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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相大白 (1)

夜晚,雨色退去,望着正好爬上窗沿的那一抹妖娆的月光,唐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觉。她承认,自己是不够聪明,有时候一根筋的想法也确实很让身边的人苦恼,但是最近的一些事情都来得太过突然,就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潮水,几乎将她整个淹没。

这次,她是真的糊涂了!

“电脑男,你休息了吗?”轻轻的,唐芯对着空气呼唤了一声。

“没有,我在看着你呢,唐芯。”

“你能不能坐过来一点?”唐芯回过头去,向坐在沙发旁的AI招了招手。AI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唐芯的床边。看着AI这张酷似人类的脸,在月光下显露的俊美轮廓,很难想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和这家伙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电脑男……你经常说什么‘只属于你一个人’什么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眼里那句话代表了什么?”

AI轻轻地微笑起来,“代表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只忠诚于唐芯你一个人,只听你的吩咐!”

“可是,那也仅仅是因为我知道用户名和密码吧。如果……有一天,有人把你抓走了!或者,有人像我一样说出密码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你还会属于我一个人吗?”

“……”AI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正好与唐芯的眼神对望,“不管你相不相信,唐芯……我都会永远记得你的!就算我将来的主人不是你,或者有一天你会抛弃我,但是,我都不会忘记你,我想做你的朋友!”说话的时候,AI认真地点点头。

朋友啊……不知道对于一台家用电器来说,究竟明不明白所谓朋友的真正含义。或许,只是为了讨好主人故意这么说的而已。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唐芯有些哽咽起来。她明白,人类和电脑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如果只是自己单纯的这样想就罢了,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电脑男的身影。从小的时候,太多的经历告诫过她,得到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失去,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可是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教训呢?“就会捡好听的说,要知道,人可比电脑聪明得多!”说着,唐芯将脸别到一边,片刻之后又问道,“那么……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我想守在唐芯身边!”AI一口否定,“只要唐芯你需要我,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是吗……”唐芯笑了起来,那声音竟然有些苦涩。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这台笨蛋电脑已经变得这么情感丰富起来?真不愧是人工智能啊!“都怪你……太像人类了!”说着,唐芯伸手握住AI的手,他柔软的手掌心有些温暖,那是一种能够令人立刻安心下来的感觉,好像和人类的感觉有些不同。恍惚中,唐芯就这样握着他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什么梦都没有做,睡得格外踏实。

“昨日下午,A国王储——雷德罗伊殿下正式对我国展开了国事访问。这是他自上次遭遇刺杀行动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国内外媒体都给予了高度关注,而王储殿下已经选择北湘省作为了此次访问的第一站……”电视上的早间新闻叽里呱啦不停地在报道着国外新闻。除了收拾家务之外,AI每天最大的事件就是看电视,这时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脸上时不时有一些奇怪的表情变化。“雷德罗伊王储殿下今次为什么要冒险访问我国呢?”一位记者先生将话筒指向电视上的王储殿下。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地回答,“主要是为我继承王位之后,我国未来50年的经济发展寻求支持。众所周之,我国正处于动乱时期。为了使国家尽快步入稳定的发展,国王陛下和我达成共识,我本人决定将于本周正式继承王位。北湘省与我国首都是友邦城市,此次北湘省是我作为王储来贵国访问的第一站,将请北湘省省长先生为我主持王位继承仪式,到时候我会亲自在王位继任书上签字!谢谢……”说着,王储殿下转身离去。虽然屏幕上为了保护王储的安全,而用马赛克将他的脸遮挡住。但是听声音唐芯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果然就是在日本遇到的那个臭屁的小子!

“真没想到,这家伙在电视上还蛮会打官腔的嘛!”唐芯没自觉地嘟嘟着。

“王储殿下,您难道不怕遭到反对势力的打击吗?”“王储殿下,为什么您要选择在国外进行继承仪式呢?”“王储殿下,请谈谈您执政后的打算……”记者像马蜂一样轰的一下将电视台的回廊围得水泄不通。

电视画面中断,唐芯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身边的皮箱上。拿起一件衣服抖落了一下,这时候,一张相片突然从衣服里掉了下来。唐芯愣了一下,伸手将相片拾了起来。照片上,是东京铁塔那美丽的夜色,背景就像无数黑夜中忽闪的星光。璀璨的东京给唐芯留下的只有时而哀伤时而欣喜的感觉。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依靠在尹右典的身边,傻傻地摆出了一个“V”字的手势。有那么一瞬间,唐芯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酸疼,怎么办呢?很想他……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呢?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还会听自己解释吗?

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经可以听到尹右典的责骂声。(尹右典凶神恶煞地望着自己)“哈?他是你们家的家用电器?!”啪——啪——(巴掌声)“不要找那么容易就看穿的理由!”

想到这儿,唐芯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怎么办啊……”长长地叹一口气,她一脸无奈将照片贴在脑门上。

“呃?!”这个时候,电视讯号恢复,对着电视发呆的AI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那个不是……唐教授吗?!”

“什么?”听到AI的话,唐芯急忙凑到AI的身边。电视上,在一群保镖的护卫下,从电视台大楼走出来的A国王储一行人。其中,有一位花白的头发的老头,他带着一副玻璃瓶底般厚重的眼镜,身穿一件干净的西装,手上还提着一个银色的密码箱,紧紧地跟在王储身边。看到这个身影时,唐芯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的图像仿佛与12年前的印象完好地重叠在一起。

“老爸……?!”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唔……果然回来了!”

“‘老爸’?……唐芯,难道唐教授是你的父亲?”AI侧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唐芯。

“嗯,是啊……”唐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道。

此刻,在AI看来,总觉得唐芯的表情有些奇怪,落寞中带着些许的哀伤,仿佛不敢面对,又好像迫不及待。她怎么了?究竟父亲在她的生命中意味着什么?为何仅仅是一个电视画面就让她震惊地有些颤抖。“好像,比以前老了许多呦……”说罢,唐芯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了一边,自顾自地继续整理着身边的衣物。

“唐芯,你很想念你的父亲吗?”

“是啊!”这次,唐芯并没有否认,“说不想他是假的!……小时候到现在,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没有父亲的生活,以为自己不会去想他了,但是,好像没那么简单啊!”唐芯轻轻一笑,苦涩的笑声,带着些许的悲痛,“电脑男,你知道两人三足吗?”

“就是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为了增加孩子和家长的默契所举行的竞技比赛吗?……步调不一致的时候就会摔跤的。”

“嗯!”唐芯点点头,“把爸爸的左脚和小孩子的右脚绑在一起,不管结果是胜利还是失败,两个人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都是牢牢地绑在一起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可是,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和父亲一起参加过。我小时候,母亲的身体就不好,每次轮到我比赛,都是由老师代替家长陪我一起比赛……”说着,唐芯的思绪好像逐渐地回到了儿时。体育场上空的欢呼声,胜利的人们那充满喜悦的笑脸,汗水自谥的在阳光下挥洒,能够让家长和小孩子一起做的游戏,但是……唯有她独自站在角落呆呆地望着别人,望着别人美满的家庭,和别人那一张张幸福的笑脸。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即使那些人嘴上不说,也会在心理默默地嘲笑她是个没人管、没人要的孩子!那时候唐芯年纪还小,她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默默地忍耐。

回忆像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慢慢地退去,渐渐地飘向一个遥远的地方……那是唐芯很小的时候。“爸爸,明天是我的生日……”对着家里那扇厚重的实验室大门,年幼的唐芯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是吗?爸爸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一起过生日了。”实验室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买给你吧。”

她知道,不管她提出什么生日礼物,父亲最后都只会用钞票打发她,然后说“你自己去买。”可是这次,她想要的却不是这些。于是唐芯说道,“我想下次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你能来陪我一起参加吗?”

说完之后,实验室里是一片寂静无声,片刻之后才传出一个回答,“我尽力吧。”

这样的回答,算是答应了吧?

“谢谢你!”为了这个原因,唐芯整整一晚都兴奋得睡不着觉。那是她11岁生日的前一天。可惜的是,还没有等到运动会的时候,唐芯的父母就离婚了。她的父亲就此失踪,整整6年都没有再回过这个城市。

回忆嘎然停止,一切都在脑海中烟消云散。唐芯继续将手上的衣服放进柜子里,再回头时,看到坐在地板上认真的听这自己讲述那些无聊过去的AI,她突然有一种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孤单,不由的,唐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走上前去拍了拍傻呆电脑的脑袋。

“……谢谢你在这种时候陪着我。否则,我真的会没骨气地哭出来。”

“唐芯……”这个时候,AI本来想说些什么,谁知唐芯却突然把脸别到一边。

“电脑男,我要去上补习班,晚上很晚才会回来。你乖乖看家哦,晚饭不用等我了。”说着,唐芯拎起了手边的书包,“真要命啊,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要高考了!”拍着脑门,换上鞋子,她没精打采地走出公寓大门。

或许,并不是很明白亲情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或许她和父亲之间真的存在着深深的芥蒂。但是AI知道,唐芯想见她的父亲!只要是唐芯的愿望,他都想帮她实现。站起身,AI走到书柜旁边,从那本有关运动挫伤的书里取出了那半张发黄的旧照片。现在想起来,被撕掉的那半张上面应该就是唐教授吧。父亲与女儿之间的隔阂,要怎么去消除呢?就像这张被撕破的照片一样,即使勉强地找到另一半粘在一起,在心底还是会有不能磨灭的伤痕。

“……王储殿下一行人晚上8点会在北湘省电视台演播大厅接受专门的媒体访问,请大家届时锁定本频道,今天的报道就到这里……”电视上的早间新闻比以往多延长了20分钟,总算结束了。将书本放进柜子里,此刻,AI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傍晚时分,西落将房间涤染成了美丽的金黄色。阳台上那几盆蝴蝶花幽幽地伸展着腰身,等待花期到来。AI穿上那双白色的运动鞋,打开公寓大门,站在玄关处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啪”的一声关闭了房间的灯,大步地走了出去。

因为是周末,华灯初上,街道上热闹非凡。走在马路上,AI的穿着虽然朴素,但是依旧遮挡不住他潇洒的气质。随之而来的是大胆的议论声,难道是电影明星吗?路上的行人无不为这个英俊、挺拔的男子止步。

而AI的目的地只有一个——电视台总部大楼!

就在这个时候,AI身后的某个角落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蹿了出来。打从AI离开单身公寓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聚集着无数阴冷的气息,一种诡异和阴谋的细胞在这个人的身上逐渐扩散开来。

而AI本人并没有察觉,只是继续向前走。

空气有些闷热,下水道泛出一股古怪的臭味,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北湘省电视台总部的大楼,虽然已经历时数十年,风雨沧桑也有些破旧,但是今晚灯火辉煌,顶楼上的航标灯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有机玻璃的楼身映衬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火,在这夜晚看上去却分外夺目。

“喂、喂!……你是什么人?” AI正要走进大楼,这时候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一把拦住他,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有电视台的工作证吗?要到哪里去?”

“你好,我来找唐教授的,我是他的朋友。”AI回答道。

“什么糖教授、盐教授的?没有工作证不得入内!”

“跟随A国王储殿下一同来的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AI原本想解释,可是话刚刚说道一半,站在大楼脚下向前方望去,只见停车场和大门口有军队和武警把守,他们手执武器,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AI不禁吃了一惊,看样子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了。抬头望向倒数第三层的房间,今天晚上,唐芯6年未见的父亲就在那里……

“走开!不相干者不许在此处围观!” 身穿军装的男子挥动了一下手上的警棒,口气更加了几分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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