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看了看初晨,又望了望易辉,鼓起勇气道:
“安澜有件事,还请易将军相助。”
易辉扬眉:
“您说。若是能够帮忙,易辉在所不辞。”
“傅家突逢劫难,父亲弟弟皆是下落不知。在漠北的西沃城,有一个叫邵安的男子,号称知道我父亲的下落,说要见到我父亲,就要我带宝藏回嘉兴参加武林大会,并借着武林大会将宝藏交给他。安澜并不知道他是否有诈,可是,却不得不前往,只是,安澜人单力微,希望能够得到易将军的援手……”
安澜道。
易辉点点头,又看了看初晨:
“其实,我今日本来也要说这件事。我的师傅寄信来,即说起希望初晨能够去嘉兴参加武林大会,协助当今的武林盟主许思扬稳定局势。我本就是安排初晨去嘉兴的。你的事情,我会拜托我的师傅以及名剑山庄的。你只需要与初晨一同前往就好……”
安澜重重点头。
易辉吩咐了初晨去嘉兴启程的事项,又更为详细的问询了安澜关于傅泰的情况,着手写信。
出了易辉的房间,安澜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有这么多人的帮助,以后的路应该会容易些吧。
更让安澜不由得窃喜的是,初阳所料,居然是无一偏差,全部正确。
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吧。只是,他可以预料父亲的所作所为,却还是找不到该如何让父亲原谅。这才是最大的悲剧吧。知道无路可往却还是执拗的一意孤行。
落雪的夜晚,黑夜都不够暗。
安澜裹着一个厚厚的毛毯,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桌前的灰黄的油灯明明灭灭。
易府的客房,装饰略显简陋。只有简单的床铺桌椅,桌子也是普通的木桌,没有雕花没有陈设。这个家,没有女主人,真的是太过于荒芜了。
安澜想着几次见到的易辉,内敛沉稳的儒将风度,深情重情的沧桑男子,都是难以想象他会对初阳那么冷酷残忍的。更是惊异于,尽管在初晨等人眼中,父亲冷漠的如漠北的冬天,没有温度,但是他们对父亲却都是敬畏孝敬的,而成长与这个家庭中的初晨与初冰都是人中龙凤一样的人物,就算是略显怯懦的初禾,也是彬彬有礼,文采斐然的。
将门府邸,名门之后的世家大族,到底幸还是不行幸呢?
安澜想到初阳,想到他离家咫尺之遥的客栈,必定是分外的孤寂。想着他,便格外觉得心痛。才是一会儿不见,便觉得分外的想念。
初阳的内心,是最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的,若是有朝一日,终于是进了这个家门,又真的会快乐吗?如易将军、初晨一样,在漠北戍守数十年如一日,也许,还不如在江南的山水处隐居吧。
嘉兴,烟雨楼,邵安,慕初夏,父亲……眼下的路又会走到什么样呢?武林盟主至尊的名剑山庄,与易家颇有渊源的紫竹山庄……
安澜抓着头发,胡思乱想着,直到被敲门声打破。
“谁呀……”安澜一边问着,一边开门。
“我。”
门外,初晨长身站立。
“进来。我倒杯茶给你喝。刚才凌叔叔亲自送过来的水呢……”
安澜道。
初晨按住茶壶:
“我请你喝酒去。不要喝茶……”初晨的浓眉一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