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了!
辱君的狂言!云雅莹一听,心里骤然汹起了万丈狂浪。
她知道丽妃指的是什么,当时,云裳只不过是一时气愤所说的气话,现在,却成了丽语烟找茬的把柄。
跪在地上的云裳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双膝也禁不住颤抖起来。这令丽妃一行人,乐不可支。
云雅莹很清楚,如果此刻自己都不替她出面,那云裳肯定逃不过此劫。“妹妹,会不会是宫人大意听错了,云裳怎么会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呢?”强装镇定,她努力装作不知她所言为何。
“姐姐,不是本宫故意找她的麻烦,起初,本宫也以为那奴才听错了,可他居然以项上人头向本宫担保,说绝对不会听错,为此,本宫才前来想要了解清楚,敦知,这丫头却泼了本宫一身水!想必她也不是有心的,所以本宫也不打算与她一般见识!可,本宫奉皇上之命掌管后宫,就一定要禀公办事,如果真的有人敢说出辱君的话语,本宫决不能轻易放过她!”凌厉嗜血的目光似一头逮到猎物的豹子,威慑逼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丽妃随行的宫女后面走出了一个太监打扮的宫奴,贼眉鼠眼的模样,煞是狡黠,向云雅莹和丽语烟行过礼后,他手指轻挑地指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云裳,又长又尖的声音腾空而起,“就是这个婢女今天在杂院里辱骂皇上!”
怪不得觉得他面善,原来他就是在杂院看管自己的奴才,云雅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你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听错?”丽语烟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然后胸有成竹地与太监一唱一和地将云裳定罪。
证据确凿,他们说得头头是道!云雅莹虽焦急,但也不敢显于形色,只是安静地立于一边看丽语烟有何举动。
说起来真悲哀,她堂堂一国之母,却连掌管后宫的权利都没有!
祸从口出!
后悔不迭的云裳此刻吓得呆若木鸡,失却光泽的瞳仁怔怔地望着光滑的地面,黯然神伤。单薄的身子如秋天的枯黄的叶片,仿佛风迹一起便会被吹散。
“施公公,那你应当知道,辱骂皇上该当何罪?”事已成定局,丽语烟按奈着蠢蠢欲动的喜悦,朝指证云裳的太监问道。
接到丽语烟的命令,自认为立了大功的施公公高傲地摆正身子,一言一语极尽恭敬,“回禀丽妃娘娘,根本我朝律例,凡是辱骂龙体之人,皆要罚杖五十,继罚吃辣椒干一天一夜以示效尤!”
闻罚,云雅莹惊得身子一个踉跄,莲步直往身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脚跟。
她知道,廷杖是种极为残酷的刑罚,以云裳嫩滑的皮肤,不过十杖就足以令她皮开肉绽,现罚五十杖,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倘若她侥幸存活,吃一天一夜的辣椒干也会把她辣成哑巴!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望着蛇蝎心肠的丽语烟,云雅莹的心如霜打的茄子,呱呱坠地!
“丽妃娘娘,我朝的律例记载的刑罚,辱骂之罪,罚杖好像只有二十而已!”就在云雅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崔碧芙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想要为云裳减轻惩罚,这让云雅莹喜不自胜。
崔碧芙的话一出,丽语烟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说施公公说的不正确?”
“奴婢并无此意,请娘娘明鉴!”崔碧芙垂低着头,声音极是恭敬。
“本宫自知妹妹为掌管后宫费了不少精力,云裳这次也是无心之过,想必刑罚也不是只有一条吧?”接过崔碧芙的话,云雅莹正面与丽语烟挑开了话锋。
丽语烟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利用云裳的失误令云雅莹难堪,现在经她一提,她更加得瑟了。
“嗯!皇后姐姐所言极是,根据恒盛王朝的律例,刑罚倒还是有另外一条,只不过是……”丽语烟刻意地顿了一顿,尔后玩味地瞥了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裳,一脸嘲讽地道,“只怕她受不了!”
究竟是什么刑罚比上则的要轻,却又让人受不了。丽语烟的一番话让在坐的宫人奴婢纷纷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会惹火上身。
最重要的是,他们皆不知道,丽语烟所说的刑罚是什么。
对于这个莫名朝代的律例,云雅莹全然不知,她仅知,在这个如虎狼洞穴的后宫,稍有行差踏错半步,皆会落个死无全尸的惨果。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云雅莹挺直身子,语气铮铮地问,“妹妹但说无妨!”
向贴身宫婢小蕊使了个眼色,意会到她用意的小蕊身姿轻盈如一只出巢的乳燕,悄然褪出了凤鸾宫。继而,丽语烟笑容可掬地走到浑身发抖的云裳面前,声音冷邪如阴府的勾魂使者,“把舌头伸出来让本宫瞧瞧!”
若邪若妖的声音让云裳措手不足,抬眸好半晌,她怔忡地看着带着天使面具,内心却毒如蛇蝎的丽语烟,神情漠然如失了魂魄的幽灵。
这一迷惘哀怨的眼神,将丽语烟的怒火全逼了出来,笑若媚丝的脸色陡然一变,怒涛将原本的喜悦取而代之,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崔碧芙和另一个宫婢,她冷冰冰地说,“你们两人张开她的嘴巴,把她的舌头拉出来!”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崔碧芙为难胆怯地看了看云雅莹,终是不敢忤逆恒盛王朝后宫权利最高的丽语烟,心情百味杂陈地垂低了头,不敢直视云雅莹。
不知道她要对云裳做什么,云雅莹心急如焚,但又不能自作主张,生怕会带给云裳更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