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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启元年伍月至十二月 (5)

广东道御史晏春鸣疏为海内民穷已极庙堂德意宜周内云民之朝夕胼胝不能以充一饥昼夜桑麻不能以备一寒盖无时而不苦也仰事俯育交营于虑官钱私债融目堪涕盖无事而不苦也父子兄弟不能相保妇女妻儿流离四方盖无人而不苦也时和年豊廹而贱出岁荒时黜窘而贵入又无年而不苦也兼之征调频仍加派不止灾沴迭见无有虚日所以知衷苦情状者惟有司最亲柰何严荆重罚有鞭朴夹棍立毙民命者有重赎供析立破民产者刑罚之为民害不浅也又重征横敛有明加暗重每两耗一二钱者有巧借加派一倍加数倍者税敛之为民害者不浅矣臣切计所以禁革之者有法焉宜置循环簿册用抚按印铃束其面道府印连封其中每季令州县赴兵廵官更换凡一应杖赎词讼令犯人亲供册内其有州县私置供单与杖赎不入册记者立法稽查庶刑罚之弊可清也征收钱粮宜多颁称等判抚按额式于面并调镌字样于锤每年令各收头赴分守官制领凡钱粮出纳令小民自执等称其有州县私置等则与收称不合额式者则多方稽查庶税敛之弊可清也奉圣旨该部知道

湖广道御史刘芳疏称今行取阁臣史継阶当二铨之时遗章惇首荐之讥科道交章非已经弹劾而去者哉乃今又将梦绕纶阁从装舍人杨杨作春明游矣长安士绅共诧为怪事有谓其当日垂涎大拜欲乘机而攫相印者有谓其钻营论扉厚期许以相酬谢者有谓其以邮传为垄断以要津为墦间者近日科臣阮大铖以直责其删夏嘉遇等五人之考选为占风草而剪门兰台臣马逄皋亦囗其坐望三台为顽钝此等行径尚可平章军国代天言工乎苐就去就之间姑一评质之当其悻悻去国无亦弹射交加面目难施不淂不引去以谢人言乎谓宜社结绿埜想断黄扉不至烦皇华之行李即圣上优宰相体面不轻赐玦亦宜立申前请无遗后悔不至辱论音之敦趋庶惩艾于末路赎盖乎前愆而今胡为乎来哉岂为金瓯覆崔相之名抑绿银信趋邺侯之觐恐退不能系桐江之鼎于严陵岂进能抒平淮之谋于东山或者谓渐鸿振鹭充席盈阶则出而伴食中书正藏拙之薮迹其鼎元树私入何难造封驳受成之说而攫之位即有金张之拔必无丙魏之微可知也或者谓虎豹鵉凤在山游庭则出而寻盟心腹亦翻局之会就其辣手芟拂士何难张白马清流之网而遗之即有婺杞之忧莫漳江河之澜可知也天下安危世道否泰人心邪正转关于宰相者匪细而可容此憸壬之夫典司政本而相天下哉奉圣旨辅臣史継阶皇祖皇考简用朕屡勑敦促方切延竚刘芳如何辄肆横诋大伤国体姑从轻罚俸三个月该部知道

十月

十月十一日

江西道御史王心一疏救科臣倪思辉朱钦相内云臣尝读汉史至文帝有所幸慎夫人与皇后同席坐中郎将袁盎引却慎夫人坐帝怒慎夫人亦怒及盎以尊卑有序对帝悦以语慎夫人为赏五十金夫妃匹之际宫禁之严盎以小臣戆直乃尔文帝不惟容之而且赏之夫亦谓其心至于爱君原非有他不如是则主之过失无繇上闻也况我皇上擅天纵之圣具尧舜之资何有于汉文近者科臣朱钦相倪思辉疏论奉圣夫人客氏其心不过谓圣明之俞旨不可不信祖宗之家法不可不守宫禁之防闲不可不肃盖望皇上为尧为舜以成清明之朝廷而已尚不如汉臣犯妃匹之嫌目却坐之戆也昔唐高宗欲立武氏为后羣臣苦谏李绩独曰此陛下家事何以更问外人遂至流祸唐室大约佞臣之言往往类此不知王者以天下为家一家事莫非天下事彼两科臣者忧深虑远其言不无过激然正其家事视国忠于皇上之聀分也且人臣事君如子事父岂不知从谀可以取欢矫拂易于获戾但事有顺则相害逆则相成者不淂已而宁逆母顺以撄君父之鳞孔子曰忠言能勿诲乎此二臣之谓也奉圣旨屡谕不许渎扰王心一如何又来激聒且本内引用前代故事悖谬不伦好生狂妄本当重处姑从轻降三级调外任用该部知道

十二日

四川道御史焦源溥疏称黄克缵者年来举动已大不满于朝绅所以臣一参之后科臣董承业劾其诡诈孙杰紏其行私毛士龙参其骫法臣同官潘云翼弹其护奸杨新期论其误国王允成计其阴邪今且尽前尽后无端而纳之三才之臼窠又如卲辅忠者生平行径己多见羞于正类虽曾参论三才原是巧词当事意向王允成尊荣之二字亦不甚敲推李希孔误人谪伏尚堪掩面近日破绽自知露形恐后来之无榜遂巧埋众戴之根基亦必诪张转换牵合而援之三才之臼窠是三才者固为清流之陷穽复为奸慝之塘牌凡有触奸之胆锄邪之气者尽推而纳之陷阱之中凡有难脱之局虽掩之丑者尽脱而躲之塘牌之下臣每读克缵与辅忠疏揭不平者久之见其杜门乞休遂可忘言今晨朝班内复见两臣臣不觉有感于衷两臣之宜留宜去两臣自知臣亦不必过为索瘢而惟叹近日为言臣者亦难矣上则膺皇上之责罚下则应被言之牵缠被弹者至死不僵弹人者拔恶如山岂节义廉耻之风少逊于先朝抑皇上近日驱逐科臣有厌薄言官之意两臣先有以窥其微耶奉圣旨近来议论繁多缓急无济以后论人论事俱要指实陈奏不淂牵引苛求黄克缵等谕留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廵按直隶御史王安舜疏为勋裔恃强纳献纵盗殃民内云怀远侯常胤绪者身处尧舜之朝心逐豺枭之行恃权怙恶纵盗飬奸垂涎有主之产甘犯不宥之科竟令红巾赤眉之徒跳跃青天白昼之下强吞横噬真有不夺不餍也者虽曰违倒投献出于杨天瑞之作崇然役献在人纳献在我倘胤绪肯以名节自爱何难危词拒之即不然又何难善言逭之计不出此公然认为已物遣仆忿争以致羣党啸聚倚势披猖沐侯而冠假虎以翼歼人命以草菅藐国法若弁髦甚且假称祖号拒敌官兵海洋几为战场沙民多登鬼录在天瑞等固罪不容诛率兽食人非胤绪其谁也臣思胤绪必托言不知天瑞之猖獗矣夫留都护管等沙盈盈一水彼天瑞等扎营树旗刼财擅杀江之南北有耳有目者莫不门然咤为异事讵胤绪独不与闻况扬州兵备道臣及狼山营副总兵官杨应春业已各致书矣有人心者方且媿汗浃背汲汲请罪以谢地方而乃装聋作哑借口收租谈笑自若若优游作旁观者态是明明为绿林之党树赤炽矣争洲争沙之告相杂并陈杀人刼人之传交口不置问之彼问之此而以常府应者如出一口岂留都勋裔仅存胤绪一人故济恶之名洋洋盈耳耶若而人者以之对朝廷则为乱臣以之对祖宗则为逆子以之对世冑则为败类俯仰天地何处可以自容赫赫简书岂容坏法乱纪者幸迯天宪耶奉圣旨该部知道

十六日

文书房传出圣旨谕紏仪御史奏事不真只紏高可久五府首领官显是徧庇锦衣卫拿人来见拿出都着回将话来

二十三日

刑部尚书黄尧缵等会勘逆犯佟飬真罪案先是辽东廵抚王化贞廵按御史方震孺题参审东事破坏祗以逆贼辈甘心臣虏反戈内向辽渖継陷逆贼即受伪聀窃据镇江自谓三窟乃毛文龙率师兢渡以二百余孤军贾勇直入飬真父子赤身就縳遂杀贼党七十余人飬真又言奴酋无多兵皆我叛人表里为奸开门揖盗遂至兵连祸结而辽人被贼屠戮之惨流血成河号泣之声天地为之震怒又虏其室家淫其子女睊睊忿忿恨不与贼俱生自镇江捷后贼疲于奔命东顾西盻左支右吾无论骈首就戮之贼为已擒之虎而螳臂当车之虏特游釜之鱼耳奉圣旨各犯既覆审情真佟飬真等三名著便会官凌迟处死何国用等四名处斩仍与已故胡可宾枭首传示辽东余俱依拟

二十五日

南京河南道等御史陆师贽等疏请破格恤录原任户部右侍郎孟飬浩看淂孟飬浩才雄三找囗之气塞两间彩笔掞天蚤传胪于青琐宏辞倒海遂专对而皇华晋秩掖垣谏草几篇真动鬼神之泣典试闽省伦理一策默动父子之情义胆忠肝宗杜时廑于虑真心亮节忧危情见乎词念青宫毓德之时乃宗社灵长之计迟久未立猜疑横生于是天捐七尺之躯以行四皓之策殆疏成圣怒不测旨下廷杖为民杖者痛心血作苌弘之碧闻者酸鼻人蹄杜鹘之红梧垣之籍削矣而东宫之坐稍安飬浩之身去矣而皇祖之心渐转故虽蓄不轨之阴计虽摇有主之宸衷卒成大名以安国本居然定策国老伟矣夹日虞渊去国则半榻琴书无复承明之梦居家惟一帘风月不闻长乐之锺时焚香以告天愿民安而国泰杜门谢客耻投剌以干人漱石枕流懒求田而问舍豹隐已深雀罗弗启迩者先帝登极诏书首颁亟录社稷之功随下赐环之诏一晋常少再擢中亟官乍北而乍南心且感而且泣节銊建钟山之阜吏肃民怀锁钥严天堑之防波恬浪静当兵戈久弛之日闻辽阳失守之警手不停批身不贴席问江之要害遍设斥堠察地之险夷慎固封守搜车练卒日无一刻之闲置器筑城时废三飧之节旌旗动色壁垒改观劳时不觉过劳病来顿成危病原因被杖血气枯而不荣一直忧勤膏盲伏而不治家徒叹四壁几无易篑之资简点只空囊犹胥麦舟之助怜彼双寡哭断峡猿之声抚兹二孤泪溢湘江之水神魂游秦淮之渚夜月凄凄谁为宋玉之赋精忠食太白之昴秋风飒飒空嗟绵上之田蹇蹇孤忠允符勤王事之谊迢迢旅衬洵为鞠躬尽瘁之臣三品以上例有优恤如飬浩者即例外加厚可也奉圣旨该部知道

南京河南道御史何早疏陈目前时政内云欲清计典当严禁私揭非曰铨政可冥冥决也外吏之治行有抚按之奏牍在焉间风闻稍异彼藩臬两司面在不可面质其详乎此说堂之例宜遵而守也如谓私揭必不容废则抚按之或举或剌岂皆镜花与水月与是大计之日祗奸人报复之日而抚按仅有此空名也欲慎考选当速收访单非徒曰盛典可草草结也循良之善状有台垣之公评在焉间一二相左则舍独非而就众是不可立定其案乎此行取之例宜速而断也如访单必欲久稽则累朝之随召随用岂尽羊质而虎皮与是考选之时祗时论沸腾之时而累朝何无此繁议也且大匠不以寸朽而弃合抱之材故能成其大羙玉不以微瑕而减连城之价故能成其羙如赤子白意可原何妨畧其形迹倘人情物望允协不必摘其小疵又云计典与考选分之则两途合之则一辙而搃括之廉靖寡欲之词组方今仪文日盛礼节太烦铜符墨授之长一当回觐之期贤者疾首攒眉委弃家业以治行装不肖者刻削掊克嬴积羡余以邀知已惟大冡宰严行缉访痛加裁抑不以纸上之禁网恣暗中之索摸庶几回狂澜于万一尔奉圣旨吏部知道

二十八日

刑部尚书黄克缵等勘定妖人武悟空罪案先是总督漕运右佥都御史王纪具题奉圣旨刑部知道钦此看淂武悟空骆玄机以市井妖民辄猖白莲邪术呼朋引类为善友如鬼似蜮以聚徒设法淫妻岂是牟尼尊佛之教赚财掠物真成夺攘矫度之奸护法妄标人人共尊唐进忠魁首掘墩谬指三宝一依潘祖雄行甚至伪造谶词印符诱道徒有如说梦既而谩说衣甲兵仗假星何异风占此等戎首悟空应依妖言律斩其余党与分别律拟奏奉圣旨武悟空着便会审处决余俱依拟

十一月

十一月二十日

江西道御史李时荣疏参弃城迯臣遵义通判袁任内云年来事事废弛人心玩愒甚至大败极坏无如辽事而首祸罪魁久置不问近始两朝明旨冐日干逮矣利瓦伊翰郑之范又逮矣快举朝之公愤抒海内之正气向来因循惰窳之习稍见精明振刷之机或者人有创而不至以强土为戏也讵意川省告変复有踵之效之者夫袁任起家明经授聀别驾其恩遇已自不薄是时道将远出寮寀乏员絜郡县两即而授之隐然于城是寄其委?至重且巨矣谓力足辨此为一方保障耳即蔺首发难播孽煽殃亡命奸徒投赴助虐营哨为之杀散军民之为窜亡衙役全逃谁为居守然人臣业已结绶绾论身非已有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犹不失致身之义何至贼未至而先奔城尚存而遽弃掉臂不顾望望去之若以脱命为淂计者此以全身远害则可矣如臣节与国法何此其罪在不原者也奉圣旨袁任弃城先迯着抚按官差人拿觧来京究问该部知道

二十一日

刑部尚书黄克缵等疏为逆酋恶贯已盈一旦离巢就縳合依律拟罪据云南抚臣沈儆炌题称大理府云龙州王舍叚进忠一么魔夷裔耳鬼蜮藏奸豺虎肆毒止缘谋夺宗聀之故必欲甘心嘉龙而后已招纳亡命谋动干戈初围云龙再袭蒲甸嘉龙遂遭毒手割舌剜睛剖腹取胆戮女淫妻斯已罪重必诛然犹乐祸不悔改土而胁命吏行勘而抗问官甚且杀人焚掠纵贼分赃迤西一带几无宁日比闻道院征兵集饷计无所出犹且拥众窥关为先发制人之术自非两院帷筹素定各道方畧万全将士同心罪人就縳则苍洱之祸岂在猛虎下哉据此叚进忠等所犯应依谋叛律律斩奉旨是

二十七日

掌河南道御史刘兰疏请亟复行取之规内称旧制之废阁者多而当以复行取为首务内而中行评慱外而知县推官其积俸序以待取莫不欲淂一当以见奇苐行取一节专以备台省之选台省重在风力则取士当以清修介特端方直谅为主其悃愊之士当另优以清秩浮薄之辈不应冐预华选进恬抑竞寀众取独精择确议勿遗勿滥一切藩篱之见可尽撤也方今纶音涣发旦暮可以淂旨行取既举咨访随継取到既齐考选即定不致如往者日久虑生时易事改祗增一番葛藤徒为后来口寔耳其行取各官之期定当以十二月为断至于来岁大计既毕尚有俸序及期者亦难再令赴任计其赴任之期转耳?兮即是三月回头是岸徒切望洋则三月之前再一取选以终此局可也行取既通后期易待余且俟之再举耳奉圣旨吏部知道

十二月

十二月二十四日

御史江秉谦疏称皇上再起熊廷弼授以经畧假以节銊不啻曰强场之役不从中制乎而数月以内经畧苦不淂措其手足展其尺寸呼号日疾辨驳踵至其执为题目者辄曰经抚不和王化贞欲战熊廷弼欲守耳夫廷弼非端言守谓守而后可进战也化贞锐意进战即战胜而可无事守乎万一不胜而又将何以为守也此其事势情形夫人而知之而必欲一升之九天无一言不听信一抑之于九渊无一策不吐弃岂真尽无心知不明于战守之宜彼原不从战守起议但从化贞与廷弼起议耳夫廷弼者辽东经畧节制三方者也则三方之进战退守皆当听其指挥听其部置乃化贞欲进则使廷弼题之而进化贞欲退则使廷弼题之而退化贞倏进倏退则又使廷弼进不知所以战退不知所以守是以化贞操制节廷弼之权而经畧未尝有节制三方之权也是经畧为具官禀成则无权坐罪则有主国家亦安赖此经畧哉故今日之会议非经抚不和乃恶经抚者不囗也非战守之议论不合乃左右战守者之议论不合也奉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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