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儿迷迷糊糊醒来时,莫凡辰正侧躺在她身边,一手拿着瓶药膏,另一只手则在替她涂抹。药膏黑乎乎的,并不好看,但薄荷的清香泌人心脾,淡淡的交杂着中药特有的香味,擦在脸上,清清凉凉,脸竟没那么痛了。
“醒来了?”莫凡辰刚替她涂完药膏,就看到林可儿长长的睫毛象蝴蝶的翅膀般,不停的扑闪着,好象是被那薄荷刺激得不太适应,总是在眨眼,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睁开她清澈水亮的双眸。
“嗯……咦,不痛了呢?”林可儿试着张嘴说话,发现脸竟然不那么痛,而且也消肿,正想伸手摸摸脸时,却被莫凡辰抓住,提醒她脸上还有药膏。
“这是陆医生从一个老中医那求来的秘药,据说清热解毒,消肿去淤,现在看来,挺有用处的。”莫凡辰将药膏放到一边,然后慢慢的替林可儿整理发丝。随风吹起的发丝不时的黏在涂有药膏的脸上,痒痒的,又不能伸手去抓,痒得林可儿不时的想用脸去蹭。莫凡辰心细,将这些发丝都整理到她的耳后,然后再用一根发丝松松的绑住,既防止发丝粘在脸上,又不影响林可儿睡觉休息。
林可儿试着做了一个笑脸,还是有些痛,但不象昨晚那样痛得说不出话做不到表情。她见莫凡辰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知道他还在担心,但忍着痛,假装轻松快乐的又做了几个鬼脸,然后夸张得象在卖狗皮膏药般表示秘药很神奇,自己已经恢复如初。见莫凡辰仍有些怀疑,便抱着他的胳膊,隔空给了一个飞吻。
“呵呵,我的手,也不痛了呢!是不是陆医生帮我弄回去的?”林可儿见莫凡辰看着她的右胳膊意味深长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右手藏在身后,支支吾吾的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墙上,撞脱臼的。”
莫凡辰见林可儿这个时候还替司马家说话,心莫名的变得酸楚,手慢慢的摸到林可儿的右手,轻柔的摩挲着,没有说话。
林可儿摸不准莫凡辰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的左手,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不敢松开。她很害怕,莫凡辰会因为她而大闹司马家,如果这样,就真得是覆水难收。
“可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这时,莫凡辰突然翻身起来,要离开病房。林可儿象扑炸药包似的扑在他的身上,搂着他撒娇说道:“辰,不要走,陪我嘛。”
莫凡辰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明知道她这样亲昵无非是想看住自己,不让他去找司马家的麻烦,但他还是很受用,站在那里安静的享受着林可儿难得的“主动”。
林可儿见莫凡辰没有拒绝自己,抱了一会又觉得不对劲,悄悄的松开双手,羞涩的坐在病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她如此亲热的挽留他,后面,她又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让莫凡辰理所当然的留在自己身边,能挨一天是一天呢?
“可儿,你不饿吗?”莫凡辰侧坐在床边,把她塞回到病床上,然后打趣的笑道:“你昨晚扯着我的衣服一整夜,不让我走。我可是滴水未进,现在总该让我去吃些东西吧。”
林可儿瞪大眼睛,望着莫凡辰,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
莫凡辰用手指了指她正拽着他衣服的左手,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线——是善意的戏谑,是真心的喜欢,又是风趣的调侃。
林可儿立刻松开手,象摸到一块烙铁似的,缩回手,藏在被窝里,嗫嚅道:“你……你陪了我一整晚?”
莫凡辰点点头,只是微笑。他没有告诉她,这一整晚她又哭又闹,吓得直喊救命的惨状,他更不会告诉她,当他怎样都不能哄住她的泪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林可儿没有注意到他笑容的深意,只是在为自己昨晚的失态而感到羞愧。她越是看到莫凡辰笑,就越是觉得害羞,最后,她躲到被子里,直嚷嚷着要他快去吃饭。
莫凡辰轻轻的隔着被子拍了她一下,说:“可儿想吃什么呢?”
林可儿虽然脸颊敷了药不那么痛,但嘴里破皮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快就痊愈,她不想告诉莫凡辰,所以毫不犹豫的说:“我不太饿,喝些白粥就行。”
“好的,我叫林叔带些白粥过来……嗯,吃咸的粥吧!”莫凡辰清楚的记得,钟大伟告诉过他,林可儿爱喝里面加了点盐的白粥,带点淡淡的咸味才是她的最爱。
林可儿一听到要喝咸白粥,立刻皱起了眉。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现在,嘴里的伤最怕咸辣,所以,她马上否决了莫凡辰的提议,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只爱吃无味的白粥,连小菜也免了。
莫凡辰用可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林可儿的嘴角,好象那里还有未搽干净的血丝,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点头答应着便要走。
刚开门,钟大伟正好伸手开门进来,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短短一秒,就交流了很多内容。
“大伟,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着可儿,我去吃些东西就过来。”莫凡辰很随意的跟钟大伟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钟大伟点了点头后,来到病床边,第一句话,竟是责怪林可儿。
“可儿,你看你闹出多大的事来!”
林可儿嘟着嘴,不理钟大伟。
这个时候,林可儿才发现,莫凡辰从来没有责怪过她,无论她做什么,莫凡辰都事事以她为先,除了担心她的安危外,只要她不离开他,莫凡辰对她任何举动,都报以最大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