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这匹深红色的骏马像风一般在树茂叶繁的森林中穿梭,快如闪电的马速令云雅莹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知道炎浩宇将要带她去哪里,只能认命地由他扬马前进。
此时,正是夕阳西斜的时候,世事就是那么巧,两人前进的方向正是西边,迎着耀眼的光芒,云雅莹的心情却是那么地阴郁。
身后的家伙,是位极度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疯狂奔驰了好长一段距离,在炎浩宇的控制下,马速渐渐慢了下来,轻缓行走一小段距离来到一处转角的十字路口,炎浩宇勒住马步,随后翻身下地把马牵到一棵大树上绑好,拿过弓箭挂在身上才伸出手邀请云雅莹下地。
仔细瞧瞧这里的环境,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云雅莹心里很是纳闷,不知道性情变幻无常的炎浩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瓜。
下了马,云雅莹脸无表情地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人顺着十字路口斜边处一条用青砖铺垫而成的小径一直往前走,一路上到处可见随风飘舞的落叶,可想而知,知道这条小径的人并不多。
越走越觉得神秘,云雅莹满心疑虑不知该从何问起。自小娇生惯养的炎浩宇怎么会那么熟稔野外的羊肠小道呢?
难不成他经常来这里?再仔细观瞻沿路的风景,除了高大茂盛的树枝,偶有一两棵红枫的点缀,其它并没有什么令人恋恋不舍的景观。不过很快,云雅莹便打消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心在不焉地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绕过一片萧条的树林,两人来到一片很空旷的池塘,当看到眼前的盛景时,云雅莹的诧异之情如数尽浮在脸上,指着色彩斑斓颜色不断交替的七彩池水,她惊讶神色一点都不亚于刘姥姥进大观园,“这,这里的池水好神奇啊!”
瞧见她一脸兴奋的表情,炎浩宇知道自己的苦心并没有白费,指着池中央一块拔水而起的大石头,他迫不及待地问出压在心中的话,“雅莹,还记得那块神奇的石头吗?”
呃?记得?难道她以前有来过这个美丽似人间天堂的地方?
不懂装懂,这不是云雅莹的作风,“请恕臣妾笨拙,臣妾并不知皇上所言意指什么。”
这个神奇的池塘,多年前炎浩宇曾经单独带云雅莹来过。在这里与云雅莹相处过的瞬间,对炎浩宇来讲,是永生都不会忘却的记忆。
塘中清澈透明的水不断地变幻出鲜艳夺目的色彩,每变换一种颜色都有节奏地停留几秒钟的空隙,色艳而不乱,令观者能够完整将它的美刻入脑海,嵌入心田。
“雅莹,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浩麒,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地狠心呢?”双手紧掐着她瘦弱的肩膀,炎浩宇此刻的表情是那么地受伤,那么地不堪一击。
狠心?听着这两个与炎浩宇八辈子拉不上关系的字眼,云雅莹由衷发出了一声痛彻心魂的冷笑。
自她魂穿来这里之后,几乎每天都是过着被人算计,被人栽赃陷害的苦日子,而他,就是令自己遭受那么多活罪的刽子手,现在,居然冠冕堂皇地打着爱的名义,说她对他狠心?!
这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种天大的讽刺!
“皇上言重了,对于自身的价值,臣妾是有自知之明的!”当看到炎浩宇颓废的神情时,云雅莹心里有股无法言喻的情感在翻涌,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驻足眺望着更远的风景。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仍然走不进她的心底,炎浩宇仰天狂笑,只是,那伪装出来的笑声中却充溢着满腔的苦涩。
早在很小的时候,云雅莹跟随父亲进宫探望还是皇后的云太后时,第一次看见她的炎浩宇便被精颖活泼的她迷住了心魂,此后的几个白天黑夜,他不眠不休寻找机会去接近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追寻,他终于找到了与她交谈的机会,直到现在,他仍然忘不了那场华丽的相识。犹记得,当时天正下着蒙蒙大雨,与炎浩麒走散的她因为找不到回去的路便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那时,一路跟踪她的炎浩宇便扮起了英雄救美的角色,不仅将她安全带回到云皇后身边,还送了一把精致的雨伞给她。
此后,只要云雅莹一进宫,他就会不顾柳太妃的命令屁颠屁颠地往皇后的宫殿跑,与炎浩宇同大的炎浩麟,凭借着天生的聪明机智,他很快便察觉到炎浩宇的用意,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兄弟开始变得不再同心,再加上彼此母亲之间的争宠夺权,两人的关系更是冷若冰霜。
当时,凭借着先皇上的宠爱,胸怀大志的炎浩宇坚信,只要自己向云雅莹表白,她就一定会接受自己。可惜,事与愿违,好景不长,柳太妃便被云太后陷害,在没有证据为她洗刷清白的情况下,先皇只得忍痛将她打入冷宫,暂且保住她的性命,而那时,云太后也以柳太妃无能教导炎浩宇为由,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尽心尽力培养他成材。
当大家都在为云太后的无私感到赞赏时,柳太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母亲被贬,自己的身份也从云端跌落到深渊。不甘落于人后的炎浩宇开始发愤图强,将心中那份刚刚萌芽的情絮藏于心中,想到自己扬名天下的时候才将它奉献给自己最爱的人。
怎奈,炎浩麒却在这时落井下石,讽刺他是罪妃之子,根本没有资格配上高贵的云雅莹,也正是因为炎浩麒的奚落,兄弟两才会当着云雅莹的面打起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