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盈盈一笑,“我有今日,不是为谁,是为了更自信的生活。”
寒烨昭没应声,很明显,对这个答案意外,且不满。
蝶舞戳了戳他的眉心处,“就说你我好了,我若一味只让你照顾,什么也不做,那我和一只金丝雀有什么区别?两个人的日子,就该两个人一起经营,否则还做什么夫妻呢?你觉得你能照顾我一生,还不是你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而我,也得试着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这个资格被你照顾。”说着不好意思地笑,“女人不都是这个样子,爱美,都不喜欢自己的容貌低人一等。对容貌有了信心,才有心情去顾及日常这些事情。”继而挑一挑眉,“何况我这脸本来就和姨娘生得相似,自然想变得和她一样招人喜欢。”
“幸亏是我娶了你。”寒烨昭没敢再往下想,若娶她的是别人,自己这一生,就和她错过了。
“我说的话你都信啊?”蝶舞有些感动,他这样信任自己。
“不信你还跟你过什么?”他把她拽回怀里,“再说你也不喜欢说谎,不愿意说的就一味绕弯子。”
蝶舞开心地笑起来。
他熟稔地扯下她的里衣。
蝶舞用手拍打着他的头,“这一大早的,你要做什么?”
“我也饿了。”他邪魅一笑,“你只管猫儿不管我么?”
“我倒是想管你。”蝶舞故意叹息一声,“可是睡了一觉,我把这回事给忘了。”
寒烨昭不理她,伸手去抓她的痒。
蝶舞笑得收不住声,身躯蜷缩成了一团。
这边的两个人笑闹成一团的时候,东院的两个人正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
钟离睿说龙体微恙,并不是撒谎,他的额头被邵以南用茶碗打破了,头上挂着彩,他拉不下脸去上朝,却不妨碍继续跟邵以南较量出个高低来。
邵以南蹲在圆桌上,一面大口吃着苹果,一面得意地笑望着钟离睿。
钟离睿则举着一把椅子,“邵以南,你是不是想在大婚之前就把我气死?”
“该!”邵以南继续笑,“谁让你贼心不死,总想占我便宜的?”
钟离睿一脸无辜,瞪大了凤眸,道:“我们日后是夫妻,我看看你又怎么了?”
邵以南嗤之以鼻,“谁准了你的婚事了?什么夫妻!”
“唉!”钟离睿放下椅子,“邵以南,我也看出来了,大婚之前,你是不准备给我个好脸儿了。那好,过几日我便去向太后求恩典,她准了,我娶你;她不准,我就跪到她同意为止。”
邵以南一副诚心要气死人的模样,笑问:“为何不是今日?”
钟离睿拍拍额头上的伤,“今日我有脸去见她么?”说着转身往外走,“见太后之前,我得先去找蝶舞商量商量。”
邵以南怕寒烨昭已经出门,他去了会给蝶舞添乱,忙拿起桌上一篮新鲜的橙子追了上去,和他一起去往期云阁。
蝶钰和戴姨娘此时已经走到了期云阁院外,听到交谈声,转身回望,见到两名男子步履匆匆地走到近前来。
邵以南常在府中晃来晃去,她们都认得。另一个人,虽然未曾谋面,她们也能猜出几分,正准备施礼之时,两人已经不管不顾走进门去。再转念一想,既然皇上不端架子,她们也乐得装糊涂,随着走进厅堂去。
蝶舞正在吃早饭,而且,寒烨昭也在。
晨光里的男子,身着一袭天青色交领大袖长袍,姿态闲适,唇边一抹慵懒的笑,漆黑长睫低垂,修长骨感地手正将一颗颗花生去皮,放入精致的盘中。
“哥。”邵以南拿出一个橙子抛给寒烨昭,“我特地给蝶舞带来的。”之后随手将果篮放在一边。
寒烨昭抬手,稳稳接住。
含桃忙拿了削水果的小刀递给寒烨昭。
钟离睿有点不大高兴,斜了邵以南一眼,“是我特地给你跟蝶舞带来的,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见蝶舞要起身施礼,忙摆摆手,“免了免了,快吃饭,吃完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蝶舞也就感激地一笑,吩咐丫鬟给进门来的四个人搬来椅子上茶。
寒烨昭把橙子分成几瓣,另装入盘中,站起身来,把花生和橙子都放到蝶舞面前,“我出去一趟,晚间回来。”
蝶舞点头一笑,看了一眼花生,欲言又止。
寒烨昭解释道:“胃不适,多吃些花生有益。”她这么个不挑食的状态,真让他头疼,没有喜欢的,也没有不喜欢的,是什么都懒得吃。他让她多吃些什么,都少不得又哄又劝。
“哥,要不要我陪你?”邵以南站起来。
“也好。”寒烨昭对钟离睿微一颔首,笑一下,和邵以南一起阔步出门。
人影掠过眼前,蝶钰和戴姨娘只来得及嗅到他身上一丝香气,人淡漠疏离,居然连气息都让人觉得清冷。
蝶钰抬眼看了一眼蝶舞。蝶舞声名不济,蝶舞不能生养,可将军还是这样待她,细枝末节都是怜惜。这男子如此冷漠,却又如此深情,只是造化弄人,被蝶舞抢了先。如今,还有走近他的希望么?自己又需要等多久,才能换来他一个深情的笑容、一句宠溺的话语?
戴姨娘却垂下了头。主母声名不济,主母不能生养,可将军还是这样待她,细枝末节都是怜惜。这男子如此深情,她当初也算没有看错人。喜欢,远远看着也是好的。看他好,盼他好,足矣。
两人坐了一会儿,见钟离睿不时不耐烦地看她们一眼,便识趣地告辞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