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把在座的人说呆了，婉莹有点不知所措，讪讪地笑了笑，把他的手从肩上拿下，可他的手刚一落下，就不露痕迹地拽了她裙子一下，垂眸，他清咳了几声。
婉莹坐正身子，眸光扫视了一下对面的程家人，开口：“我赞同我妈妈与Jack……哥哥的说法。”
程浩楠咽了咽喉头，隔着桌子他无法拉过婉莹，要不是两家大人都在，他真的想纵过桌子，把那个随便就搭手的沈昊然推出门外去。
什么好话都让他说了，他说什么？
不满地睇了有点洋洋得意的沈昊然一眼，他朝母亲说：“妈妈，就按女方说得办，不管阿姨提出什么，我都答应！”
“好，就按女方说得办。”程飞雄也抬起了眸子，脸上的表情舒松下来。
接下去的气氛并不怎么压抑，大家吃了点菜，又说了些关于酒席上的事，意见统一后，大家才起身告别。
“沈先生，婉莹由我送回家，谢谢你今天做了女方代表。”走出酒店，程浩楠微笑伸手，恭敬有礼地朝沈昊然致谢！
可他的笑落入沈昊然眼里有点森冷，他扬眉，侧了身与他并排，压仰声音说：“吃醋了吧？”
“哪里？”程浩楠仍保持着绅士风度。
“我想说，你命好，你比我早了一步！”他退开程浩楠一点距离，点点他，状似戏谑地说，“好好爱她，要不然我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如此赤果果的挑衅让程浩楠心里一闷，要不是远处苏琴与苏婉莹站在车旁等着，他真想挥一拳过去。
“开玩笑了，沈先生，你要知道肖依娜很喜欢你，你也要懂得珍惜。”
“你可以叫我Jack，沈先生我听不习惯，以为你在叫别人。”他摇摇指头，斜唇一笑，“肖依娜喜欢谁，你比我更清楚。”
“沈先生，你别玩笑，我心里只有婉莹。”程浩楠邃眸一眯，表情认真起来。
“那样就好，走了。”他手一挥，从裤袋里掏出车钥匙，朝远处的一辆黑色跑车一点，“嘀”，防盗报警器关闭。
程浩楠把苏家母女送回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苏琴对他说，女儿出嫁前最好不要再到男方家去，这个月呆在家里，有事他可以过来。
婉莹听母亲的，自然也不会挽留未婚夫留下来，再说她还得过两天才三个月。
程浩楠走后，苏琴就平和地问女儿：“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是怎么回事？”
苏婉莹笑了笑说：“上次不是说了嘛，他是肖依娜的男朋友，然后他喜欢与我玩笑，一定让我叫他哥哥。”
“他是北京人？”
“这我倒没仔细去问，我只记得他说他刚从英国回来。”
“肖依娜的男朋友与你这么要好，你不怕肖依娜对你有意见？”苏琴担心地问。
“妈，他这个人就是那样，对了。”苏婉莹话说了一半就跑进母亲的房间，没一会她拿来了一张照片，放在母亲面前，“妈妈，这是外公，外婆与舅舅是不是？”
苏琴拿起照片，一股酸楚袭上了心头，喉头一紧，眼里氤染上一抹叫“思念”的情丝：“是的。”
“妈妈，你跟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好不好？”婉莹挨着母亲，用欣喜又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过些日子，等你结婚以后，妈妈现在……没什么心情。”苏琴把照片反扑在桌上。
婉莹噘了一下嘴，继而立刻想起这样子会勾起母亲心里的沉痛，拿起照片，想了想，指着其中一位男孩子说：“妈，我只是觉得那个Jack有点跟舅舅像，但也不全像，只是眉眼有点。”
“他长得好看，好看的男人都有点像，不奇怪。”
“也是。”
“早点休息吧。”苏琴从女儿手上拿过照片，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沿，她的手指抚过二哥的眉眼，眼前浮现出沈昊然英俊的样子，她知道她的二哥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可她从没见过，听管家说二哥结婚迟，怎么也不会有这么一个大的儿子，再说这个年青人眉眼虽有点相似，可那张脸庞却不像自己的哥哥那样“国”字型，威严，一眼瞧去就有威慑力。
这个男孩下巴尖，鼻挺，嘴唇薄，长得清秀端正，笑嘻嘻的，很有亲和力。
今晚他说话明显是帮着她们，看来是个有心人，虽说他这样出现可以会让程家二老有所误会，但不得不说，在他说那番话时，她心里竟漾起了一股暖意。
曾经，她想过自己的哥哥能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谁想到，她的哥哥没来，而女儿的“哥哥”来了。
放好照片，她又拿起苏泽轩的照片，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呢喃了声：“泽轩，我们的女儿要出嫁了，我没有让她丢脸……”
程家，夫妻卧室。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苏琴你到底……到底认不认识？”杨素芬靠在床头上，看着丈夫穿着睡衣慢慢走过来。
“认识。”
“她是？”杨素芬的心一紧，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双眼愣直。
“今晚都一起吃晚饭了，还不认识吗？”他上床，拧亮了台灯。
杨素芬瞅着丈夫，一双眸子闪着复杂的光，她真想把他的心剜出来看看，或者掰开他的脑壳子也好，为什么他这么沉然呢？明明那苏琴跟沈玉珍很像，他愣是没一点的错愕与惊讶，按理第一次见到如此相像的人，他的眼神该有变化吧？
“明天要打电话给妈吗？”良久，她才开口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