南契丹如何曰岁苦侵暴曰今复

尔耶曰否太祖曰汉超朕之贵臣也为其妾不犹愈

于农妇乎使汉超不守关南尚能保汝家之所有乎

责而遣之密谕汉超曰亟还其女并所贷朕姑贳汝

勿复为也不足于用何不以告朕耶汉超感泣誓以

死报在郡十七年政平讼理吏民爱之诣阙求立碑

颂德太祖诏率更令徐铉撰文赐之霸州监军马仁

瑀尝兄事汉超多自肆擅发麾下卒入辽境剽夺人

口羊马由是二将交恶太祖虑其生变遣中使赐汉

超仁瑀金帛令和解之

郭进传进领云州观察使判邢州任兼西山巡检尝

有军校自西山诣阙诬进者太祖诘知其情状谓左

右曰彼有过畏罚故诬进求免耳遣使送与进令杀

之会并人入寇进谓诬者曰汝敢论我信有胆气今

舍汝罪能掩杀并寇即荐汝于朝如败可自投河东

其人踊跃听命果致克捷进即以闻乞迁其职太祖

从之

赵普传宋初在相位者多龌龊循默普刚毅果断未

有其比尝奏荐某人为某官太祖不用普明日复奏

其人亦不用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怒碎裂奏牍

掷地普颜色不变跪而拾之以归他日补缀旧纸复

奏如初太祖乃悟卒用其人又有群臣当迁者太祖

素恶其人不与普坚以为请太祖怒曰朕固不为迁

官卿若之何普曰刑以惩恶赏以酬功古今通道也

且刑赏天下之刑赏非陛下之刑赏岂得以喜怒专

之太祖怒甚起普亦随之太祖入宫普立于宫门久

之不去竟得俞允

东轩笔录太祖尝与赵中令普议事有所不合太祖

曰安得宰相如桑维翰者与之谋乎普对曰使维翰

在陛下亦不用盖维翰爱钱太祖曰苟用其长亦当

护其短措大眼孔小赐与十万贯则塞破屋子矣

王文正笔录太祖皇帝以神武定天下儒学之士初

未甚进用及卜郊肆类备法驾乘大辂翰林学士卢

多逊摄太仆卿升辂执绥且备顾问上因叹仪物之

盛询政理之要多逊占对详敏动皆称旨他日上谓

左右曰作宰相须用儒者卢后果大用盖兆于此

太祖尝遣曹彬下江南许以平定之日授之相印洎

凯旋之日恩礼愈厚绝无前命彬等曲宴从容陈叙

及之上曰非忘之也顾河东未下耳卿等官位甚重

岂可更亲此事邪比彬等宴退其家各赐金十万贯

其重爵劝功如此

沈伦以明经事太祖潜跃中伐蜀凯旋奏事称旨遂

有意于大用其后命伦为相赵普执奏以为不可上

曰如伦者忠孝谨饬虽守散钱亦可普无以对翌日

制下

五朝名臣言行录王着既贬官内署阙人太祖谓范

质等曰王着昨以酒失既贬官深严之地当选慎重

之士以处之质等对以前朝学士惟窦仪清介谨厚

然亦自翰林迁端明今又官为尚书难于复召上曰

禁中非此人不可卿当谕朕意令勉赴所职即日再

入翰林为学士

太祖幸西都张齐贤以布衣献策太祖召至便坐令

面陈其事文定以手画地条陈十策一下并汾二富

民三封建四敦孝悌五举贤六太学七藉田八选良

吏九惩奸十恤刑内四说称旨文定坚执其六说皆

善太祖怒令武士拽出及车驾还京语太宗曰我幸

西都唯得一张齐贤耳我不欲爵之以官异时汝可

收之为相至太宗即位放进士榜决欲置于高等而

有司偶失抡选在第三甲之末太宗不悦及注官有

旨一榜尽与京官通判文定释褐将作监丞通判衡

州不十年果为相

王文正笔录弥德超起自冗列为诸司使雍熙中因

奏事称旨骤加委遇时侍中曹公彬勋望特隆德超

阴以计中伤诬其不轨太宗疑之拜德超枢密副使

不数月属赵公普再秉钧轴因为辨雪保证事状明

白上乃大悟即时窜逐德超而待彬如初自是数日

上颇不怿从容谓普等曰朕以听断不明几囗大事

夙夜循省内愧于心普对曰陛下知德超才干而任

用之察曹彬无罪而昭雪之有劳者进有罪者诛物

无遁情事至立断此所以彰陛下之圣明也虽尧舜

何以过是哉上于是释然曰善

石林燕语寇莱公性豪侈所临镇燕会常至三十盏

必盛张乐尤喜柘枝舞用二十四人每舞连数盏方

毕或谓之柘枝颠始罢枢密副使知青州太宗眷之

未衰数问左右寇准在青州乐否如是一再有揣帝

意欲复用者即曰陛下思准不少忘闻准日置酒纵

饮未知亦思陛下否上虽少解然明年卒召为参知

政事祖宗用人之果不使细故谗人得乘间如此

贤奕章圣尝谓两府欲择一人为马步军指挥使寇

莱公方议其事吏有以文籍进者公问其故曰例簿

也公叱曰朝廷欲用一牙官尚须检例耶安用我辈

哉坏国政者正此耳

五朝名臣言行录真宗初即位李沆为相帝推敬沆

尝问治道所宜先沆曰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

最为先帝问其人曰如梅询曾致尧等是也帝深然

之故终帝世数人皆不尽用

王文正笔录太常博士李戡素有文称祥符末守寿

春驿奏时务深称上旨宣谕执政曰若斯人尚未进

用不为不遗贤也驿召归阙比至上屡叹以为见晚

执政将以言动之职俾近清光及引对之际上虚怀

前席以俟其启沃而戡语不及他首以牙侩为言先

帝默然翌日谕之执政曰以斯材而赋斯职知人固

未易也

读书镜李昉为相有求进用者虽知其材可取必正

色拒之已而擢用或不足用必和颜温语待之子弟

问故答曰用贤人主之事我若受其请是市私恩也

故峻绝之使恩归于上若不用者既失所望又无美

辞此取怨之道也

渑水燕谈录真宗尝谕宰臣一外补郎官称其才行

甚美俟罢郡还朝与除监司及还帝又语及之执政

拟奏将以次日上之晚归里第其人来谒明日以名

荐奏上默然不许执政察所以乃知己为伺察密报

矣终真宗朝其人不复进用真宗恶人奔竞如此

石林燕语张文节公初为龙图阁待制求判国子监

真宗问王魏公国子清闲无职事知白岂不长于治

剧欲自便耶魏公对知白博学通晓民政但其所守

素清而廉于进取故尔上曰若此正好为中执法乃

命以右谏议大夫除御史中丞上用人如此景德天

禧间所以名臣多也

五朝名臣言行录吕蒙正既致政居洛真宗祀汾阴

过洛阳文穆迎谒至回銮已病帝为幸其宅问曰卿

诸子孰可用公对曰臣诸子皆豚犬不足用有侄夷

简任颍州推官宰相才也帝记其语遂至大用

王旦久疾不愈上命肩舆入禁中使其子雍与直省

吏扶之见于延和殿命曰卿万一有不讳使朕以天

下事付之谁乎公谢曰知臣莫若君时张咏马亮皆

为尚书上曰张咏何如不对又曰马亮何如不对上

曰试以卿意言之公强起举笏曰以臣之愚莫若寇

准上怃然有间曰准性刚褊卿更思其次公曰他人

臣不知也公薨岁余上卒用准为相

宦者刘承规以忠谨得幸病且死求为节度使真宗

语王旦曰承规待此以瞑目旦执以为不可曰他日

将有求为枢密使者奈何至今内臣官不过留后

宝元中御史府久阙中丞一日李淑对仁宗偶问以

宪长久虚之故李奏曰此乃夷简欲用苏绅已许绅

矣上疑之异时因问公曰何故久不除中丞公奏曰

中丞者风宪之长自宰相而下皆得弹击其选用当

出圣意臣等岂敢铨量之仁宗颔之

吕申公累乞致仕仁宗问之曰卿果退当何人可代

申公曰陛下欲用英俊经纶之才臣所不知必欲图

任老成镇抚百度周知天下之良苦无如陈尧佐者

上深然之遂大拜

两制诸公多求补郡者刘敞上疏论邪臣正臣之分

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常易进而难退愿陛下参

任观之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直质无流

心论议不阿执政有益当世者诚不宜许其外补使

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上悟颇留修等

渑水燕谈录庆历中滕子京守庆州属羌数千人内

附滕厚加劳遗以结其心御史梁坚言滕妄费公库

钱仁宗曰边帅以财利啖蕃部此李牧故事安可加

仁宗朝流内铨引改京官人李师锡上览其荐者三

千余人问其族系乃知丞相王德与甥囗上曰保任

之法欲以尽天下之材今但荐势要使孤寒何以进

止与师锡循资后翰林学士胡宿子宗尧磨勘以保

官亦令循资帝之照见物情抑权势进孤寒圣矣

石林燕语丁文简公度为学士累年以元昊叛仁宗

因问用人守资格与擢材能孰先丁言承平无事则

守资格缓急有大事大疑则先材能盖自视久次且

时方用兵故不以为嫌孙甫知谏院遽论以为自媒

杜祁公为相孙其客也丁意杜公为辩直而不甚力

及杜公罢丁适当制辞云颇彰朋比之风有为而言

也丁自是亦相继擢枢密副使

枫囗小牍庆历三年三月吕夷简以司徒归第夏竦

召至国门而罢诏以贾昌朝参知政事杜衍为枢密

使富弼为枢密副使弼固辞改资政殿学士乃以范

仲淹代弼又以欧阳修余靖蔡襄王素充谏官一时

朝野欢欣至酌酒相庆

五朝名臣言行录范文正知开封献百官图指宰相

差除不公阴荐韩亿可用文正既贬仁宗以谕公公

曰若仲淹举臣以公则臣之拙直陛下所知举臣以

私则臣委质以来未尝交托于人遂除参政

闻见后录仁皇帝问王懿敏素曰大僚中孰可命以

相事者懿敏曰下臣其敢言帝曰姑言之懿敏曰唯

宦官宫妾不知姓名者可充其选帝怃然有间曰惟

富弼耳懿敏下拜曰陛下得人矣既告大庭相富公

士大夫皆举笏相贺或密以闻帝益喜曰吾之举贤

于梦卜矣

归田录至和初陈恭公罢并用文富宣麻之际上遣

小黄门密于百官班中听其议论二公久有人望一

旦复用朝士相贺黄门具奏上大悦余为学士后数

日奏事垂拱殿上问新除彦博等外议如何余以朝

士相贺为对上曰古之君用人或以梦卜苟不知人

当从人望梦卜岂足凭耶故余作文公批答云永惟

商周之所记至以梦卜而求贤孰若用搢绅之公言

从中外之人望者具述上语也

五朝名臣言行录富弼为相及判河阳最后请老家

居凡三上章皆言天子无职事惟辨君子小人而进

退之此天子之职也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

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小人不胜则交结构扇千岐

万辙必胜而后已小人复胜必肆毒于善良无所不

为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

谈苑杜祁公为枢密使内降某人与近上班行停之

数日同列促之不听中使宣催公翌日奏某人是谁

奏请容商量初不宣谕再三论之方云是贵妃诞育

时产媪之子又再三论之只除三班借职又求监都

商税院公奏云此系三司举官一岁四十万贯税额

坚持不可犹得南排岸

东轩笔录仁宗以西戎方炽叹人才之乏凡有一介

之善必收录之杜丞相衍经抚关中荐长安布衣雷

简夫才器可任遽命赐对于便殿简夫辩给善敷奏

条列西事甚详仁宗嘉之即降旨中书令照真宗召

种放事是时吕许公当国为上言曰臣观士大夫有

口才者未必有实效今遽爵之以美官异时用有不

周即难于进退莫若且除一官徐观其能果可用迁

擢未晚仁宗以为然遂除耀州幕官简夫后累官至

员外郎三司判官而才实无大过人者

宋郑公庠初为翰林学士仁宗尝对执政称其文学

才望可大用者候两府有缺进名是时曾鲁公公亮

为馆职在京师传闻上有此言遽过郑公而贺之郑

公蹙额曰审有是言免祸幸矣鲁公惘然不测而退

明年枢副阙执政进名仁宗熟视久之徐曰召张观

执政曰去岁得旨欲用宋庠仁宗曰观是先朝状元

合先用也又尝对执政称三司使杨察判开封府王

拱辰才望履历将来两府有阙进此二人既而梁庄

肃公适罢相两府次迁执政以二人名闻仁宗曰可

召程戡执政复以异时上语奏陈仁宗曰若遂用察

等是二人之策得行也执政遂不敢言盖梁公之出

或云察等所挤上之英鉴皆类此

可谈舅氏胡宗尧嘉佑初引见改官举将十七员仁

宗问其家世或奏枢密使胡宿之子即有旨更候一

任回改官时有因失入人死罪连坐于条合展举将

员改次第等官上宣谕未令改官凡三经引见几十

余年大臣或以为言上曰此人曾杀朕百姓不可改

五朝名臣言行录韩琦以右司谏供职劝上明得失

正朝廷纪纲亲近忠直放远邪佞时灾异数见琦以

灾变屡发主于执政者非才累言于上未见纳琦又

奏曰岂陛下择辅弼未得其人邪若杜衍范仲淹孔

道辅宋郊胥偃众以为忠正之臣可备进擢不然尝

所用者王曾吕夷简蔡齐宋绶亦人所属望也章十

上不报琦抗疏乞出上乃罢宰臣王随陈尧佐参政

韩亿石中立等

韩琦复知相州诏仍令赴阙朝觐陛辞之日上从容

访问政事公因进言用人当辨邪正为治之本莫先

于此上曰侍中国之龟鉴朕敢不从

神宗自在藩邸即熟闻吕公着与司马光名及即位

首召二人为学士朝论翕然称得人

宋史王益柔传益柔熙宁元年入判度支审院诏百

官转对益柔言人君之难莫大于辨邪正邪正之辨

莫大于置相相之忠邪百官之贤否也若唐高宗之

李义甫明皇之李林甫德宗之卢杞宪宗之皇甫镈

帝王之鉴也高宗德宗之囗蒙固无足论明皇宪宗

之聪明乃蔽于二人如此以二人之庸犹足以致祸

况诵六艺挟才智以文致其奸说者哉意盖指王安

石也

孙觉传觉为右正言神宗尝从容语及知人之难觉

曰尧以知人为难终享其易盖知人之要在于知言

人主用人之道任贤使能而已贤能之分既殊任使

之方亦异至于所知有限量所能有彼此是功用之

士也可以处外而不可以处内可以责之事而不可

责之言陛下欲兴太平之治而所擢数十人者多有

口才而无实行臣恐日浸月长汇征墙进充满朝廷

之上则贤人日远其为祸患尚可以一二言之哉愿

观诗书之所任使无速于小利近功则王道可成

东轩笔录中丞邓绾欲用其党方扬为台官惧不厌

人望乃并彭汝砺而荐之其实意在扬也无何上黜

彭汝砺绾遽表言臣素不知汝砺之为人昨所举卤

莽乞不行前状上察见其奸遂落绾中丞以本官知

虢州

五朝名臣言行录王荆公一日侍上语及诸葛亮魏

郑公公对曰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皋夔稷契陛

下诚能为高宗则必有傅说魏郑公诸葛亮皆有道

者所羞何足道哉但恐陛下择术未明推诚未至则

虽有皋夔稷契傅说之贤亦为小人所蔽因卷怀而

去耳上曰自古治世岂能使朝廷无小人虽尧舜之

时不能无四凶公曰惟能辨四凶而诛之此乃所以

为尧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谗慝则皋夔稷契亦安

肯苟食其禄以终身乎未几遂参大政

元丰六年富弼病上书言八事大扺论君子小人为

治乱之本神宗语宰辅曰富弼有章疏来章惇曰弼

所言何事帝曰言朕左右多小人惇曰可令分析孰

为小人帝曰弼三朝老臣岂可令分析左丞王安礼

曰弼之言是也罢朝惇责安礼曰左丞对上之言失

矣安礼曰吾辈今日曰诚如上谕明日曰圣学非臣

所及安得不谓之小人惇无以对

自嘉佑以后朝廷务惜名器而进人之路稍狭欧阳

修屡进言馆阁育材之地材既难得而又难知则当

采而多蓄之则杰然出为名臣矣余亦不失为佳士

也遂诏二府各举五人

上问近用陈升之外议云何司马光对陛下擢用宰

相臣愚何敢与上曰第言之光曰必将援引乡党之

士充塞朝廷天下风俗何以更乡淳厚上曰然今中

外大臣更无可用者独升之有才智晓民政边事他

人莫及光曰升之才智诚如圣旨但恐不能临大节

而不可夺耳昔汉高祖论相以为王陵少戆陈平可

以辅之平智有余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

以马知齐参之凡才智之事必得忠直之人从旁制

之此明主用人之法也上曰然升之朕固已戒之矣

上又曰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

但不晓事又执拗尔上曰韩琦敢当事贤于富弼但

木强尔光曰琦实有忠于国家之心但好遂非此其

所短也上因问至吕惠卿光曰惠卿憸巧非佳士使

安石负谤中外皆惠卿所为也近日不次进用大不

合众心上曰惠卿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文学辨

慧诚如圣旨然用心不端陛下更徐察之江充李训

若无才何以动人主上因论台谏光曰台谏天子耳

目陛下当自择人今言执政短长者皆斥逐之尽易

以执政之党臣恐聪明将有所蒙蔽也上曰谏官难

得卿更为择其人光退而举陈荐苏轼王元规赵彦

司马光延和登对言张方平参政奸邪贪猥不协物

望上作色曰朝廷每有除拜众言辄纷纷光曰知入

帝尧所难况陛下新即位万一用奸邪台谏循默不

言陛下何从知之

闻见近录李邦直张粹明尝谓予曰神宗晚年建立

三省所以分执政权而互相考察规模远矣今上初

俾侍宴其后喻执政曰延安郡王可出合当议官僚

乃曰司马光端重宜为宫官亦汉羽翼之谓也如吕

公着孙觉皆可作之其下当择功臣子弟若文贻庆

可任洗马之类此孟子谓巨室大家人所慕之意足

以取重春宫矣

宋史梁焘传焘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蔡京帅蜀焘曰

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又与同

列议夏国地界不能合遂丐去哲宗遣近臣问所以

去意且令密访人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

问人才非臣所敢当也使者再至乃言人才可大任

者陛下自知之但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

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

移圣意天下幸甚

王岩叟传岩叟拜枢密直学士签书院事入谢太皇

太后曰知卿才望不次超用岩叟又再拜谢进曰太

后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

下安静愿信之勿疑守之勿失复少进而西奏哲宗

曰陛下今日圣学当深辨邪正正人在朝则朝廷安

邪人一进便有不安之象非谓一夫能然盖其类应

之者众上下蒙蔽不觉养成祸胎尔又进曰或闻有

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不知果有之否此

乃深误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但

云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

否小人既进君子必引类而去若君子去小人竞进

则危亡之基也此际不可不察两宫深然之

五朝名臣言行录哲宗既亲政追用旧臣尽复熙丰

之法数称曾肇议礼有守及入对不及垂帘事所陈

皆国家大体以谓人主虽有自然之圣哲必赖左右

前后皆得其人以为立政之本宜于此时慎选忠信

端良博古多闻之士置诸左右以参讽议以备顾问

与夫深处法宫之中亲近御之徒其损益相去万

万矣忤贵近意故不得留除知徐州

范纯仁在相位凡荐引人才必以天下公议所荐士

未尝知出于公公亦未尝示恩意于人人或谓公曰

身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公曰

但愿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使知出我门下邪

范纯仁尝曰人材难得欲随事有用则缓急无以应

手七年之病三年之艾非储之以待则如病者何故

雅以人材为己任每有荐引必先公议及其可也内

举有所不避其不可则人君所主亦必争

官制行上尤慎用人王存因请自熙宁以来有缘议

论得囗或诖误被斥而情实纳忠非有大过者随才

召擢以备官使语合上意自是收拔者甚众

刘挚与同列奏事因论人材大概奏曰人才难得臣

历观士大夫间能否不一性忠实而有才识上也才

虽不高而忠实有守次也有才而难保可借以集事

又其次也怀邪观望随势改变此小人终不可用

徽宗尝梦有题亭树壁间数语者觉不晓所谓及江

公望对所论列多与梦合上叹赏之阅之甚久且曰

闻卿德望儒雅置之谏列断之朕心不出大臣也退

朝上甚喜以公与梦合可以大任也

见闻搜玉伊川先生每进讲常于文义外反复推明

归之人主一日当讲颜子不改其乐章讲既毕乃复

言曰颜子王佐之才也而箪食瓢饮季氏鲁国之蠹

也而富于周公鲁君用舍如此非后世之鉴乎闻者

叹服

宋史王淮传淳熙八年淮拜右丞相兼枢密院事成

都阙帅上加访问淮以留正对上曰非闽人乎淮曰

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子厚吕惠卿不

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

王钦若乎上称善

贵耳集寿皇欲除知阁张说签书枢密院在朝诸公

力争独石湖不答或者皆疑之忽一日寿皇语及张

说石湖奏云知阁如州郡典客不应使典客便与知

州通判同列何以令众庶见寿皇感悟遂寝此除

孝宗万机余暇留神囗局诏国手赵鄂供奉由是遭

际官至武功大夫浙西路钤因郊祀乞奏补恳祈甚

至圣语云降旨不妨恐外庭不肯放行久之云卿与

后省官员有相识否赵云葛中书臣之恩家试与他

说看赵往见葛具陈上言答曰尔是我家里人非不

要相周全有碍祖宗格法技术官无奏荐之理纵降

旨来定当缴了后供奉间从容奏曰向蒙圣旨令臣

去见葛中书具说坚执不从寿皇曰秀才难与他说

话莫要引他赵之请乃止

钱参政良臣之妻弟章其姓者自南康守回忽进拟

浙东仓孝皇忽云执政妻党便得好官参政李彦囗

奏云章守南康有声诸台列荐以此除激励作郡者

章某见乞祠孝皇云且与祠章由是不复起

莫济宰钱塘春暮有一老兵醉入县咆哮无礼不问

其从来杖而去之即德寿宫幕士也大珰奏知高庙

大怒宣谕孝宗莫济即日罢一年后偶常州阙守宰

执奏欲得有风力之人可以整顿雕弊孝宗云朕有

一人向曾打德寿宫幕士者莫济也即知常州莫纔

作邑及年而得郡孝宗不次用人如此

齐东野语丁娄明之子常任明州倅以旧学之故力

附曾觌其后魏王出判明州尤昵近之既而入奏与

之求贴职上批答云朕于贴职无所爱第爵禄天下

之公器不可私也未几台臣论罢之

宋史理宗本纪绍定六年十一月戊辰礼部郎中洪

咨夔进对今日急务进君子退小人如真德秀魏了

翁当聚之于朝帝是其言命咨夔洎王遂同为监察

御史

金史熙宗本纪天眷二年六月己未上从容谓侍臣

曰朕每阅贞观政要见其君臣议论大可规法翰林

学士韩昉对曰皆由太宗温言访问房杜辈竭忠尽

诚其书虽简足以为法上曰太宗固一代贤君明皇

何如昉曰唐自太宗以来惟明皇宪宗可数明皇所

谓有始而无终者初以艰危得位用姚崇宋璟惟正

是行故能成开元之治末年怠于万机委政李林甫

奸谀是用以致天宝之乱苟能慎终如始则贞观之

风不难追矣上称善又曰周成王何如主昉对曰古

之贤君上曰成王虽贤亦周公辅佐之力后世疑周

公杀其兄以朕观之为社稷大计亦不当非也

世宗本纪大定二年正月庚午上谓宰相曰进贤退

不肖宰相之职也有才能高于己者或惧其分权往

往不肯引置同列朕甚不取卿等毋以此为心

六年十一月癸丑上谓宰臣曰朝官当慎选其人庶

可激励其余若不当则启觊觎之心卿等必知人才

优劣举实才用之

七年十月丁巳上谓宰臣曰海陵不辨人才优劣惟

徇己欲多所升擢朕即位以来以此为戒止取实才

用之近闻蠡州同知移剌延寿在官污滥询其出身

乃正隆时鹰房子如鹰房厨人之类可典城牧民耶

自今如此局分不得任以临民职任

二十七年二月己丑谕宰执曰近侍局官须选忠直

练达之人用之朕虽不听谗言使佞人在侧将恐积

渐听从之矣

二十八年八月甲申上谓宰臣曰用人之道当自其

壮年心力精强时用之若拘以资格则往往至于耄

老此不思之甚也阿鲁罕使其早用朝廷必得补助

之力惜其已衰老矣凡有可用之材汝等宜早思之

十月乙酉尚书省拟除授而拘以资格上曰日月资

考所以待庸常之人若才行过人岂可拘以常例国

家事务皆须得人汝等不能随才委使所以事多不

治朕固不知用人之术汝等但务循资守格不思进

用才能岂以才能见用将夺己之禄位乎不然是无

知人之明也群臣皆曰臣等岂敢蔽贤才识不逮耳

张觉传觉子仅言侍世宗读书世宗即位除内藏库

副使仅言虽旧臣出入左右然世宗终不假以权任

尚书省奏宫苑司直长黎伦在职十六年请与迁叙

上曰此朕之家臣质直人也今已老矣如劝农使张

仅言亦朕旧臣纯实颇解事凡朝廷议论内外除授

未尝得干预朕观自古人君为谗蒙蔽者多矣朕

虽不及古人然近习憸言未尝入耳宰臣曰诚如圣

训此国家之福也

刘焕传焕转同知北京留守事世宗幸上京所过州

郡大发民夫治桥梁驰道以希恩赏焕所部惟平治

端好而已上嘉其意迁辽东路转运使

黄久约传久约迁太常卿仍兼谏职时郡县多阙官

久约言世岂乏材阂于资格故也明诏每责大臣以

守格法而滞人材乞断自宸衷而力行之世宗曰此

事宰相不属意而使谏臣言之欤即日授刺史者数

人久约又言宜令亲王以下职官递相推举世宗曰

荐举人材惟宰相当为耳他官品虽高岂能皆有知

人之哲方今县令最阙宜令刺史以上举可为县令

者朕将察其实能而用之

章宗本纪大定二十九年春正月癸巳即皇帝位十

一月癸亥上谓宰臣曰今之用人太拘资历循资之

法起于唐代如此何以得人平章政事汝霖对曰不

拘资格所以待非常之材上曰崔佑甫为相未逾年

荐八百人岂皆非常之材欤

元史伯颜传伯颜蒙古八邻部人父晓古台从宗王

旭烈兀开西域伯颜长于西域至元初旭烈兀遣入

奏事世祖见其貌伟听其言厉曰非诸侯王臣也其

留事朕与谋国事恒出廷臣右世祖益贤之敕以中

书右丞相安童女弟妻之若曰为伯颜妇不惭尔氏

矣拜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诸曹白事有难决者徐

以一二语决之众服曰真宰辅也

张思明传思明囗悟过人读书日记千言至元十九

年由侍仪司舍人辟御史台掾又辟尚书省掾左丞

相阿合马既死世祖追咎其奸欺命尚书簿问遗孽

一日召右丞何荣祖左丞马绍尽输其赃以入思明

抱牍从日已昏命读之自昏达曙帝听忘疲曰读人

吐音大似侍仪舍人右丞对曰正由舍人选为掾帝

奇之曰斯人可用明日擢为大都路治中

阿鲁浑萨里传至元二十一年擢朝列大夫左侍仪

奉御劝帝治天下必用儒术宜招致山泽道艺之士

以备任使帝嘉纳之遣使求贤置集贤馆以待之

程巨夫传至元二十四年以巨夫为御史中丞台臣

言巨夫南人且年少帝大怒曰汝未用南人何以知

南人不可用自今省部台院必参用南人遂以巨夫

仍为集贤直学士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

武宗本纪大德十一年五月甲申皇帝即位于上都

六月铁木儿不花憨剌合儿等言旧制枢密院铨调

军官公议以闻比者近侍自择名分从内降旨恐坏

世祖定制且误国事在成宗时尝有旨辄奏枢密事

者许本院再陈臣等以为自今用人宜一遵世祖成

宪帝曰其遵前制余人勿辄有请又言军官与民官

不同父子兄弟许其相袭此世祖定制比者近侍有

辄以万户千户之职请于上者内降圣旨臣等未敢

奉行帝曰其依例行之

仁宗本纪至大四年三月庚寅即皇帝位七月丁卯

完泽李孟等言方今进用儒者而老成日以雕谢四

方儒士成才者请擢任国学翰林秘书太常或儒学

提举等职俾学者有所激劝帝曰卿言是也自今勿

限资级果才而贤虽白身亦用之

英宗本纪延佑七年三月庚寅帝即位五月己丑中

书省臣请禁擅奏除拜帝曰然恐朕遗忘或乘间奏

请滥赐爵名汝等当复以闻

至治三年春正月拜住言前集贤侍讲学士赵居信

直学士吴澄皆有德老儒请征用之帝喜曰卿言适

副朕心更当搜访山林隐逸之士遂以居信为翰林

学士承旨澄为学士

泳化类编洪武戊申夏黜御史论劾不实者时陶安

为江西参政有御史言安隐微之过太祖曰朕素知

安岂宜有此且尔何由知之对曰臣闻之道路太祖

曰御史但取道路之言以毁誉人以此为尽职乎命

黜其人中书省臣进曰御史职当言路言之有失乞

容之太祖曰不然夫植嘉禾者必去蟫蠹长良苖者

必芟稂莠任正大者必绝邪人凡邪人之事君必先

结以小信然后逞其大诈此人尝有言朕不疑而听

之故今日乃为此妄言夫去小人当如扑火及其未

盛而扑之则易为力不然则害滋大竟黜之

大政纪洪武元年十一月遣文原吉詹同魏观吴辅

赵寿等分行天下访求贤才上谕之曰天生人材必

为世用然人之材器有不同明锐者质或剽轻敦厚

者性或迂缓辩给者行或不逮沉默者德或有余卿

等宜加精

仰山脞录蜀南部王乐善天爵洪武间举贤良入见

上问曰汝知知县知州如何做对曰首要得民心民

心既得则州县之事治矣又问汝知知府如何做对

曰戒左右勿为州县之扰州县无扰则府事治矣又

问汝知布政如何做对曰臣井蛙无远大之识不敢

强惑圣听上喜曰谦而婉天爵之对也遂授太原府

知府绰有政绩

方正学先生孝孺少侍潜溪宋公寓京师会大雪

太祖宴群臣命各为瑞雪赋宋公既醉还邸不能执

笔以意属先生赋翌晨上进上读之谓曰此非卿笔

辞甚雄伟有用之才也宋公以先生对上即召见赐

绯袍银带但无冠耳命大臣陪宴先生披袍束带凝

然中坐言动庄重在座咸惊上连遣内侍窥之还报

上曰朕不能用斯人留辅嗣君耳后果死革除之难

临海赵太守洪武间卒业太学为中贵题蚕妇图云

蚕未成丝叶已无鬓云撩乱粉痕枯宫中罗绮轻如

布争得王孙见此图太祖幸中贵宅见之诘问中贵

以赵对即召除肇庆知府在郡有廉声及归叹曰昔

赵清献持一砚今吾倍之遂持二砚以归时号赵双

明昭代典则洪武十五年有广东儒士上治平策者

上览之顾谓侍臣曰此人不识道理岂有涉数千言

论治而不及用贤天下之大欲朕一人理之乎虽有

至圣之君犹以用人为重曷尝谓人无足用也盖独

智自用则所见者狭资贤而任则所及者广学士宋

讷对曰诚如圣谕但贤才之在天下在上岂能周知

必赖群臣荐举然得贤与否系夫举之者何如耳上

曰小人所举未必为君子君子所举未必为小人故

观其举者即可知其人贤否矣

大政纪洪武十六年六月戊戌上与大学士吴沈论

小人为害不可不察沈等进讲周书国则罔有立政

用憸人上曰有小人必败君子故唐虞任禹稷必去

四凶鲁用仲尼必去少正卯小人巧于悦上忍于贼

下人君若喜其顺适已意任其所为害者必多怨将

谁归譬如犬马噬人人不怨畜犬马者乎沈曰小人

中怀奸邪而其言甚似忠信不可不察上曰察之亦

不易小人善于逢迎彼知人主之所乐为者不顾非

义乃牵合附会曰是不可不为知人主不乐为者不

顾有益于天下国家亦牵合附会曰是不必为此诚

国之贼也自古以知人为难而知言亦不易也

十八年六月上阅汉书谓侍臣曰汉文恭俭元默则

有之至于用人盖未尽道初将相大臣迎自代邸即

位首拜宋昌为卫将军张武为郎中令其诸将相列

侯宗室大臣皆在所缓非所以示至公也有一贾谊

而不能用竟死长沙窦广国贤欲相之以其皇后弟

不可曰恐天下以吾私广国夫以广国之贤为天下

用人何避私嫌乎此其于君人之道所以有未尽也

八月丙辰上与大学士朱善论任人之道善曰古者

人主致治重在任人盖择众贤为耳目则视听周乎

四海任众智为计虑则利泽施于万民今天下太平

惟选任贤才宜留圣虑上曰然任人之道当严于简

择简择严则庸鄙之人不进当专于任使任使专则

苟且之意不生然必贤者乃可以专任之非贤而专

任者必生乱也是任人为难然人亦有谨于始而怠

于终者亦有过于前而改于后者则固不能保其终

始惟终始如一者其怀忠报国之心坚如金石安得

不任之若匿诈似信怀奸若忠者决不可任也

二十一年三月上与侍臣论去谗佞上曰朕昨观史

见前代人君好听谗言者必致败乱盖有谗佞忠贤

之害也贤者事君必以正初若落落难合终实有益

谗佞险巧之人善承人主意人主多为所惑始若无

害终实无所不至其妨贤病国可胜道哉是以人君

图治须保贤哲去谗佞

二十二年十一月上与兵部尚书沈溍论去小人之

道上谓致治之要当进君子退小人溍对曰君子小

人实未易识上曰独行之士不随流俗正直之节必

不庸常譬如良玉委于污泥其色不变君子杂于众

人德操自异何难识也溍又曰自古君子常少小人

常多亦不易去上曰善者进之足以劝善恶者去之

足以惩恶故太阳出而群阴消贤者举而不仁者远

夫何难去哉

三十一年三月谕吏部随材任使不可用小人上曰

观人之法有数等材德俱优者上也材不及德者其

次也材有余而德不足者又其次也苟二者俱无不

足论矣若逐势变移好作威福言是而行非此小人

不可用也

洪熙元年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十二月上御左顺

门与尚书蹇义等论及汉光武保全功臣事以功臣

不可废置谕之义曰光武以吏事责三公故功臣不

用所以保全上曰功臣固贵保全而大才不可废置

伊尹相汤伐桀为商阿衡闳夭散宜生之徒相武王

伐纣未尝不见用于当时参陵平勃辅安汉室皆高

帝之旧臣况天生贤才以为世用彼诚有公辅之器

国家推诚心倚任之固无不保全者矣以其为功臣

置而弗用亦过矣我朝于将臣择其德望才干者分

掌五府而军国大政悉决于朝廷彼得效用而大权

出于上用人之意亦可谓兼尽矣

宣德四年二月上与侍臣论梦卜求贤之说上叹曰

君臣遇合岂偶然哉高宗恭默思道渴想贤辅而说

筑傅岩不能自达一旦得于梦寐间诚千载奇遇由

此观之人君诚心求贤固无不得之理文王因田猎

遇太公亦犹此也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物

皆有相感之理况一代君臣乎盖天佑国家必生贤

辅高宗求贤之心盖有格于天矣又曰有高宗之心

然后可以梦卜有傅说之贤然后可以为相若汉文

以梦得邓通光武以谶用王梁岂不误哉

六年二月敕赐少师蹇义少傅杨士奇杨荣等御制

招隐歌敕曰朕惟贤者致治之具肆即位以来屡诏

有司举德行才智之士将与共图治道然林泉岩谷

必有远隐而不轻出者朕夙夜念之不能已也夫枉

己求售非志士之本心而洁身独善岂圣贤之中道

故尝作招隐之歌欲使幽远之贤皆明朕志庶几翻

然有奋起者盖昔人尝赋招隐矣彼其有激欲与俱

去遁世遗人一己之私朕之所怀天下之公题虽同

而志则异观者亦谅予之志焉耳卿等为国重臣同

朕忻戚宴乐之暇持示观之夫举贤为国人臣之忠

其必有以勉副斯意勿徒视为空言可也

溶溪杂记我朝贤相以三杨为首然亦赖朝廷委遇

而成之正统初英宗以幼君临御张太后在上有拥

佑之功凡事专任三杨百司奉事必命中使咨议然

后裁决中官王振一日以事至阁杨少师士奇有所

议拟振辄可否其间公愤懑而归三日不朝太后遣

使来问杨少师荣语其故太后震怒诏鞭振遣人押

至阁中谢罪且戒之曰再尔必杀无赦用是数年朝

纲整饬海内晏安其后太后宾天三杨亦先后下世

振始弄权天下遂多事矣

英宗实录正统三年五月书天下文武方面官姓名

于文华殿上谕行在吏部兵部臣曰庶官贤不肖难

知使淑慝混淆莫辨将孰与为善尔等朝夕在左右

朕熟知之在外者或知有未尽先朝尝命书其姓名

于武英殿南廊或于奉天门西序以备观览尔等其

书中都留守司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姓名揭于文

华殿候儒臣进讲之暇因以考其贤否而加黜陟焉

大政纪天顺元年九月上召李贤谓曰先生有文书

整理每日当来若其余总兵等官无事不必来盖贤

自再入阁立意退避必待宣召然后往上觉其意故

召谕之上自此亲信贤凡左右荐人必召贤问其何

如贤以为可者即用之不应者不用

弘治十八年二月上召尚书刘大夏议太平事上言

天下何时得太平朕几时欲得如古之帝王对曰求

治不宜太急但凡用人行政有疑者即召内阁并执

政大臣面议停当行去自然顺理便是太平上曰大

学士刘健尝欲荐刘宇才堪大用以朕观之此小人

也岂可用哉以是而言内阁亦未可尽托

古穰杂录吏部侍郎员缺上召李贤曰吏部侍郎天

下人物权衡非他部比必得其人先生以为谁可贤

曰以在朝观之无如礼部二人可择一用之上复问

其优劣贤曰邹干为人端谨但规模稍狭姚夔表里

相称有大臣之量上曰然遂用之命下士类皆悦

永陵编年史嘉靖四年春正月吏部侍郎胡世宁服

阕自言衰病不能赴阙先陈治道急务以效愚忠在

慎内臣恤饥民又云席书以达礼受知擢居礼部此

因材受任无足为异而言官宜于内外郎官选其忠

直公慎识治道者任之勿囗用匪人世宁居忧尝献

大礼议有当上心者故嘉纳之起为兵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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