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方业是不是有意的，至少她没有亲眼瞧见，真不好下结论，“那么二弟可是有见着慎儿在地上滚滚的样子？”她问的很小心，没有直接问，是不是方业看到了没帮他。
“有的，二弟说那样会聪明的。”方慎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还是老实地回答，十指松开来，搂住她的后背，把自个儿的脑袋贴在她的胸前，“姐姐，慎儿是不是好笨的，他们都那么说，说慎儿是人头猪脑……”
说到最后，他又哭了，那泪腺极为发达，她的胸前一下子让他的眼泪给沾湿了，幸好着这是冬衣，还不至于着把泪水给浸湿了。
秋娘从来没有觉得这般可气过，她一向是性子淡漠，鲜少能有事让她动怒，就是方才着方二夫人想往方慎的屋里塞人，她也是笑着回过来，可如今听着他受辱，心头那个火烧得极旺，夫妻，何为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家戏弄他，也跟着硬生生地把巴掌往着她脸上甩，让她哪里能噎得下这口气。
“慎儿，起来……”她冷声道。
方慎一愣，抬起头，眼泪还沾着睫毛，清澈的眼睛瞅着她，有一丝委屈。“姐姐，你好凶……”
“不许哭，把眼泪全擦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方慎没有一点儿的迟疑，把眼泪往着袖上一抹，抹得干干净净的，迫不及待地把脸凑到她面前，讨好地说道，“姐姐，慎儿弄好了，慎儿不哭了。”
他这么好说话，着实让秋娘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着还要哄上一番，“那么，我带着你看看，让别人也在地上滚滚怎么样？”她笑得很欢，语气很是柔和。
方慎的眼睛刹时很亮，没一会儿又黯淡下来，歪着大脑袋，精致的面容，充满着纠结，“不行的，姐姐，爹爹说不能欺负他们。”
他好像是个得到希望的孩子，眼见着希望就要成真，却是一下子给打破了希望，没有了期盼，更没有了精神，蔫在那里。
她到是一笑，还没有看出来，这家伙还是挺有原则的，让她脸上的笑容更甚，“不是让慎儿去欺负他们，是我找想让着他们滚上一滚的，是不是也会聪明的。”
她就像个涂着蜂蜜的毒苹果一样，用着笑容，用着柔和的声音，诱着他说出心里的话，一句句地都全说出来，没有一丝的保留。
“唔……”方慎歪着脑袋，好象在思考的样子，好半天，才果断地举起手，“好，我要，要看着他们滚滚，滚好大一圈子，让他也变的聪明，是不是，姐姐？”
“嗯。”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是的，让他们也滚滚，也变的聪明。”她点点头，对他的回应很是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大少夫人，夫人过来了。”外面是知青的声音。
秋娘这会儿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就差着头上的长发还没干透，连忙着拿过一根绸带，把头发简单地绑在脑后，没让知青来她梳头，头发还没干透，也不好就梳个繁复的发型。
“知道了，我与你们大少爷去迎。”她回了一句，拉着开心的方慎起来，走出屋，看见着知青已经迎过来，她微微一笑，“慎儿，我们去迎母亲吧？”
方慎是个藏不住内心的家伙，面上有一丝的不情愿，比起着现在去迎着方二夫人，他心里最期待的是去清风书院，让那些人也去滚滚，他就等着看，心里头已经很急了，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她出门，听着她说话，又不得不停下来，蔫蔫着的，嘴里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方二夫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跟着府里的仆妇，还有她屋里的几个年轻丫环，就连着早上让秋娘都见过的几个丫环都跟着过来。
只见方二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暗青色，几个粗壮的仆妇还拖着一个人，那个人胡乱地哼哼的，嘴巴给堵着，哀嚎声怎么也发不出来，脸色惨白的，身上的衣物都有些破，似乎着让人给狠狠地打过一样，或者直接地说，是受过了板子。
那个人正是方慎的小厮，今儿个陪着他去清风书院的。
“慎哥儿，过来母亲这边……”方二夫人见着让陈秋娘拉出屋的方慎，见着他身上的衣物与早上出门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那个脸色更暗了，目光落在秋娘身上，话却是对着方慎说的，“慎哥儿，过来。”
“见过母亲。”秋娘行礼。
方慎没有过去，也学着她的样子，行了个礼，“见过母亲。”请完安，他却是没走，目光直直地瞅着那边被架住的阿利，身子似不经意地微站在秋娘的身后，没有上前。
秋娘能感觉他在颤抖，脸上的笑意却是含蓄的，没有过分，也没有显得太过于僵硬，显得失礼，她一手落在后面，把方慎的双手给拉住，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心湿湿的，那分明是汗，是让吓的吗？
“母亲，这可是个怎么回事的？阿利怎么弄成这样子的？”她自是看见着阿利狼狈的样子，不止是狼狈，更多的凄惨，被打过板子，还让仆妇粗鲁地拖着到他到这里来，即使她见识过无数的血腥之事，还是觉得有些个不太淡定，“母亲，相公见不得这个的。”
方二夫人还是带着怒意，似乎怒到极致，指着已经被她身后的仆妇丢在地面的阿利，“就是这么个不知道要护着主子的贱奴，让着慎哥儿听信着几个不上进的东西的话，在清风书院里乱滚，让我们太傅府的面子与里子都给丢尽了！这么个贱奴，难道不应该狠狠地打吗？”
