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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赏花钓鱼,三馆惟直馆预坐,校理以下赋诗而退。太宗时,李宗谔为校理,作诗云:“戴了宫花赋了诗,不容重见赭黄衣,无憀却出宫门去,还似当年下第时。”上闻之,即令赴宴,自是校理而下皆预会。谈苑青箱杂记略同

李相昉致仕后,陪位南郊,病伤寒卒。子宗谔内翰为玉清昭应宫副使,自斋所得疾卒。宗谔子昭述右丞,袷享奏告景灵,得疾卒。三世皆死于祠祀之事。邻几杂志

吕蒙正张齐贤吕端孙诲

吕文穆公父龟图与其母不相能,并文穆逐之龙门山利涉院。僧识其为贵人,延致山间,为凿山岩为龛居之。文穆居其间九年。既登第,携其母以见龟图,虽许纳之,终不与相见。乃同堂异室而居。避暑录话琬琰集载公神道碑云:“父母以口舌相戾,遂异处。然情义内笃,交誓不复嫁娶。”

有阴声冢者,阴雨则冢有歌乐之声。吕文穆过其地,冢内云:“相公来且住歌乐。”事实类苑

公在龙门时,一日行伊水上,见卖瓜者,欲得之,无钱可买,其人偶遗一枚,公怅然取食之。后作相,买园洛城东南,下临伊水起亭,以饐瓜为名。邵氏闻见录

吕文穆少时曾与张文定齐贤、王章惠随、钱宣靖若水、刘龙图烨,同学赋于洛人郭延卿。一日同渡水谒道士王抱一求相,有僧应门曰:“师出矣。”众问僧何为师道士,曰:“学术数于道士三十年矣。”众因从问之,曰:“吾师切戒,术未精,慎毋为人言。君等必欲知,明日复来,叩师可也。”明日遂见之,文穆对席,张、王次之,钱又次之,刘居下坐。道士抚掌太息,众问所以,道士曰:“吾尝东至于海,西至流沙,南穷岭峤,北抵大漠,四走天下,求所谓贵人,以验吾术,了不可得。岂意今日贵人尽在座上。”众惊喜,徐曰:“吕君得解及第,无人可奉压,不过十年作宰相,十二年出判河南府,自是出将入相,三十年富贵寿考终始。张君后三十年作相,亦皆富贵寿考终始。钱君可作执政,然无百日之久。刘君有执政之名,无执政之实。”语遍及诸弟子而遗其师。郭君忿然以为谬妄,曰:“坐上有许多宰相乎?”道士色不动,徐曰:“初不受馈,必欲闻之,请得徐告。后十二年吕君出判河南府,是时君可取解,次年虽登科,慎不可作京官。”延卿益怒,众不自安,乃散去。久之,文穆果魁多士,而延卿不与。明年文穆廷试第一,是所谓得解及第无人可压矣。后十年作相,十二年有留钥之命,悉如所言。延卿连蹇场屋,至是预乡荐,鹿鸣日,文穆命道士与席,宾散,独留二人入内阁,尽欢如平生。文穆矜叹赋诗曰:“昔作儒生谒贡闱,今为宰相出黄扉。两朝鸳鹭醉时别,万里烟霄达了归。羽客渐垂新鹤发,故人犹著旧麻衣。洛阳漫说多才子,从昔遭逢似我稀。”道士索纸札似若复章者,乃书偈曰:“重日重月,荣华必别。笙歌前导,偃师密雪。”文穆心知其异,敬收之。其后钱贰枢府,未百日罢。张、王先后登庸,刘守蒲,朝廷议除执政,命未及下而卒。延卿以文穆极力推挽,登第未久,改秩后卒。无一差者。文穆致仕,薨于西京,以重阳日丧过偃师,是日大寒微霰,笙歌乃敕葬卤簿鼓吹也。默记

吕文穆未第时,薄游一县,胡大监旦方随其父宰是邑,遇吕甚薄。客有誉吕工诗,胡问警句,客举一篇,其卒章曰:“挑尽寒灯梦不成。”胡笑曰:“是一渴睡汉耳。”吕闻之,甚恨而去。明年首举甲科,使人寄语胡曰:“渴睡汉状元及第矣。”胡曰:“待我明年第二人及第,输君一筹。”既而次榜,亦首选。六一诗话

吕文穆为相,有朝士藏古鉴能照二百里,欲献以求知,公曰:“吾面不过楪子大,安用照二百里?”闻者叹服。谈苑归田录同

吕文穆微时极贫,比贵盛,喜食鸡舌汤,每朝必用。一夕游花园,遥见墙角一高阜,以为山也,问左右曰:“谁为之?”对曰:“此相公所杀鸡毛耳。”吕讶曰:“吾食鸡几何?乃有此。”对曰:“鸡一舌耳,相公一汤用几许舌?食汤凡几时?”吕默然省悔,遂不复用。坚瓠集

文穆有大第在洛,真宗祠汾,尝驾幸其厅,后人不敢复坐。间以栏楯,设御榻焉,即今张文孝公宅也。事实类苑

张齐贤为布衣时,倜傥落拓,有群盗攻劫,聚饮旅店,居民惶恐窜匿,齐贤独径前揖之曰:“贱子贫困,欲就一饱。”盗曰:“秀才肯自屈也?”齐贤曰:“盗者非龌龊儿所为,皆世之英雄耳。”乃取大杯满酌而饮,取豚肩爪分为数段啖之,势若狼虎。群盗相视,嗟叹曰:“真宰相也。他日宰天下,当念吾曹。”竞以金帛相遗,齐贤皆受不让,重负而返。涑水纪闻

张文定少为举子,贫甚,客河南尹张全义门下。饮啖兼数人,自言平时未尝一饱,遇村人作愿斋,方饱。尝赴斋后时,见其家悬一牛皮,取煮食之无遗。太祖幸西都,文定献十策于马前。召至行宫,赐卫士廊飡,文定就大盘内以手取食。帝用柱斧击其首,问十事,文定且食且对,略无惧色。赐束帛遣之。靖按东轩笔录云:“文定以手画地,条陈十策,内四说称旨。文定坚执其六说皆善,太祖怒,令武士拽出。”与此略异。帝归谓太宗曰:“吾幸西都,为汝得一张齐贤,宰相也。”太宗即位,齐贤方赴廷试,帝欲其居上甲,有司置丙科,帝不悦。有旨一榜尽除京官通判。邵氏闻见录

淳化宰相张齐贤,布衣时尝游嵩岳,醉卧巨石上,梦人驱羊于前曰:“此张相公食料羊也。”既贵,每食数觔,犹未厌饫,健啖世无与比。清波杂志

张齐贤仆射,体质丰大,饮啖过人,尤嗜肥猪肉,每食数斤。天寿院风药黑神丸,常所服不过一弹丸,公常以五七两为大剂,夹胡饼而顿食。淳化间,罢相知安陆州。安陆山都,未尝识达官,见公饮啖不类常人,举郡惊骇。尝与宾客会食,厨吏置一金漆大桶于厅侧,窥公所食,如其物投桶内,至暮酒浆浸渍,涨溢满桶,郡人嗟愕,以为享富贵者必有异于人也。然晏元献公清瘦如削,其饮食甚微,每析半饼以筯卷之,抽去其筯,捻头一茎而食,此亦异于常人也。归田录

张齐贤为相时,其母晋国夫人孙氏,年八十余尚康强。太宗方眷张,时召其母入内,亲款如家人。余尝于张氏见赐其母诗云:“往日贫儒母,年高寿太平。齐贤行孝侍,神理甚分明。”又一手诏云:““张齐贤拜相,不是今生,宿世遭逢。本性于家孝,事君忠。婆婆老福,见儿荣贵。”祖宗于大臣简质如此。石林燕语避暑录话同。

张齐贤以吏部尚书知青州六年,其治安静,民甚怀之。好事者谤其居官弛慢,朝廷召还。公语人曰:“向作宰相,幸无大过。今典一郡,乃招物议。正是监御厨三十年,临老反煮粥不了!”士大夫闻之,深罪谤者。渑水燕谈录

张齐贤相太宗、真宗,皆以亮直重厚称。及晚娶薛氏妇,真宗不悦。一旦元会上寿,齐贤已微醺,进止失容,坐是谪安州。其麻曰:“仍复酣醟杯觞,欹倾冠弁。”盖谓是也。青箱杂记

张文定以左拾遗为江南转运使。一日家宴,一奴窃银器数事于怀,文定自帘下熟视不语。后文定三为宰相,门下厮役往往皆为班行,而此奴竟不沾禄,奴乘间再拜曰:“某事相公最久,凡后于某者皆得官,相公独遗某,何也?”因泣下不止。文定曰:“我欲不言,尔乃怨我。尔忆江南日盗吾银器数事乎?我怀之三十年,不以告人。吾备位宰相,进退百官,安敢以盗贼辱荐?念汝事我久,与汝钱三百千,汝其去吾门下,自择所安。吾顷发汝平昔事,汝宜有愧而不可复留也。”奴震骇,泣拜去。东轩笔录

张司空齐贤,致仕归洛,康宁富寿。先得裴晋公午桥庄,凿渠周堂,花竹照映。日与故旧乘小车携觞游钓,榜于门曰:“老夫已毁裂轩冕,或公绶垂访,不敢拜见。”造一卧轝以视田稼,醉则憩于木阴。尝以诗示故人云:“午桥今得晋公庐,花竹烟云兴有余,师亮白头心已足,四登两府九尚书。”玉壶清话

吕丞相端本自奏荫而致崇显。自为司户参军,便置外厨,多延食客,能知典故。年五十六七,犹为太常丞。后发往商州,身体魁梧。太宗传令不得骑马,相座传语,且请忍灾,公曰:“不是某灾,是长耳灾。”谈笑如常。寇准屡奏:“吕某非常人,渐老矣。”太宗曰:“朕知此人,是人家子弟,能吃大酒肉,余何所能。”洎为户部尚书,上谷为参政,吕一日候上谷多时,探者曰:“参政方洗面。”吕徐谓从人曰:“喂得马饱否?”其微旨如此。丁晋公谈录。按上谷,寇准也。

吕正惠公使高丽,遇风帆樯摧折,舟人大恐,公恬然读书若斋阁。时首台吕蒙正告老甚切,上宴后苑,作钓鱼诗,独赐公断章云:“欲饵金钩深未到,磻溪须问钓鱼人。”意以首宰属公,公和进云:“愚臣钩直难堪用,宜问濠梁结网人。”文穆得谢,果冠台席。真宗初即位,居谅闇,每见公则肃然起敬,未尝名呼,对公但称小子。公体貌魁梧,庭陛颇峻,命梓人别为纳陛。两使外域,虏主钦重,后使虏者至,则问曰:“吕公作相未?”玉壶清话

介甫初参政,一日紫宸早朝,二府奏事颇久。日刻既晏,例隔登对于后殿,须上更衣复坐,以次赞引。吕公诲任御史中丞,将对于崇政殿,而司马公为翰林学士,侍讲迩英阁,亦将趋资善堂,相遇于路,并行而北。温公密问曰:“今日请对,欲言何事?”献可举手曰:“袖弹文,乃新参也。”温公慊然曰:“以介甫之文学行义,命下之日,人皆喜得人,奈何论之?”献可正色曰:“君实亦为是言耶?安石好执偏见,不通物情,轻信难回,喜人佞己。听其言则美,施于用则疎。若在侍臣,犹或可容,置诸宰辅,则天下必受其弊矣。”温公曰:“与公素为心交,苟有所怀,不敢不尽。今日之论,未见不善之迹,似伤匆遽。姑留是事,更加筹虑可乎?”献可曰:“上新嗣位,富于春秋,朝夕所与谋议者,二三执政而已。苟非其人,将败国事,此乃腹心之疾,治之唯恐不及,顾可缓耶?”语未竟,合门吏抗声追班,乃趋而去。温公退自经筵,默坐玉堂,终日思之,不得其说。其后退居洛阳,每论当世人物,必曰:“吕献可之先见,范景仁之勇决,皆予所不及。”名臣言行录此事宋史本传不言在何处谈论,便觉无气,故详载之。

献可请宫祠归洛,温公、康节,日相往来。献可病,自草章乞致仕曰:“臣无宿疾,偶值医者用术乖方。殊不知脉候有虚实,阴阳有逆顺,诊察有标本,治疗有先后。妄投汤剂,率意任情,差之指下,祸延四肢,浸成风痹,遂难行步,非祗惮<炙>盭之苦,又将虞心腹之变。势已及此,为之奈何?虽然,一身之微,固未足恤,其如九族之托,良以为忧。是思纳禄以偷生,不俟引年而还政。”盖以喻朝政也。温公、康节,日就卧内问疾,献可所言皆天下国家事,忧忿不能忘。一日手书托温公以墓铭,温公亟省之,已瞑目矣,温公呼之曰:“更有以见属乎?”献可复张目曰:“天下尚可为,君勉之。”后温公相天下,再致元祐之盛,献可不及见矣。天下诵其言而悲之。至温公薨,献可子由庚作挽诗云:“地下若逢中执法,为言今日再昇平。”记其先人之言也。邵氏闻见录

吕诲端公先朝为御史,直言正色,倾动朝野,以言事出安州。一日,独坐瞑目,忽见一碧衣童云:“非久玉帝游炎洲,命子随行,纠正群仙。炎洲苦热,上帝赐公清凉丹一粒。”公拜赐而吞之,若冰雪,下咽乃觉。不久公捐馆,进士朱明复自湖北渡湘江,见吏兵数百人前导,次见公跨玉角青鹿,左右皆青衣童。明复雅与公善,乃降骑拜曰:“公何之也?公其已仙乎?”公曰:“吾侍上帝南游,不得叙款曲。”口占一篇为别,诗曰:“功行偶然书玉阙,衣冠无限葬尘埃,我今从帝为司纠,更有何人直柏台。”乃南去。事实类苑

温公志墓文未成,河南监牧使刘航仲通自请书石。既见其文,迟回不敢书,其子安世曰:“成吾父之美可乎?”代书之,仲通又阴祝献可诸子勿摹本,恐非三家之福。时小人蔡天甲厚赂镌工,得本以献安石,安石挂之壁间,谓其门下士曰:“君实之文,西汉之文也。”名臣言行录

钱若水苏易简孙舜钦舜元刘昌言李至阳

钱若水为举子时,见陈希夷于华山,希夷曰:“明日当再来。”若水如期而至。见有一老僧与希夷拥地罏坐,僧熟视若水,久之不语,以火箸画灰作“做不得”三字,徐曰:“急流勇退人也。”若水辞去,希夷不复留。后若水登科为枢密副使,年才四十致政。希夷初谓若水有仙骨,命老僧观之,僧云:“做不得。”故不复留。老僧麻衣道者也。王巩续闻见录作白阁道者。希夷素所尊礼云。邵氏闻见录贵耳集、湘山野录事同文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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