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转身抬脚要走,身后一道破空的风声向着他袭来。
战惊寒愤怒的声音响起来,“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两个人明明都有着最为上乘的武功,可却如同个孩子一样扭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的,你打在我脸上,我踹在你胸口,就这样撕打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同时看了一眼呼哧喘着粗重的气各自松开了彼此的手——
周子默的脸上被打了两拳,一只眼都是乌青的。
战惊寒也没落了好,小腿都差点被踹断了。
身上的衣衫被扭打中撕裂,头发也跟着乱了。
那叫一个狼狈呀。
都坐在地下,彼此互看了一眼同时都别扭的移开了眼。
战惊寒更是重重的一哼,“你今天一定要和我回去。”
这几年他守在她的身边真的不求什么。
之前的事情现在说谁的错怕也算不清了,他只想她平安开心。
即然她说忘不了他,那自个儿就把他给拎也要拎回去。
至于周子默家里的那女人……
战惊寒眸中杀意一闪。
如果她敢不识时务,他不介意送她永远的离开这个世上。
一侧树林里风声飒飒,两人足足沉默了半盏茶功夫。
战惊寒气呼呼的瞪大眼看着周子默。
今天哪怕是绑也要把他给绑到颜儿的面前去。
“你不用费心思了,我不会和你回去。”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周子默轻飘飘的叹了口气,“阿寒,这几年来只有今天这一刻我是轻松的,现在话也说了,架也打了,我该走啦。”
这几年来他每一天都活在痛楚和自责中。
他不敢想那个人那个名字。
可偏偏脑子里全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曾经几次他暗中随着战惊寒素颜两人的身影走下一路。
看着战惊寒把她守护的妥妥当当。
看着那一路的辛苦与辛酸,他恨不得以自身去代替。
私心里他把战惊寒当成了情敌。恨不得把他打一顿揍一顿。
可他冷静下来理智的想想,却又庆幸当初那一夜是他。
若是换了别的男子,颜儿怕是活不下去了吧?
而他呢,将是一辈子的生不如死。
那时的他活着就是一种赎罪。
对他来言就是比身在地狱还要痛苦的一种折磨。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
他该想颜儿没事,想颜儿平安的。
可他还是会庆幸那一夜是战惊寒。
只是这庆幸里包含着更多的却是心酸和痛到极致的复杂。
“你不许走,给我站住。”
然而战惊寒的轻功终是逊了周子默一筹。
身影一闪,以着绝对诡谲的姿式周子默唰的一闪而去。
空气里还留着他的气息,以及远远一句话自风里传来。
“阿寒,用你这颗心去守护她,你会如愿的。”
狗屁如愿。
战惊寒气的一脚踹向身侧半人粗的大树。
竟然让他跑了,气死他了。
周子默一个人运起轻功径自回了自个的院子。
贴身小厮看到他的样子吓的脸色一白,“公子您,伤到哪了,奴才马上去请大夫……”自打那一夜的意外,周子默把身边所有人的都清洗了一遍,只留下最为信任的几个,就是连贴身伺侍的都换成了他信的过的小厮,所以,在他的院子里是看不到一个丫头的,包括婆子都没有!
“我没事,别声张,你帮我备好水,再拿件衣裳就是。”
“奴才遵命。”
虽然是满腔的疑惑,更是担忧,生怕周子默有个好歹自个落不是,可随在周子默身侧几年的小厮更清楚,能跟在周子默身边的,唯一要记在心头的那就是服从——
只服从他一个人的话,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这就是能跟在周子默身边唯一的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曾有个小厮因听了少奶奶的一句话立马便公子赶出了周府。
还有一个小厮因为听老夫人的话而说了公子的消息,第二天便被打断了腿转手便被管家拎着提出去转卖掉了……这桩桩件件可都在提醒着这些小厮,他们要服从的听命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周子默。
别的什么少奶奶啊老夫人啊,都得靠后再靠后!
周子默梳洗净身是不用别人在旁的。
小厮把水和衣服备好,又摆好皂角帕子等净身所用便乖巧的退了下去,周子默把身上的衣服直接一扯随手丢在了地下,露出修长的身材,一步跨进浴桶里,水声哗哗的响,周子默却是慢慢的咪上了眼,掩去了眸中那浓的足以凝成实质的痛。
颜儿。天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
手握成拳,周子默咪着的眼里一片阴霾。
差不多四年了,他看似平静伯忍着这一切,等待时机。
他不能对自己的娘亲出手。
可是他可以对另外的人动手……
那一夜行动的人他几乎在这几年都摸清了。
还有安府的那些人。
若不是他们在那里这些年的推波助澜,母亲也不会这样热衷于外头的权势,死拽着周府的经营和生意不放,便是他这个亲儿都被她视为要提防戒备的人,这中间安府的人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的呵。
若不是他们事先拿一桩极有利益的合作来诱惑安老夫人。
那么安老夫人也不会使出那样激烈的手段。
毁了他,也毁了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